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喊殺聲,頓時蓋過了所有叛軍驚呼亂叫的聲音,直衝霄漢,聲音如同滾雷一般,卷着地上的積雪,滾滾朝着四面八方衝去。
所有海狼士兵,在發出這聲怒吼之後,便立即同時平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槍,邁出雙腿,飛也般的如同一羣惡狼一般的朝着敵營捲去。
這些海狼士兵們,就如同一陣疾風暴雪一幫,橫掃過了這片叛軍營地,但凡是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任何活着的叛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他們便毫不猶豫的墊步擰腰,振臂而出,將手中上了刺刀的步槍猛刺出去。
這種行進間刺殺的動作,十分簡單,但是卻速度奇快,往往只要不是高手,面對這樣的刺殺,甚至連舉刀招架的機會都沒有,便會被當即捅翻在地。
早已驚慌失措的叛軍,這會兒豈能是他們的對手,更沒有人主動站定,來阻擋這些如同雪怪一般衝入他們營中的海狼士兵,只看到這些海狼的士兵,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的便席捲了叛軍的營地,並且毫不停留的朝前急穿而去,在他們的身後,同樣有一幫身上披着白布的怪物,護着兩輛裝滿了東西的雪爬犁,從叛軍營地之中快速橫穿過去。
沿途只要還有零星活着的叛軍,便會被他們立即亂刀斬翻在地,幾乎不給亂軍任何反應的機會。
就連在這裡主事的那個叛將,也很不幸的成爲了犧牲品,他的幾個親兵剛剛纔跑到他的身邊,護住他,一排白乎乎的人影便席捲了過來,不等他們抵抗,一柄柄閃着寒光的刺刀便遞到了他們身前。
這些親兵多少還是有點本事的,趕緊抽刀抵抗,可是倉促之間卻根本無法形成有效的配合,瞬間便被一個個的捅翻在地。
倒是那個軍將,這會兒卻像是個娘們一般,空着手發出了淒厲的尖叫聲,嚇得褲襠裡面一片溼熱,居然當場便被嚇的尿了褲子。
一個海狼的士兵,大概是個班長之類的士官,原本已經挺刺刀想要把這廝捅翻,可是當藉助營中火把的光線,看到這傢伙身上穿的衣甲,似乎是個軍將,於是臨時起意,將步槍調轉過來,猛的一甩,把步槍的槍托,重重的砸在了這廝的腦袋上,把這廝砸的倒飛出去,尖叫聲也戛然而止,當場便被他砸暈了過去。
“帶上這廝,抓個活的!”
兩個士兵聞聽立即把步槍背在了肩上,俯身一左一右,夾住了這傢伙的腋窩,一下把他拎起來,拖死狗一般的拖着,繼續跟着隊伍朝前衝去。
甚至有幾個士兵幹掉了對手之後,還抽身奔去,搶了幾匹戰馬,拖着一起跟着隊伍穿過敵營,朝着北門關廂急速奔去。
海狼這一百多人,除了個別因爲敵軍反抗,受了一些輕傷之外,僅有兩人被敵軍所殺,但是他們的屍體和步槍,還是被自己人搶了起來,放在了雪爬犁上,一起帶出了敵營,連任何東西,都沒有給敵人留下。
整個突擊僅僅持續了大約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這支海狼的隊伍便已經擊穿了叛軍的營地,穿過營地之後,揚長而去,朝着北門關廂衝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叛軍營中依舊是一片混亂,還是沒有人出來組織抵抗或者追擊,沒死的叛軍還是正在朝着四面八方的奔逃,幾乎沒有一個人考慮過,要留下來追殺敵人。
而叛軍營地之中,這會兒卻橫七豎八的倒下了一地的屍體以及傷員,慘叫求救的聲音響徹了夜空。
沒人計算這一次他們殺了多少叛軍,但是估計數量也不會太少,起碼超過百人的叛軍,成了這一次他們突襲的犧牲品。
李三原本正在關廂之中,一個屋子裡面和衣而眠,睡夢中突然被外面一陣急促的槍聲驚醒,一骨碌爬起來,抓起了身邊放着的腰刀,並且把一隻手按在了腰間的短銃槍柄上面。
“這是咱們弟兄用的步槍打出的聲音!快!是咱們那邊過來人了!所有人立即戒備!準備把他們接進來!”李三是個很機靈的年輕人,要不然的話也當不上這個連長。
單是從夢中被驚醒,他便立即判斷出了這陣急促的槍聲,是來源自他們手中那種步槍的聲音,立即便做出了正確的判斷。
果不其然,就在他奔到關廂口部的時候,在遠處敵營那邊,已經出現了一些人影,正在朝着關廂這邊疾奔過來。
敵營距離關廂只不到二里地的距離,這些前來支援的海狼部衆,行動速度很快,擊穿了敵營之後,不做任何停留,便直奔關廂,兩裡地也就是十幾分鍾時間,他們便已經衝到了關廂外面二三百步的距離上。
“來者止步!口令!”在關廂值守的西山村的士兵們,立即高聲喝止了他們,並且要求他們報出口令。
“泰山!”
“崑崙!自己人!快過來吧!”相互通報了口令之後,關廂的人已經判明瞭來者身份,於是立即擡開了阻在關廂路口的一道拒馬。
一百多人這時候迅速的衝過來,進入到了關廂之中。
“先遣隊二連一排排長,魯鎖頭前來向李連長報到!此次屬下率領一百五十二人前來報到,實到一百五十人,兩個弟兄來路上陣亡!但是也被我們帶過來了!”帶隊的那個排長,當見到了李三之後,立即雙腿一併,敬了一個軍禮,大聲對李三稟報道。
“稍息!諸位辛苦!在這裡這些禮節也要免了,以後少提這些!這兒不是在西山村那邊,管住你們的嘴巴!
來人,把陣亡的弟兄接過來,先妥善安置,找兩口棺材,收殮起來,回頭帶回西山村!其他人就地休息,魯鎖頭,你過來,我有事要問你!”李三端着軍官的架子,下達了命令。
那些前來支援的弟兄們,立即在這裡的人們帶領下,被帶下去休息,喝一口熱湯熱茶暖暖身子,但是這會兒他們正熱血沸騰,加之一直在疾行趕路,還打了一仗,每個人都渾身上下熱騰騰的,根本不感覺到冷,另外這會兒他們正在興奮之中,肯定也睡不着,不過還是聽命,喝了點熱湯,和衣躺下閉目養神,因爲他們也知道,進來這裡,只是開始,今天白天還要有一場激戰。
魯鎖頭把劉不同和吳勝天的決定告訴了李三,李三聽罷之後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我說怎麼會突然派你們過來,那麼既然如此,咱們就依令行事好了,你們休息休息,天一會兒就亮了,趙知州哪兒還等着我回話,今天看來有的忙了!……”
天還沒有亮,趙知州就如同火燒屁股一般,又派人過來找李三,問李三的決定,另外他也聽聞,昨晚後半夜,北關外面敵營亂了一陣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倒是負責坐鎮北門的呂知縣,卻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情,面露出了喜色。
李三把劉不同的決定告知了趙知州的人,趙知州馬上便得到了消息,高興的差點當場掉眼淚,好漢子呀!好漢子!以前他還懷疑劉不同有什麼不軌的想法,可是現在看來,這劉不同不管背後是什麼身份,做的是什麼買賣,可是在大義上,卻還是站在了他們官府這邊。
這樣的人以後說什麼也要好好的對待,且不說他手頭擁有了多少武力,這些人既然在這個時候,來幫他們官府,便應該不會和官府作對,以後不管他劉不同做什麼,他姓趙的都睜隻眼閉隻眼,只要守住這牟平縣城,那麼以後這劉不同就是他命中的貴人,說什麼都不能得罪。
天亮之後,叛軍那邊陳光福和張濤也都得到了北關外面昨晚後半夜發生的事情,一個個臉色都是鐵青,陳光福原來還對張濤這次在西山村那邊碰的頭破血流,感到有點暗自幸災樂禍,這傢伙靠着是李九成的親信,現在囂張的不得了。
這次過來,對他還冷嘲熱諷,搞得他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還不好跟這廝翻臉,於是他便讓張濤去打西山村,沒想到西山村的那夥人,果真很給力,果不其然把張濤收拾的是灰頭土臉,帶人跑了回來。
這一下陳光福總算是心理平衡了,同樣有來無往非禮也,把這傢伙冷嘲熱諷的同樣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張濤心知自己確實這事兒辦的夠丟人,屁也不敢放一個,只能憋着忍了。
但是當他們聽聞昨晚北關把手的營地被人夜襲,一夥人突破北關外面他們的封鎖,衝入了北門關廂之中,他們不用問,也知道,這些人肯定是西山村的人。
看來他們去打西山村,已經把西山村給惹毛了,現在西山村居然公開,要來幫着官府,死守這牟平縣城了。
原來他們計劃今天就一舉攻克牟平縣城,可是現在看來,這一次能否順利攻下縣城,又多了一層變數,因爲他們都已經領教了西山村鄉兵的厲害,城中突然間多出了這麼一支生力軍,那麼他們還能不能順利攻克牟平縣城,就連陳光福自己,也開始心中打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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