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十幾天,海狼都沒有再出海行掠,於孝天將所有精力都暫時放在了對新人的操練上以及對金銀島的經營上。
庫房,新屋舍被一個個的建立起來,各種生活設施,也開始被逐步完善起來,爲了島上的衛生,於孝天指令李狗子在他們的駐地以及附屬小島上,都建立起了公共廁所,主島上還專門爲女人修了專用的廁所,並且定期用從李家弄來的生石灰消灑一下,殺滅蛆蟲。
除此之外,他還依着泉眼附近,修了一個浴房,就地取材用島上的石塊和灌木的樹枝搭建起了浴房,嚴令島上的人定期洗浴,保持身體的乾淨,省的因爲跳蚤之類的寄生蟲傳染疾病。
再者他還指揮人在島上居住區開挖了排水溝,直接將生活污水排到海里,不許生活污水在生活區積存。
另外考慮到守衛的問題,於孝天還規劃了島上的居住區四周建起一道圍牆營壘,以及箭樓望樓、燈塔等守禦設施,可是這樣的規劃目前還暫時難以實施,他們手頭材料有限,島上雖然有用不完的石頭,可是人手還是不夠充裕,木料以及粘合石料的石灰都需要從陸上採購,沒有幾個月時間,他們是無法完成這樣的工程的。
至於人員方面,新人在結束了第一期島上的服從意識訓練和隔離檢疫期之後,他開始將選出的新人帶到了船上,令其根據分工不同,分別跟着船上的胡成還有孟瘋子,在船上熟悉對船隻的操作以及在船上的戰鬥方式。
這些人大半都不是沿海漁民出身,都不怎麼熟悉船隻的操作和海上的生活,有些人甚至還暈船暈的厲害,不經過適應性的訓練,便帶他們出去劫船,根本就是讓這些人送死。
於孝天把話說的明白,既然把這些人帶到這裡入夥,便不會將他們視作消耗品,不顧他們的生死,驅趕着他們去冒險。
對於於孝天這樣的說法,新人們也都覺得可以接受,人沒有嫌自己命長的,於孝天這麼重視他們,反倒讓他們覺得被當成人看待,所以上船之後,也都比較聽話,沒有惹出多少麻煩。
許多人和李大嘴一樣,已經漸漸的接受了這樣的命運,並且開始覺得,這樣的生活比起他們先前飢一頓飽一頓的四處流浪的日子,更要好過一點,唯一讓他們有點不太爽的就是這裡的規矩實在是太多。
這個於舵把子好像天生是個規矩狂,不管是吃喝拉撒睡,都定的有規矩,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稍有不慎,就可能受到處罰,上茅廁出恭也就罷了,可是居然連他們穿的鞋子,在睡覺的時候都要擺放在指定的位置,隔兩天還要被逼着去用涼水洗澡,這等事情也關,就讓他們有點想不通了。
可是不照辦還不行,在吃了幾次教訓之後,漸漸的這些新人,也都可以適應在這裡的各種規矩,開始習慣了一切都按照規矩來辦。
眼看着日子就要到了九月底,於孝天終於再次帶船出海,開始了新一輪的遊獵行動,他們把目標區域繼續選擇在了海壇島南部一帶的海面上,因爲這裡脫離了福州官軍水師的直接可控範圍,而且還是南北商船必經之地,過往船隻比較多,找到下手目標的機率比較大。
所以據劉老六以及李家所說,周邊不少海盜,都把目標區域選定在了這一帶,常年都是海盜們的獵場,當然,如果再向南一些,到南日島西側的話,收穫可能會更好一些,可是眼下那裡是鯊魚張虎的勢力區域,像海狼這樣的小股海盜團體,目前還沒能力和張虎相對抗,故此只能選擇稍微距離南日島遠一些的這一片狹小海域,作爲他們遊獵的地點。
第一次出海的這些新手們,在離開金銀島之後,都開始顯得既緊張又有點興奮,這讓已經幹過兩次的小黃島的舊人們對他們的表現有點鄙視,可是不少人卻忘了,第一次他們出來的時候,可能比起這幫傢伙還要不濟一些,總之現在他們已經自詡爲老手,開始變得囂張了起來。
但是對於孝天來說,這次出來他的信心也滿了許多,畢竟這次出來,他帶了三十來個人手,即便是小一半是一些新人,可是實力還是大增了許多。
眼下他的船上的兵夫,也就是戰兵,人數已經達到近二十人,終於可以更加細化他們的職責,指定了專職的炮手和弓箭手以及火銃手,使得他手下的人分工得以細化,更加專業一些。
而且一旦動起手來,他可以指揮衝到最前面的人,也多了一倍以上,對付一般的商船,人數上他們便佔據了絕對壓倒的優勢,成功劫船的機率也成倍數的增長。
故此於孝天這次出來,信心十足,帶着船直奔遊獵區域,開始了長達三天的巡航。
開始兩天他們似乎運氣不太好,沒有碰上一條值得或者是合適下手的船隻,只碰上了一條出福州前往泉州的空船。
追上去之後,對方直接便宣佈投降,沒做任何抵抗,便讓他們登船蒐羅了一番,結果除了搜出了幾把刀槍和幾十兩銀子之外,他們落得了個兩手空空,只得放掉了這條商船,讓他們繼續南下。
這樣的結果讓船上的人大爲泄氣,不得已之下,只能繼續在海上游弋,尋找下一個下手的目標。
但是第三天他們的運氣來了,在海面上他們同時發現了兩條船,其中一條船似乎處於重載狀態,於是於孝天立即便選定了這條重載的船下手。
一番追逐之後,他們最終還是抓住了這條船,可是沒成想在登上這條船,並且控制住這條船之後,他們卻大失所望,原來這條船居然也不是跑遠路的,而是一條從潮州府前往福州府,運送木料的船隻。
船上更是沒有什麼銀子,只有一點船上自備的糧食和少量夾帶的零散貨物,都不值多少錢,甚至連東家都沒有在船上押船,這樣的結果讓衆人大失所望,知道這次選錯了目標,倒是聽船上的船伕說,另一條被他們放過的船,上面裝了不少的香料還有珍珠瑪瑙以及銀子,可是他們看走了眼,居然好死不死的偏偏選了這條裝了木材的船,氣的孟瘋子只想殺人泄憤。
於孝天也十分失望,看着這一船的木材,只能自認倒黴,知道他們還是經驗不足,要不然的話也不至於只看船的載重,卻忽略了船上可能裝載的貨物,本來事到如此,於孝天有心想要放掉他們,可是轉念一想便改變了主意。
於是於孝天下令將船上的船伕都綁上,一個個都直接丟到了船艙之中,關了起來,讓自己船上過來人,接替了他們,兩船一起押着這條裝滿木材的船隻,朝着岸邊駛去,天黑之後他們隨便找了個地方,把這些船伕給丟在了岸上,便駕上這兩條船開始打道回府返回金銀島。
這一船木材雖然不值多少錢,可是對於他們來說,也是急需的物資,他們下一步要在金銀島較長時間的經營下去,幹什麼都缺不了木料。
而且這船木料之中多是柚木,這東西可是造船用的極好的木料,日曬雨淋乾溼變化較大的情況下不翹不裂;耐水、耐火性強;能抗白蟻和不同海域的海蟲蛀食,極耐腐,本來產自東南亞一帶,福建和廣東都沒有這東西,問過船上的船伕之後才知道,這些柚木乃是他們東家在潮州府一個海商手中購得,要運往福州一帶一個船寮之中,供造船之用。
其餘的那些木料,也多爲一些紅木,多產自東南亞一帶,要麼是造船用的,要麼便是製作名貴傢俱所用,仔細算算,下來價值也不小,而且這條船也被於孝天看上了,雖然這條船船型不是福船抑或是廣船的船型,但是卻是一種類似於沙船的平底船,雖然不適合遠海航行,但是卻很適合在近海或者比較大的江河之中運輸大件的物資,因爲吃水淺,不易擱淺,雖然速度比較慢,不適合於用來充當海盜船使用,可是拿來運輸大宗貨物,卻比較合適。
而且這條船船齡比較低,算是一條比較新的船,還可以用比較長的時間,故此於孝天決定吃下這條船還有這船木料。
木料拿來今後修補他們的座船,用不上的便拉去給李家換錢,另外船他們可以留下,以後在金銀島專門跑大練島這條線,出貨使用,這麼做還不扎眼,更容易掩飾他們的身份。
於是於孝天便乾脆連船帶貨都給吃了下來,這麼一算,他們這一趟出來,收穫也不小,而且沒有費多大力氣,還讓新人練了練膽子,所以這次出來成果也不錯。
可是就在他們快要駛回到金銀島的時候,遠遠的卻看到了金銀島方向的上空出現了一股濃煙,桅杆上負責瞭望的那個上鬥突然驚聲叫道:“不好了!咱們的島上着火了!”
於孝天和衆人都心中猛然一緊,衝向了船頭
(無恥的繼續吼叫着:弟兄們紅票呢?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