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礦?”朱鬆一愣,道:“你小子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朱鬆倒是知道曰本國有銀礦,可是他沒聽說曰本也有金礦啊?
而且從時間上來看,這銀礦雖說在曰本偶有現,可是儲量驚人的銀礦被現應該是在十六世紀,也就是說兩百年之後才被開採的。天』『籟小說ww
現在可是早了兩百年,沒理由會被人開採出來啊?
“鬆皇叔,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是不相信的,可是我們見這傢伙經營的店裡幾乎都是金銀配飾,而且那些配飾的純度很高,我們這纔信了他。”
朱有爝還在琢磨着方纔的事情,回答朱鬆問話的時候,也多少有些心悸。
“這樣,你去把這傢伙提來,本王且先問問看。”朱鬆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那倭奴已經候在大殿之外了。”朱有爝點點頭,吩咐人把那傢伙喊了進來。
“小的石井鬆根叩見天朝上使!”沒過多長時間,一個肥頭大耳,噸位有些誇張的中年倭奴就走了進來,小心翼翼地向朱鬆跪地叩的同時,還操着一口生硬的漢話。
“你叫石井鬆根?”朱鬆居高臨下地瞧着他,“你睜開眼瞧瞧周圍的人,我們可不是你能夠隨意逗悶子的人。”
“小的不敢欺騙天朝特使。”石井鬆根偷眼瞥着朱鬆他們,見這大殿裡頭除了楊士奇之外全都黑着一張臉,一副很不好說話的樣子。
“好,有你這句話就成了,若是你膽敢欺騙本王的話,本王現在就能夠把你給殺了!”朱鬆很滿意這個效果,繼續說道:“說說吧,你說你知道有那麼一個地方,擁有大量的金銀儲備,哪兒啊?”
石井鬆根早就已經想好了說辭,回道:“回稟天朝上使,小的所現的金銀礦……不對,那處地方大多都是銀礦,金礦只有很少的一部分。”
“說重點。”朱有爝聽得有些不耐煩,聲音粗暴了幾分。
“是是是!”有些畏懼地看了朱有爝一眼,石井鬆根繼續說道:“那地界兒在山陰地區的島根縣石見附近,因爲那裡時常有小火山噴,以及地動,所以居住的百姓也沒有多少,小的也是偶然現的這裡。”
“島根縣,石見銀礦!”聽到石井鬆根的話,朱鬆摸着下巴琢磨了起來。
石見銀礦,準確地說應該是石見銀山。
石見銀山是曰本戰國時代後期到江戶時代前期,最大的銀礦山。
曾經有人做過統計,17世紀的時候,石見銀山的銀產量,佔世界銀總產量的三分之一。
現在看來,這傢伙並沒有說謊,而且狗.屎運不錯,竟然僥倖現了這裡。
“你就不曾找人偵測看看,那座銀礦有多大的儲量?”朱鬆盯着他問道。
“小的確實找人偵測過。”石井鬆根很聽話地點頭說道:“根據偵測得來的消息來看,那裡根本就不是一座銀礦,而是一座銀山!小的從現那裡到現在已有七年的時間,小的開採了七年,卻只是冰山一角。”
“臥槽,你說什麼?”
除了早就知道這個結果的朱鬆之外,大殿中所有人都有些把持不住了。
這麼多年以來,不可能就僅僅只是石井鬆根自己現了石見銀礦,相信也有其他人現了這裡。
七年的時間,這麼多人的開採,竟然只是開採了銀礦的冰山一角,這他娘地不是在坑人嗎?
眼下的大明朝,可是與先秦活着大唐時不同,現在的大明朝實行的可是銀本位,所有的金銀都是貴金屬,那可是能夠用來生活的。
所以說,聽說在曰本國現了銀山,衆人當真是驚訝無比。
見朱有爝、楊士奇以及張輔他們的臉上驚訝之色漸濃,一時之間化解不開,朱鬆便輕咳了一聲,道:“你說的可是實話?”
“小的不敢有絲毫的欺瞞。在島根縣的石見,確實現了儲量驚人的銀山!”
石井鬆根的語氣很篤定,似乎生怕朱鬆他們不相信,繼續說道:“爲了方便開採銀礦,小的特地在島根縣買了一塊地,蓋了房子和煉銀的廠房,您若是不相信的話,小的可以帶您去島根縣看看。”
“你別告訴本王,這石見礦只有你自己在開採。”朱鬆似笑非笑地看着石井鬆根,道:“石見銀礦那麼大的儲藏量,曰本朝廷不可能沒有現。”
“現是現了,但是他們不敢大規模地去開採。”聽到朱鬆問起這個,石井鬆根似乎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中竟然帶上了點嘲諷:
“小的曾經聽朋友說過,朝廷秘密組織過兩次大規模的採礦行動,一次倒黴地遇到了地動,死了得有七八千的兵卒,一次則是遇到了火山羣噴,這一次近乎全軍覆沒。自此之後,朝廷便沒有再行開採了。”
“不對吧,他們自己不開採,難道還不限制你們嗎?”朱鬆可是很清楚小曰本子自私自利的尿性,自己做不成的事,往往也不允許別人做成。
“朝廷自然不甘心了。”石井鬆根的臉上帶着怨恨的神色,“朝廷在島根縣建了‘銀礦監管司‘,只要是從石見銀山中開採出來的銀礦,我們都要上交五成。”
“哈哈哈,後小松還是不夠狠,若是本王的話,定要你們上交七成的被提煉出來的銀子!”
朱鬆哈哈笑了起來,道:“好了,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回去好生準備準備,過兩日,本王會安排兵卒前往島根縣偵測,由你來帶路。”
“是,小的明白。”石井鬆根乖巧地點點頭,轉身就走。
在這裡他們是一個呼吸的時間都不想呆下去了,這些人真是太可怕了。
等到石井鬆根出了太極殿,朱有爝對朱鬆說道:“鬆皇叔,您信他嗎?”
“不信又能如何?”朱鬆反問了一句,道:“難不成你忘了在朝鮮‘管制區‘的時候,從龜田小五郎的船上搜出來的那些金磚、銀磚了?若是沒有後小松的授意,他區區一個不入流的東西,能夠隨船帶着那麼多的金銀?”
“不是據船上的曰本人說,那些金銀是要在朝鮮王國辦什麼事的嗎?”朱有爝有些驚愕地說道:“再說了,曰本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弄出十來萬兩的金磚、銀磚來,還成問題嗎?”
“沒有那麼簡單!”朱鬆擺擺手,道:“明日派人去看看就知道了!”
“那侄兒……”朱有爝又想起了方纔朱鬆要趕他走,想借這個機會留下來。
“你什麼你?”朱鬆撇了朱有爝一眼,道:“別以爲本王現在需要人手就會把你們這些傢伙給留下來。把誰從南京給你們傳來的信息,全都寫下來。兩日之後,你們幾個就給我滾回南京城去!”
朱有爝立馬低下了腦袋,頗有些垂頭喪氣地回道:“是!”
……
翌日,朱松果然派遣了一支五千人的大軍,由張輔率領,前往島根縣。
從曰本京都到山陰地區的島根縣,其實也用不了多長的時間。
七日,五千大軍從京都到島根打了一個來回,期間還包括在石見礦上偵測三日,並且大軍親自從石見礦上挖掘了一些原石礦,一路帶回了京都。
回到京都的張輔,直接進宮去見了朱鬆。
“怎麼樣?石井鬆根有沒有在騙咱們?”朱鬆開門見山地問道。
“王爺,喜事,當真是大喜事!”張輔臉上難掩興奮之情,那張臉笑得很開心:
“正像石井鬆根所說的那樣,石見礦確實有一座大山,那山上全都是銀礦,並且很容易就能夠提煉成白銀。根據火器營中跟去的兄弟測算,縱然我大明竭盡全力地去挖掘銀礦,百年之內,亦絕無問題。”
“果然如此啊!”聽到張輔的話,朱鬆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瞧着朱鬆臉上的笑容,張輔又爆出一劑猛料:“在島根縣內不僅有銀礦,金礦的分佈也極廣,雖說都在危險地帶,但是也能夠開採出來!”
“金礦,竟然真地有金礦!”朱鬆這會有些驚訝了,“你確定?”
“確定,據石井鬆根自己交代,那些金礦因爲開採困難,所以只是開採出來一部分。”張輔琢磨了一會,繼續說道:“而且曰本官方對金礦的限制很高,以至於那些開礦的商人們,沒幾個人願意去開採金礦。”
“原來如此。”朱鬆哈哈一笑,道:“這倒是便宜了咱們大明瞭!”
“王爺說得是!”張輔點點頭,道:“不過在末將率領兵卒來到島根縣的時候,礦上已經滿是倭奴了,他們都在瘋狂地挖掘!”
“嗯,這個問題倒也好解決。”朱鬆想了想,道:“這樣,你派遣一隊兵卒前往島根縣駐守,另外本王會上奏四皇兄,讓四皇兄在多派兵卒前來曰本的同時,再從司天監選派幾名官員來這裡,隨兵卒一同前往島根縣。”
司天監是大明負責觀察天象,推算節氣,制定曆法的部門。
之所以朱鬆想要朱棣派幾個司天監的官員出來,就是爲了能夠有效地偵測到地動以及火山噴。
雖說不能極精準地預測出來,但多少也管點用不是?
“除了頻繁地動和火山噴之外,咱們若想要開採金銀礦的話,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由誰來開採。”張輔想問題倒是全面,“若是咱們大明的人,不光要從本土運人過來,還要時刻注意他們的安全問題。”
“咱們不是有現成的勞力嗎?”朱鬆輕聲笑道:“這些日子以來,有爝還有孟燦他們,可是抓了不少的曰本青壯年。算這些傢伙倒黴,把他們全都送到島根縣去,也算他們爲了咱們的四化建設做貢獻了。”
“呃……四化,建設?”張輔都聽傻了,什麼就四化建設啊?
“咳咳,沒什麼。”朱鬆知道說禿嚕嘴了,連忙說道:“行了,你這出去數日,想必也累了吧?在這京都的東南側有溫泉,眼下已經被咱們明軍給佔下了,你帶兄弟們去好好地泡個溫泉,然後吃點東西吧。”
“那王爺,下官就先退下了!”張輔對朱鬆拱拱手,退出了大殿。
……
“哎,這次真是太倒黴了,就因爲咱們抓了些倭奴,鬆皇叔竟然就將咱們給趕了回來。”大明登州的一座酒樓中,朱貴圻的臉上帶着煩躁之色。
“你小子可長點心吧。”朱有爝瞪了朱貴圻一眼,道:“難道你還沒看出來?鬆皇叔之所以將咱們趕回來,可是爲了咱們好。”
“爲了咱們好?”朱貴圻愣了一下,道:“有爝哥,這話怎麼說?”
朱悅燇和朱孟燦也把目光投向了朱有爝,這倆小子明顯也想不通。
“你們仨啊,就不能動腦子好好想想嗎?”
朱有爝放下手中的酒盞,道:“你們想啊,咱們這次可是第一次出征藩國,雖說建了一些功勳,可是這點功勳在朱能將軍他們看來,可是什麼都算不上。這纔剛剛攻陷了曰本,咱們就在京都之中大肆抓捕男女倭奴,這不是好大喜功,仗着功勳佔便宜嗎?”
“可,可這都是小事啊?”朱貴圻還是有些不理解,不過是些奴隸,這有什麼?反正眼下已經沒有曰本了,日後只有‘倭奴管制區‘!
“你怎麼還不明白啊?”朱有爝都快被氣樂了,“你們說,此次征戰曰本,最大的功臣是誰?”
“鬆皇叔和朱將軍啊!”朱貴圻和朱悅燇脫口而出。
“不對!”朱孟燦摸了摸下巴,道:“應該是四皇伯!”
啪!
朱有爝打了個響指,道:“對,自然是四皇伯了!若沒有四皇伯的話,咱們的大軍根本就到不了曰本。哦,而今咱們明軍將曰本給打下來了,四皇伯還沒說動曰本這個戰利品呢,咱們就搶着抓奴隸去送給親朋,你們說,這件事情若是傳到四皇伯那裡,四皇伯會怎麼想?”
別看朱棣平日裡對他們這些皇族侄兒們是一臉的笑容,可說到底人家是皇帝,是九五之尊,有些事情他不點頭,你若是動了,就是侵犯皇權!
想到這裡,朱貴圻和朱悅燇這兩個小傢伙,頓時驚出了一身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