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扶風縣不具備錦衣衛衛所的駐守條件,但是卻有錦衣衛的秘密聯絡地點。
按照大明朝的歸置,只有在府治之中才可以設置錦衣衛衛所,儘管整個大明一般的衛只統轄5個所,定額5600人,但錦衣衛卻轄有17個所,在籍人數甚至超過了6萬。
“殿下,難道那些錦衣衛不是您的隨行人員嗎?”白克旗乾脆直接詢問了起來。
朱鬆搖搖頭,道:“本王此次出行,根本就沒有帶錦衣衛,隨行的手下兵卒不過是些尋常的兵士罷了。白縣令爲何會有此一問?”
“請恕下官冒昧!”白克旗有些尷尬地回了一句,道:“只是手下的兵士們說錦衣衛,下官還以爲……”
“不知者不怪!”朱鬆擺擺手,道:“不過若此事當真是錦衣衛所爲,豈不是涉及到了聖案?”
“下官會去詢問鳳翔府錦衣衛張大人的!”
人家韓王不承認,白克旗還能說啥,只能丟下這麼一句話就回了縣衙。
……
白克旗帶着滿心的疑惑和擔憂走了,韓青山卻是向朱鬆說道:“王爺,就這麼放他走了?”
“不放他走又如何?”朱鬆不由笑了:“張鵬還什麼都沒招呢,在咱們這裡依舊是縣令,依舊是一縣的父母官。退一步來講,就算張鵬供出了白克旗又如何?他大可以說是污衊,絕口不承認。沒證據,不還是沒辦法抓他?”
“抓他還要證據?也沒見您在殺那些山匪的時候,跟他們要證據啊?”
韓青山翻了個白眼,說道:“王爺,單單只是這三樣珍貴的珠寶玉飾,就不是他一個縣令能夠拿出來的,咱們大可以給他添上一個貪污的罪名,將他給……”
“將他給抓起來嗎?”朱鬆微微一笑道:“那咱們可就是不打自招了!不正是告訴那鳳翔府的人,昨日之事就是本王做下的嗎?”
韓青山微微一愣,搖搖頭,沒有再說話。
“行了,昨日在城中轉了許久,發現城中商賈、官兵、百姓、遊客衆多,想來都是向着法門寺寶藏而來的,錦衣衛來了這麼多的人,消息竟然還未曾收集完全,看來還得動用你們啊!”
朱鬆岔開了話題,道:“青山,說說你有什麼看法?”
“殿下,依末將來看,眼下城中的情況可是混亂得很吶。”
韓青山想了想,說是:“先不說法門寺的情況如何,單只是城中的那些官兵就很可疑。下官聽說,近來有許多的武官帶着兵丁出現在扶風縣境內,他們都是周圍郡縣衛所的兵卒,明面上說是奉上頭的命令前來增強扶風縣防衛的,可實際上卻是做着與白克旗同樣的勾當。”
“嗯!”朱鬆點點頭,若有所思地說道:“有沒有具體的名單?”
“錦衣衛那邊倒是給了末將一個名單,但是上面的名字並不全面,畢竟紀指揮使派駐在扶風縣的錦衣衛並不多。”韓青山回道。
“這樣啊!”朱鬆想了想,道:“青山,你現在就去從隨本王前來扶風縣的那三百名兵卒裡面挑出一百個來,本王要吩咐他們做一些事情。”
“是!”韓青山點點頭,他知道自家王爺肯定又在憋什麼壞主意了。 wωω _тт kΛn _℃ O
……
當五十名從各衛中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兵卒,自扶風縣千戶所的正堂之中走出來的時候,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了苦色。
沒辦法,實在是韓王的命令太難完成了。
原來,朱鬆讓韓青山找來這一百名兵卒,並非是讓他們直接去法門寺地宮之中偷取佛骨舍利,而是讓他們去搶錦衣衛的生意……當細作!
先前就已經提到過,這些兵士們乃是朱棣從各衛之中精挑細選出來的,他們的能力各有不同,或是武藝高卓,或是隱匿、搜尋的能力遠超常人……
而且經過朱鬆三日系統的集訓之後,自身的能力都變得多樣化了起來,雖說跟常年訓練的錦衣衛不能比,但勝在可塑性高。
讓這一百名精銳兵卒去做細作,儘管有暴露的可能,但是蒐集到的情報卻有可能是錦衣衛蒐集不到的,這個法子可行。
而且,這個法子很快就起到了應該起到的作用。
到今日傍晚時分,就有兵卒送來消息,說是岐山縣千戶所百戶張鐸率百名兵卒,以加強扶風縣防衛之名,已經來到了扶風縣外紮營,明日便會入城。
看着桌子上的諜報,朱鬆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問那兵卒道:“還有別的縣嗎?”
那兵卒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根據小的探聽到的消息,這已經是他們半月以來第五次過來了,每一次他們都是滿載而歸。”
“還真是把扶風縣當成搖錢樹了!”朱鬆冷笑了起來。
那兵卒似乎想起了什麼,繼續稟報道:“王爺,據說經常與他們合作的,乃是朝廷通緝的悍匪陸千鶴!”
“陸千鶴?”郝風樓摸了摸下巴,道:“這名字怎麼聽起來這般熟悉?”
兵卒道:“王爺,洪武二十六年,應天府發生震驚朝堂的,禮部尚書謝氏滅門慘案,便是陸千鶴犯下的。”
“你是說謝大人一家上下三十六口,就是這姓陸的殺的?”
朱鬆眉頭皺了起來,這件事情他倒是知道,當時這件滅門慘案可是讓大明百官震撼不已。
畢竟當時的謝彤官居二品,又是禮部的主官,這等朝廷大員竟然被人給殺了,而且一家三十六口之中,除了剛足月的孩子之外,竟然全部被殺。
這等大案,當時就被朱元璋給掛在了刑部,列爲必緝捕之要案!
可是到如今都有**年過去了,陸千鶴仍舊逍遙法外,連根毛都沒逮到。
“是他?”朱鬆道:“本王記得謝大人在世的時候與周王乃是至交,那孩子也被周王收做了義子,就帶在身邊撫養。這消息可靠嗎?”
“可靠!”兵卒點頭。
“那就把這傢伙當做捕到的第一條魚吧!”朱鬆一字一頓地說道。
“那王爺,要不要稟報周王殿下?”那兵卒詢問道。
“通稟吧!”
朱鬆眼眸之中閃爍着冷芒,道:“忠兒那孩子在很小的時候,本王還抱過他呢!若是那孩子能夠過來的話,本王也多了些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