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且說說看!”朱鬆奇道。
“殿下!”妍華朱脣翹起,眼角含笑,“妍華找到了五名士子、才女,再加上妍華,合共六人,與您一人比拼君子六藝,殿下以爲可否?”
“你們,你們太無恥了,竟然提出這樣的條件!”就連解禎期都爲這女人的無理條件感到氣憤了。
“六人?”朱鬆眉頭一挑,看了黃子澄他們一眼,但見他們露出了緊張之色,就知道這無恥的法子,也只有他們纔想得出來。
“殿下,從方纔起您就標榜自己才華如何如何,眼下妍華姑娘提出了比試方法,殿下不會不同意吧?”
黃子澄這搔貨又出來撩撥朱鬆了。
“好!”朱鬆一口就答應了下來,“不過具體地比法卻需要本王來定,而且此次比試六局四勝!”
“一言爲定!”妍華美眸閃亮,“今日詩會太晚了,再說六藝比試也需要準備,今日殿下就當妍華來下戰書了,明日再行比試!”
“妍華姑娘倒是想得周到!”
朱鬆點點頭,心裡頭卻開始暗笑黃子澄等人還是不夠狠,如果是他的話,今天就趁熱打鐵,直接開.幹了。
一夜無話,不過韓王朱鬆要與妍華姑娘比試君子六藝的事情,已經在當晚傳得滿天飛了,就連長江北大營都收到了消息。
翌日,因爲今日要與妍華等人比試,是以今日的詩會門禁變得頗爲嚴格。
韓王府昨夜就已經準備好了,原本的詩會園子分成了內園與外園兩道。
原本花園與臨近湖水的園子,是分別用來接待名流士子以及名媛才女們的,可是改成內、外兩園之後,男女賓客們就混在了一起。
唯一的門檻就是限制進入王府的人數,想要進入外園,除去本身才華過人之外,就沒有別的要求了。
至於內園,那就必須是名流士子、名媛才女之中的拔尖人物,在整個大明朝都數得上號了。
當然了也有特例,比方說當朝的一二品大官,或者像朱瞻基以及朱徽煣這樣,是朱鬆的親近之人。
沒辦法,誰叫人家是韓王府的人呢,就是任性!
朱鬆走到外園門前的時候,黃子澄等人早就已經到了。
這一晚,園內的佈置也已經改變。
內園,順着湖邊、貼近花園的地方,已經搭起了遮陽用的涼棚。
涼棚下一溜排開有五十張矮几,放在整潔清涼的大理石地板上,几上有香爐、水果鮮蔬、點心堅果、冰鎮果酒,在几案一側,也就是面對湖水的方向,各自放着一隻坐墊。
這些席位都是安排給名流士子以及名媛才女們的,正主、一二品大員們以及黃子澄等人的席位,變成了花棚之下。
待朱鬆入席之後,今日負責主持的白福高喊了一聲:“奏樂!”
樂起,崩潰了,竟然是古典樂器版的《歡迎進行曲》,只是經過改編之後變得柔和了無數倍。
這惡趣味,也真是沒誰了!
剛剛坐下,還沒來得及與在做的主人客氣一下,妍華就領着三男兩女站了起來,向朱鬆行禮道:“殿下,這幾位便是妍華所選的士子、才女。”
朱鬆擡頭看了一眼,面前這五人還真有亮點,兩位女子就不提了,生得秀美,且極有氣質。
那三名男子,一看就是出身大戶人家,不論是身上的衣着還是氣質,都極爲不凡。
特別是爲首的那名士子,白麪短鬚,身材頎長,身上得體的青色儒服也彰顯着華貴。
跟面前這傢伙比,後世那些所謂的高富帥簡直是弱爆了!
“在下王語文、郭學儒、張宇、黃靈兒、宋紫萱……見過殿下!”
五名才子佳人,對朱鬆躬身行士子禮,一個二個的態度多少有些高傲,不過想想也是,年輕輕地就敢來和近兩日火得一塌糊塗的朱鬆比拼六藝,沒自信也不敢比啊。
“幾位都免禮吧!”朱鬆對五人擺擺手,道:“妍華,你確定就是這些人了?”
“是!”妍華點點頭,道:道:“君子六藝,先比哪一項,殿下您來定吧!”
君子六藝,指的是禮、樂、射、御、書、數,其中禮、樂、書、數爲文,射御爲武。
“你先等會吧!”朱鬆擺擺手,道:“君子六藝合共六項,如何評定你我的輸贏?難不成只憑你我雙方的各執己見嗎?”
“這一點請殿下放心,爲了今日的六藝之比,下官特意將翰林院侍講以上的官員全都請來了。”
朱鬆話音方落,方孝孺就站了起來說道。
方孝孺畢竟是翰林院的學士,掌管着整個翰林院,不過是邀請幾位同僚出來當評判,這個面子他還是有的。
“下官見過韓王殿下!”十來個身着官袍的人站了起來。
“今日卻是要麻煩諸位大人了!”朱鬆彬彬有禮地對翰林院的幾位當官的行了一禮,道:“那麼,開始吧!”
“好,既然此事已定,那便讓這園中的列位做個見證,君子六藝若是勝四藝者,便爲勝者!爾等可有異議?”
衆人中,以方孝孺的地位以及名望最高,故此方孝孺站了出來,對衆人問道。
“無異議!”
朱鬆以及妍華等人等人同時搖頭。
方孝孺與翰林院的一衆大人們商量了半晌,慢悠悠地說道:
“《周禮·保氏》中有云:'養國子以道,乃教之六藝:一曰五禮,二曰六樂,三曰五射,四曰五御,五曰六書,六曰九數。'咱們所幸便按照'通五經貫六藝'的順序來吧!”
“第一比,禮藝!”方孝孺道。
媽蛋,禮藝!
方孝孺話音剛落,朱鬆就淡疼地說不出話來。
六藝雖說是六藝,可也分爲小藝與大藝,大藝指的是禮、樂、射、御,小藝便是書、數。
若說樂、射、御、數的還好說,但是禮和書,真心是難爲死朱鬆了。
所謂禮,說得是禮節,類似後世的德育教育,分爲五禮:吉、兇、賓、軍、嘉也。
朱鬆上輩子根本就沒咋上過學,要跟他說說保鏢的職業道德還可以,什麼德育教育,打死他都不會。
再說說書,書其實說得是書法,比如:書寫,識字,作文什麼的,細分的話又分爲六書:象形、指事、會意、形聲、轉註、假借。
朱鬆也就能夠辨認繁體字,讓他寫的話??咱爺們還是甭丟人了!
“不行,得想個法子躲過這兩藝!”朱鬆腦子開始高速運轉了起來,但表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殿下,您對第一藝比禮藝,有何異議嗎?”見朱鬆久久不說話,方孝孺不由得追問道。
“啊?”
朱鬆故作驚醒,道:“本王方纔是在想,你們既然敢過來和本王比試六藝,想必已經知道本王前日所做《石頭記》了!”
說到這裡,朱鬆故意擺出了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道:
“這樣吧,本王也不佔你們的便宜,六藝之中的'禮藝'與'書藝',本王自動放棄,這樣你們就先勝了兩局,若是你們能夠在其他四藝中勝過本王任意兩藝,就算你們贏,你們看如何?”
“殿下可是瞧不起我等?”朱鬆一句話,把除妍華之外的其餘五人的怒火給點燃了。
“沒有瞧不起,只是本王不想佔你們的便宜!”朱鬆撇撇嘴,道:“方大人,你以爲如何?”
方孝孺巴不得朱鬆輸呢,現在這自大張狂的韓王,兩藝自動認輸,還不趕緊定下來?
“殿下大義,竟然願意放棄兩藝的比試!”方孝孺笑了,笑得很開心:“既如此,那就從後面的'樂藝'開始比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