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無細雨,豔陽正高照。
沙場春不寒,王師定遼東!
朱由檢正站在天虎軍最大的演武場的高臺之上,春日的暖陽有些微微刺的他睜不開眼。
好在後面的小太監及時將儀仗往前送了送,眼睛因光線刺眼而造成的酸澀不適得到了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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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上是天子儀仗,身邊是王承恩帶着的東廠侍衛以及在京的朱由檢親信官員。
而高臺之下,肅穆無聲。
偶爾只有隊列後排處的馬匹按捺不住靜止不前,時不時的咧嘴嘶啞的低沉聲音。
而戰旗卻在四周迎風飄揚。
自從天虎軍建制成軍以來,每一個獨立編制的天虎軍單位都將獲得一面繡着大明龍紋黑底的行軍旗。
所謂軍旗不滅則編制不滅,軍旗自毀則軍魂永存,而一旦軍旗落入敵手,則大明天虎軍將永遠不再有這支部隊的記錄。
所以接過這面龍紋軍旗的每一支天虎軍軍隊,都將其視爲比自己生命更加沉重的東西。
高臺之上黃龍大傘下,朱由檢穿上了兵器總局爲自己打造的天虎軍元帥軍裝,少年皇帝的氣質並不強盛,卻在穿上軍服之後搖身一變成了這支鐵血軍隊唯一要效忠的王。
“朕每每深夜總是在想,這後金皇太極那老東西爲何有事沒事總愛在遼東蹦躂兩圈呢?擾得我大明是煩不勝煩,揍也不是,不揍也不是。”
平易近人的一句話讓臺下精氣正盛的小夥子們嘴角微微一笑,將胸膛挺得更高,腰桿也樹的更加挺拔。
“後來啊,朕想明白了,這後金就跟村頭那幾條癩皮狗是差不多的意思,你要揍它!你要狠狠揍它!只有天天都揍它!這條癩皮狗才會怕你,纔會不敢惹你,不然它天天晚上都來你家門口擾的你睡不着覺!”
“哈哈哈哈!”
“哈哈!”
臺下鬨堂大笑,朱由檢的面色也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臺上是少年皇帝。
臺下是少年皇帝的少年天軍。
少年遇少年,就算是天子與臣,何必說些客套的俗話。
“所以!打得一拳開,免得百拳來!”
“給朕好好地揍揍皇太極這條癩皮老狗,讓這老東西看看如今的大明還是不是當初軟弱的大明!”
“朕的將士們可有信心前去替朕揍狗?!”
數個巨大的鐵皮擴音喇叭不斷的放大朱由檢的聲音。
而臺下的將士們,卻在一瞬間收攏了臉上的笑容,面色莊嚴肅穆,聲音整齊劃一,頓時列隊整齊的在臺下一同高聲道:“願爲陛下分憂!痛打後金老狗!”
“出征!”
“陛下有令!全體出征!”
“全體都有!列槍!”
“咔咔咔咔!”
“恭送大明皇帝陛下!天虎軍定當所向披靡,後金定當寸草不生!”
擂鼓奏樂!
旌旗滾滾!
天虎軍第六師、第七師、後勤保障第四旅踏上了前往遼東的旅途。
而在前線關寧關隘的畢自肅也沒有閒着。
源源不斷的後方物資正不斷的向城內匯聚,加之朱由檢親筆的聖旨送達,畢自肅正嚴陣以待隨時等待大軍向後金開拔的指令。
而皇太極的探子也不斷活躍在關寧附近,想盡各種辦法試圖將天虎軍的情報送回後金,奈何自從與後金的戰爭開始。
關寧城就一直處於一種強態的高壓下,所有進出都被嚴格把控。
大量的士兵被派出在每一個可能有探子經過的地方,大量的臨時卡點被設立出來,所有進出的隘口已經被全面軍管。
可就算這樣,關寧城的異常還是被一些把控之外的漏網之魚送入了後金。
接到情報的皇太極眉頭頓時又皺起。
大帳之內叫來豪格、多鐸和衆多親信,一同研究手中剛剛送來的情報。
“這大明小皇帝難不成真的要管我們後金的事情?”
豪格看完情報便直言說道,畢竟在他看來就算上次叩關失利,那也是因爲皇太極並沒有真的想要真的進攻大明。
不痛不癢的騷擾卻沒想到弄巧成拙,然而卻無傷大雅。
不會對眼下後金的實力造成任何的影響,畢竟在豪格看來,儘管大明不知爲何火器有了很大的改進,能在火器上取巧挫敗八旗兵。
但這終歸只不過是取巧而已,並不會讓豪格心生怯意。
然而豪格剛一說完,一旁的多鐸卻與皇太極一樣,面色中掛滿了憂慮和擔心,開口說道:“這大明小皇帝未必不敢來阻斷此次後金對朝鮮的進攻。”
豪格被反駁有些吃惱,回道:“他憑什麼敢?靠着他那幾杆火槍嗎?恐怕還不夠格!”
多鐸不願與豪格掰扯,畢竟和這經常就會大腦當機的傢伙實在是說不到一起去,往往都是白費口舌。
反而轉過身繼續躬身向皇太極諫言道:“此番進攻朝鮮雖然事關我後金發展大計,但明朝這邊不得不防,還是建議大汗抽出兵力來防備。”
可其他的親信相比於多鐸則更加傾向於豪格。
“上一次是因爲海西女真和蒙古人不斷襲擾,而今靠近我後金的蒙古人紛紛表示了臣服,海西女真也早已被大汗收服!”
“就是,量明狗也不敢出關與我後金勇士作戰,若是真的敢出來,那不是羊入狼口,白白給我後金勇士送上了一場潑天富貴。”
但高座之上的皇太極卻依然深陷糾結,眼前的兩方對峙和兩種意見的交鋒,又何嘗不代表他自己內心裡的擔憂呢?
只見皇太極向多鐸問道:“若是此番進攻朝鮮,最快多長時間內可以事成?”
“回大汗,儘管朝鮮人軟弱不堪,但朝鮮那小王卻是異常堅韌,在下以爲恐怕需要至少三個月才能攻破其城,若是遇到其他變故遇阻...”
“其他變故?你指的是皮島的毛文龍?”
多鐸躬身說道:“正是!這皮島的位置可謂直直如同一把尖刀般抵在了此次進攻朝鮮的脖頸之上,而皮島此刻已經升爲明朝軍鎮..比起之前更加兵強馬壯。”
“皮島..皮島啊...”
皇太極同樣畏懼,原本計劃中的奪取朝鮮眼下居然因爲明朝的變故成爲了一道看起來就很難解開的死結。
這是皇太極萬萬沒有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