在這一次毛文龍偷襲旅順之前,後金一直將金州、復州、蓋州這樣的城池視作自己後方。
畢竟作爲遼東南部地區,幾乎沒有什麼重要物資在此囤積,如果非要說最重要的估計就只有地理位置和是後金重要的糧食產地之一了。
但如果只是這樣的原因,就去派重兵把守,明顯也不太現實。
可如今在蓋州、海州一帶卻幾乎聚集着後金如今最精銳的一批八旗兵,而在這樣的背景之下,多鐸覺得可以做一些文章出來..
“什麼?貝勒爺,你是說讓我們進攻的時候打上大汗的旗幟?”
一旁的偏將難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多鐸。
而多鐸則是慢悠悠的點了點頭,說道。
“如果是我們去打復州,你覺得復州的軍官會畏懼嗎?”
偏將想了一下說道:“貝勒爺天威誰人不知,小小明狗而已..”
“好好說話!”
“應該不會...”
多鐸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這就對了,如果想讓他們畏懼,那麼大汗出現在復州城外是不是就是最好的局面..”
“是...”
在多鐸眼裡,自己自從直接放棄金州的那一刻開始,在大明將士眼裡自己應該就已經被打上了逃跑和懦弱的標籤。
但殊不知,在大明皇家陸軍學院的戰略課程上,這位後金的貝勒卻被標註上了狡猾、奸詐的標籤。
...
復州城外。
盛夏季節的到來讓遼東如今的天氣也開始逐漸變得火熱起來,而多鐸的內心則更是火熱一片,如今復州城近在咫尺。
他需要一個機會,需要一個在皇太極面前重新證明自己的機會。
證明自己不僅僅是站在多爾袞身邊的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物,更重要的是隻要能夠擊潰這一股大明天虎軍。
..只要一次!
因爲在面對天虎軍的數次接觸之中,後金的軍隊還沒有贏過,哪怕一次。
而在復州城牆之上,杜成安也算是早有準備。
其中最關鍵的就是大量新式火炮的部署,要知道後金可不是被動挨打的貨色,如今的後金也是有一定的火炮實力在的。
別人他杜成安不知道。
但在他看來,眼下城外的多鐸是一定不會放棄使用火炮來攻城的。
哪怕..效果恐怕並不會好。
“快點!你們這羣奴才,快點把這幾門火炮裝好,要是出了紕漏可就不是挨鞭子這麼簡單了!”
“快!”
城下的一處較爲平坦的坡地上,一大羣漢人士兵被八旗兵趾高氣揚的指使着..
“主子..您說,貝勒爺是要用這火炮進攻復州城?”
一名長相有些猥瑣的漢人士兵首領躬着身子跟在一個滿臉橫肉,趾高氣揚的建奴士兵身後說道。
“那可不!這怎麼可能只允許明狗用火炮炸我們,我們不去炸他!”
“可..可是這火炮的射程很難夠得上覆州城啊..”
作爲原先大明的火炮兵,這位漢人有些面色難看的開口說道。
然而這一句話可是激惱了一旁的建奴士兵,只見其擡手就順着一旁的另一位漢軍甩去一個皮鞭。
頓時一道血線奔涌,皮開肉綻。
“啊!”
一聲慘叫。
便是一人又倒了下去..
“你的意思是貝勒爺的決斷有錯了?”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那就好好做事,到時候要是真的出差錯了,拿你是問!”
“是是是!奴才明白了..”
...待一羣建奴士兵終於離開之後,四周的漢人士兵紛紛丟棄了手中的活計,圍住爲首的那人開口說道:“這可如何是好啊!”
“就是,這紅衣大炮都是多少年前的老古董了,能不能炸響都難說...”
“對啊,更何況因爲明軍的炮彈射程太遠,這多鐸還自作主張的給我們找了這樣一個地方,想打準復州城,堪比癡人說夢!”
..爲首者擺了擺手,說道:“俗話說得好,想法總比困難多..”
“啊!哥,我就知道你有辦法,快說出來讓兄弟們大傢伙都聽聽!”
“兄弟們,都過來啊!”
一聲大喊,周圍越來越多的漢人士兵都聚攏了過來。
見來人不少,爲首那人卻示意等會大家將聲音壓得低一些,隨後便坐在地上衝着所有人說道。
“首先我想問問兄弟們,你們真的想一輩子當這建奴們的奴才嗎?”
“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如今誰不知道這後金早已經是日薄西山,一天不如一天,大明的天軍都打到復州了,他們都不敢放個屁!”
“哈哈哈!就是,若非沒有辦法,誰願意給這羣傢伙當狗!”
一瞬間議論紛紛,但由於提前說過,所以聲音並不大。
爲首者點了點頭說道:“若是兄弟們想法都和我一樣,我便放心了,我剛纔想給大傢伙說的就是等到向復州城開炮的時候,所有人將炮口壓低三分..”
嘶..
“炮口壓低?”
衆人都是在明國和後金都做的火炮兵,誰人不知這手中的紅衣大炮一旦將炮口壓低會帶來什麼結果..
“那豈不是說,我們的炮彈全部都向城下打去了?”
“對!就是要砸在城牆底下!”
“那玩意要是把城牆打塌了咋辦啊,那可都是大明的天軍啊!”一名長相稍微有些年輕的漢人士兵開口說道。
誰料卻引起了周圍人的一陣鬨笑。
“哎呦,小陳子還是有點聰明腦瓜的嘛!”
“別叫我小陳子!我有大名,叫陳建邦!”年輕人有些氣憤的迴應道!
爲首那人擺擺手,示意衆人先說正事。
“陳建邦剛纔說的擔憂正是我接下來要說的,明天我們不僅僅是要將炮口壓低三分,更重要的還有將發射彈丸的火藥量再減少兩分!”
“那不就全部都落在進攻的建奴士兵頭上了?”
“對!”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這羣建奴欺負咱們多少年了,在後金當牛做馬給人家扮奴才這麼久了,他們什麼時候把咱們兄弟當過人!”
爲首者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揮舞起手來,說道:“兄弟們敢不敢幹!”
“幹!不敢的是龜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