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吾皇萬歲!”
那些原本就站在遠處,並沒有瞧見朱棣以及一衆文武大臣、番邦國王們們的百姓,在朱棣領頭登臨高牆之上後,頓時,滿南京城都響起了一片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眼下的大明,早就與歷史上的大明稍微脫節了,這都是朱鬆這隻大蝴蝶,這些年來所造成的颶風。
是以,朱鬆這些年針對各部提出了很多有效的建議。
比方說戶部,爲了能夠很好地管理大明的百姓,每隔兩年的時間,戶部便會進行一次涉及整個大明的百姓普查活動。
而前些日子,剛好做了一次戶籍統計。
據查,當下的南京城中已有固定民戶三十餘萬,常駐人口達百萬,若是再加上往來客商、番邦使臣以及那些遊方道士、和尚們的話,保守估計,應該達到了一百三十萬左右!
當然了,這遠不能與朱鬆前世華夏的中心城市相提並論,但是這在當下的時代卻也是一個極其驚人的數字了。
而今日,這些聚集到午門之前大街上的文武百官、番邦王族、護衛以及那些百姓們,打眼一瞧,寬餘二十多丈的大街上,人頭攢動,摩肩接踵,熱鬧非凡,保守估計,得有五萬人左右。
“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多啊!”朱鬆站在高高的午門城牆之上,一眼望去,全是黑壓壓的人影,就連那些鱗次櫛比的建築,都讓人無暇顧及。
“當年我大明初建之時,南京城中可沒有這麼多的百姓們啊!”站在朱鬆身側的是朱棣,看着前方大街上擁堵的人羣,他頗爲感慨地說道:“建國至今,數十年過去了,南京城早已是我大明政.治文化中心,都是多虧了諸公啊!”
“陛下謬讚了,而今我大明四海昇平,宇內昇平,全仗洪武爺與陛下施仁政於天下,治天下於法度!”姚廣孝這老和尚倒是會說話,“我的個臣子只不過是執行者罷了,豈敢貪天之功?”
“媽.蛋,這老和尚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朱鬆有些無語地看着姚廣孝的大光頭,心裡頭嘀咕了起來。
“萬歲,我等臣子‘食君祿,忠君事‘,一切都是我等應該做的。”就在朱鬆琢磨的時候,解縉也站了出來,向朱棣行禮說道。
“解公所言極是!”金忠這老貨也給蹦了出來,“我大明若非陛下的話,豈會有當今之盛世?”
“這都他娘地是什麼情況?”朱鬆愕然了,一個二個的怎麼全都開始拍朱棣馬.屁了,“看不出來啊,這幫傢伙只要願意的話,這世界哪裡還有和珅什麼事啊!”
周圍那些番邦國王們也懵了,這幫傢伙瞧着都挺憨厚的,怎麼說起話啊這麼酸吶?難不成大明的官員們都是這德性?
“哈哈哈,諸公倒是挺會說話的嘛!”朱棣知道這幫傢伙是在拍自己的馬.屁,不過朱棣心裡頭還是挺開心的,誰被人誇了,心裡頭還膩歪呢?
“行了,行了,你們差不多也得了。”朱棣擺擺手,說着還瞥了旁邊的那些番邦國王們一眼。
在朱棣看來,再繼續下去的話,怕是哪些番邦國王們就要笑話他了。
這些番邦的國王們可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是怎麼回事,立馬眼觀鼻鼻觀心,擺出了一副我什麼都沒瞧見的模樣。
百丈開外的百姓們,在初時的歡呼之後,相繼平靜了下來。
“哎哎,你瞧那是不是番邦人?”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是沒在意過!”
“這些傢伙瞧着跟咱們差別還是很大的,你瞧瞧那頭髮,那眼睛……”
沉寂下來之後,百姓們開始注意着這羣明顯帶着番邦氣息的國王們了。
畢竟之前早就已經宣傳了有一個多月的‘百國盛宴‘,再加上這些日子陸陸續續前來南京城的番邦人士,百姓們瞧着這幫傢伙好奇,也沒什麼。
朱棣可不管下頭的百姓們在想什麼,直接大手一揮,道:“鄭和,宣旨吧!”
這倒是之前就和解縉他們商量好的,當着這幫番邦國王們的面,頒佈一些惠民的新政,讓這幫傢伙好好瞧瞧,我大明是如何對待百姓們的!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自朕登基以來,百姓……”
前綴唸了冗長的一大段,站在最前頭的百姓們聽得都有些煩了,鄭和這纔開始誦唸政令,還別說,政令還是對百姓們有着很多好處的。
比方說:政令之中,有一條是還稅於民,其意就是說,只要是新生的百姓,有能力耕地之時,在耕地五年之間,不用向朝廷繳納糧稅。
五年之後,若是不選擇耕地了,可以將耕地還於朝廷,但是畢竟耕種了五年的時間,還是需要向朝廷繳納一部分租賃銀錢的。
當然,這一步銀錢很少,一般的百姓之家全都支付得起。
再有讓這些番邦國王們驚詫的是,大明竟然擡高了商賈的社會地位,而且還鼓勵百姓們大力發展工商業。
這些番邦知道中原自古以來就有‘士農工商‘一說,而這四個字的排序,也說明了在大明‘商‘的地位最低,甚至不如那些工匠們。
畢竟商人渾身沾滿了銅臭味,所以社會地位只比奴隸要高上一層而已。
可是看明皇的架勢,卻是擺明了要擡高商賈的地位。
南京城中最多的百姓是什麼?當然是原住民了!
可是大明周圍的土地也不多,南京城的百姓們並不是人人都在周圍有地種,有很多南京城百姓們的耕地,都遠在嘉興甚至是鎮江,所以南京城更多的百姓們選擇做一些小買賣。
所以說,南京城最多的就是那些做小買賣的百姓們!
在聽到這一條政令的時候,百姓們全都歡呼雀躍了起來,因爲這條政令對他們而言,是最符合當下利益的,日後地位太高了,誰都不能小瞧了他們。
這短暫的‘露面‘,只不過持續了短短的半個時辰,隨後朱棣的龍輦領頭,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地朝着早就已近佈置好的膳食地點而去。
……
奉天大殿東側的膳食廣場,早就已經開始準備了。
好在今日天氣還算不錯,長桌已經排開,一名名衣着秀美但是卻頗爲緊身的宮女,手中端着一道道的菜餚、一壺壺的美酒,穿梭在篷帳下。
待她們走過之後,每一張長桌上都會多一道菜餚、多一壺美酒,看來御膳房的御廚們已經開始準備菜餚了,他們可不管有沒有人吃,只要皇帝下令了,他們就只有服從,並且保證每一道菜餚都是用心做出來的。
就在篷帳下搭起燒烤架子,架上數只小羊羔地時候,朱棣他們終於從奉天門而入,想着奉天大殿前的廣場慢悠悠而來。
正在準備菜餚的宮女以及御廚們,連忙放下手中的活計,齊齊跑到篷帳最前頭,向朱棣躬身行禮,同時三呼萬歲!
“免禮吧!”朱棣很有範兒地大手一揮,隨後對那些番邦國王,以及王公大臣們說道:“諸公都請入席吧!”
這樣說着,朱棣想着篷帳裡頭走去,並且當仁不讓地坐在了最前頭。
最前頭擺着一張長桌,長桌上鋪着一張明黃色的桌布,上頭擺滿了各種精緻菜餚、瓜果點心以及三壺美酒。
當然了,其他長桌上擺放的東西,與這條長桌上的東西沒什麼兩樣,只是桌布的顏色不同罷了。
“諸位,這幾日‘百國盛宴‘召開,咱們在這酒桌之上只談風月,不論政事,諸位以爲如何?”朱棣端坐龍椅之上,說的雖說是問句,但是那不容人反對的語調,還是表明了他的態度。
這些番邦的國王及其王族坐在篷帳東側的桌案,而朱鬆等諸王以及王公大臣們,則是坐在篷帳西側的桌案,兩方人相對而坐。
“我等一切皆聽明皇陛下吩咐!”朱鬆他們還沒啥反應呢,倒是斯坦斯站了出來,一臉的諂媚之色。
這也就是面對朱棣和諸王,若是擱別人身上,這貨根本就懶得鳥,典型的欺軟怕硬。
“是,我等一切皆聽明皇陛下吩咐!”
有了起頭的,那些番邦的國王們自然是緊隨其後了,哪敢落後於人?
“你們呢?”朱棣又扭頭看向了篷帳西側。
“當然!”朱鬆很自然地說道,“在奉天大殿和暖閣之中談論政事就夠了,在外面若是還議論政事的話,臣弟怕是得累死!四皇兄,您還是了臣弟吧。”
有外人當面,朱鬆說話自然是要控制點了。
“你呀!”朱棣搖了搖頭,隨後直接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道:“來,諸卿,爾等不遠萬里從異國他鄉前來我大明參加‘百國盛宴‘,實在是讓朕感動,這一杯,朕敬諸卿,請滿飲此杯!”
擦,明皇陛下敬酒,這可是頭一遭啊!
“謝明皇陛下!”番邦國王們哪裡敢推辭,直接舉杯幹掉!
“哈哈哈,好,諸卿儘管放開吃,放開喝,朕陪諸卿,不醉不歸!”朱棣亦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看樣子還挺高興的。
“四皇兄啊,這幫番邦的國王們還真是容易滿足啊!”朱鬆就坐在西側上首,也就是第一個位子,距離朱棣還是蠻近的。
“不是他們容易滿足,是他們不敢上前來向朕敬酒!”朱棣手中端着酒杯,笑着看了那些番邦國王們一眼,道:“鬆弟,你說朕有那麼可怕嗎?”
朱鬆煞有其事地上下打量了朱棣半晌,方纔笑着說道:“沒有!”
就在朱棣想要說些什麼時候,朱鬆突然接着說道:“那是相當可怕啊!”
“你小子!”朱棣差點被朱鬆這一大喘氣給噎死,“說話就不能不大喘氣嗎?”
朱鬆得意地說道:“四皇兄啊,您忘了,臣弟可是一直都說大實話,從來沒騙過你們哦!”
“你得了吧!”朱棣沒好氣地瞪了朱鬆一眼,看向了朱鬆身側的朱玄焜道:“就盼着小玄焜別和你一樣,要不然的話,日後也是坑死人不償命的主兒!”
“哈哈哈,皇兄,您這總結得精闢啊!”朱橚哈哈笑了起來,“鬆弟這些年可沒少坑人,而且他還是喜歡背後操縱,把別人推到前臺來,黑鍋讓別人背。”
朱橚話音落地,朱楩就嘿嘿笑了起來:“嘿嘿,當年滅倭國之時,鬆弟躲在後頭,把士弘他們打發到了倭島去衝鋒陷陣……”
“楩哥,咱說話可得憑良心吶!”朱鬆直接打斷了朱楩,開始叫天屈,“當初小弟可是要跟着去的,奈何四皇兄不安排小弟前往倭島,怎麼着,小弟這也算背後捅刀子嗎?”
“嘿,你倒是會說。”朱橚看了看朱鬆,笑道:“怎麼着?依着你的意思,還是皇兄的錯不成?”
“別,橚哥,你可別害我。”朱鬆連忙擺手,“小弟可沒這麼說。”
“沒這麼說也是這個意思。”朱楩給他補了一刀,“你若是向四皇兄請求的話,四皇兄會不同意?還是你小子懶散,喜歡背後捅刀子啊!”
“算你們狠。”朱鬆無奈地翻着白眼,道:“不對,你光說倭國了,之前的朝鮮就不算了嗎?朝鮮總歸是小弟親自上陣了吧?那時候也沒見諸位皇兄使勁,還不是小子自己上?”
“這……這倒是。”朱楩愣了一下,道:“也是,當時……”
“當時個屁啊當時!”朱鬆就喜歡看朱楩他們吃癟,“說那麼多,你們不也是留在南京城了嗎?就衝這個,你們倆,不對,應該是所有的兄弟們,都應該自罰三杯!”
是唄,身爲大明皇族,不爲皇族分憂解難,反倒是留在南京城中享受,雖說皇族作爲大米上層人物,享受生活也無可厚非,可是別忘了,還有一個朱鬆遠在異國他鄉,爲了大明徵戰呢?
可以說,他韓王朱鬆,撐起了大明皇族的榮耀,也正是因爲朱鬆,大明的百姓們知道了大明皇族的所作所爲,讓大明的百姓們,對皇族有了更多的歸屬感!
所以,大明的皇族還真是欠朱鬆一個情。
儘管朱鬆讓所有的兄弟們敬酒,說得是玩笑話,可認真想一想的話,這敬酒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