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笑不出來是因爲,這躺着的所有人都是因他而死,這些人都選擇了相信他,可他卻給那些人帶去了死亡的代價。
雖然想法是王順提的,爲的是儘可能的讓山賊方少死幾個,如果按原計劃由外圍山賊放箭然後強攻,再讓臥底的十九個山賊內外夾擊,中心開花。
當然也能贏,但以山賊們的作戰能力來看,起碼要比現在多死好幾十人,他王順是絕對不想吃這個虧的。
張三別無選擇,畢竟別人的生命替代不了自己,爲的哪怕僅僅是讓自己在王順心裡多加點好感度,都值得讓這些人去死。
而最後一個沒笑的鹽使,則是在替這些人惋惜,他之所以開始投降是因爲知道在這種地形中被人兩頭堵住,輸是絕對的了。
之後說只代表自己,更是因爲看出來對方是衝着他來的,這樣還能給剩下的人留下點拿起武器強突出去的可能。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的是,自己的侄子竟然是對方的人,現在衛隊都死光了,找救兵的願望也隨之徹底的涼涼了。
環視一週後,鹽使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張三臉上,他不怪對方出賣自己的行蹤,也不怪對方到別人那邊臥底。
甚至是不怪對方將那八十多人親手送進地獄,要是換做自己被人捏住了,估計會比他做的更絕。
可說不上是什麼樣的感覺就是在心頭揮之不去,也許是看着自己曾經寄予厚望的侄子,選了一條未曾設想過的道路而異樣吧!
山賊們有條不紊的將屍體們擺好,將衣服扒下,而後挖坑掩埋,待處理完畢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下來。
王順來到被涼了幾個時辰的鹽使面前,看着對方一臉平靜的臉龐說道。
“鹽使大人,小人怠慢還請諒解,這次請大人在此相聚,是有件事情需要拜託,萬忘大人不要推辭。”
鹽使輕笑一聲。
“呵呵,我要有的選自然想回家睡覺,不過現在嘛,你說,我照辦,任勞任怨,絕無二話。”
王順也不跟對方客氣。
“大人通透,我想拿下這亳州所有的官私鹽業,需要大人幫我演出戲,我們再過半刻會將大人帶回山寨,到時後就這樣...然後再這樣,懂了嗎。”
鹽使點了點頭。
“明白,不就是騙嘛,沒有人比我更懂這個,不過咱們事先說好啊,這事辦完你可要讓我回京啊!”
王順思慮一番後點頭應道。
“大人放心,我一定會放大人回去的,畢竟劫官造反的罪名我可擔不起。”
兩人相視一笑,心裡打着各自的小算盤,那笑容裡的韻味,對方也都能猜出個幾分。
車隊又浩浩蕩蕩的向回走去,還是原來的長度,還是原來的打扮,不同的只是護衛們的衣服下的人不一樣了而已。
直至午夜,車隊又再次回到了亳州城下,張三一馬當先,來到城門之前。
“上面的聽着,我們是欽差鹽使大人的車隊,入城有要緊之事,速速開門不然那你是問。”
守門的兵士一聽欽差之名不敢懈怠,不過片刻就徐徐放下了護城河上的吊橋,城門也隨之被打開。
車隊入城之後直奔鹽運司而去,不多時就來到了闊別半日之久的鹽運衙門,張三再次上前叫門。
兩名守門的衙役更是不敢怠慢,開門恭敬的站在兩側,也不敢問,也不敢說,眼瞅着近百人匆匆而過,直撲鹽運使所住之處。
還在溫柔鄉里奮戰的鹽運使聽到動靜,趕忙停車熄火,提起褲子就趕了出來,正要大發雷霆。
不料入眼卻看到了帶頭的張三,馬上換了一副恭敬的態度。
“這不是張副隊長嗎?你們不是回大都了嗎?怎麼這大半夜的又回來了?”
張三一臉氣憤的盯着對方,二話不說直接抽出刀來架到對方脖子上。
“大人回大都的時間,地點,人數只有你和我們知道。說,是不是你將這些泄露給山匪的?”
鹽運使當下兩腿一軟,趕忙解釋。
“張隊長,我冤枉,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山匪啊!你先別急,這事我一定會查清楚的,現在要緊的是大人如何了。”
張三聽聞大人二字,當即掩面痛哭,啜泣着說。
”我們遭遇敵匪之後苦苦支撐,犧牲了好幾十個弟兄,大人見衛隊寡不敵衆,爲我們護衛能多活幾個。
被那山匪劫走了,不過好在現在還無性命之憂,不過那劫匪說了,明天會送來消息與你談判。
我只希望你明天能滿足他們的任何條件,也警告你,要是大人一旦身殞,此事發生在你的地盤,你就等着給自己買棺材吧。
鹽運使眼珠一陣亂轉之後輕聲說道。
“張隊長,要是我等滿足了他們的要求,他們不放人怎麼辦,這豈不是猶同抱薪救火,這種事情我見的多了,不如我們調兵將他們剿了,這樣大人出逃的機會說不定還能大些。”
張三聽問此言怒不可遏舉刀便要劈去,在那鹽運使的連連求饒,併發誓一定答應明日必將答應對方要求的前題下才堪堪住住手。
第二天,一封信件悄然出現在鹽運衙門大門前,因爲昨晚鹽運使有過交代,開門的衙役不敢懈怠,趕忙將信送到鹽運使手中。
鹽運使在看完信後急忙找來張三,將信遞給他後開口說道。
“那賊匪要你我二人去哪城外小樹林相談,想必定然有詐,不如我等調集亳州守軍將那小樹林圍了,以防止連我二人都落入虎口,張隊長你看如何?”
張三顫抖的手按着顫抖的刀,滿臉怒氣的看着對方。
“你是有多想我叔叔去死?這樣是不是你送禮賣鹽之事就永遠無法現世了?做你的夢去吧。
實話告訴你,我叔叔這兩月來不光是收了你的禮物,還私下調查了你這些年私下買賣官私兩鹽及那些個殺人放火之事。
而且這些證據早就送到了大都我叔叔朋友那裡,爲的就是防止你們對他下手,如果我叔叔出了半點意外,你這條狗命和整個亳州官場都要給他陪葬。”
鹽運使臉色一變,眯着眼睛盯着對面的張三,一會之後,長出了口氣,彷彿認命一般回道。
“我懂了,咱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