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嘯已經到了岸上,在比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二十九個千戶、副千戶只有五個人堅持了下來,其餘的紛紛上船,放棄了泅渡,至於左懷,由於羞惱交加,一不小心嗆了一口水,差點嗆死,好不容易方纔被船上的人給救了上來。
“你們五個都叫什麼名字?”
“回大人,卑職先鋒二營副千戶張合權;卑職左翼一營千戶常雲;卑職左翼左翼二營副千戶勝達;卑職左翼二營千戶趙柯;卑職中軍營副千戶李友岱!”
五個人泅渡完了全城,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喘息着回答了袁嘯的話。
袁嘯點點頭,答道:“好,不錯,這二十九個人中,也就你們五個堅持下來了,其他人呢,不是他們沒有人能夠泅渡到這裡,而是他們放棄了,他們心中沒有必勝的信念,這樣的人還想着打仗?就等着被敵軍抓俘虜吧。傳我的命令,五位千戶沒人賞銀五十兩!”
五個人聞言大喜,五十兩銀子,說多不算多,他們兩三個月貪墨下來的銀子也夠了五十兩了,但是說少也不算少了,四品官的年俸也不過數十兩銀子!
“多謝提督大人賞賜!”
這個時候,左懷已經被人給救醒了,在地上不斷的咳嗽着。
“傳令,立即回船,返回提督府再議!”
衆人乘坐着船隻返回了提督府。
剛剛坐了下來,袁嘯寒聲道:“左懷,怎麼樣,服氣不服氣?”
左懷羞憤交加,自己吵吵的倒是挺厲害,誰知道剛剛伸手,就已經趴下了,二十里負重泅渡啊,自己可以說已經將渾身的本事都施展出來了,完敗,完全是完敗,被袁嘯甩出去了一百多丈!
可惜,他還不知道,即便是這樣,袁嘯依舊沒有將所有的本事拿出來,如果真的比試,袁嘯將他們甩下三百丈都沒有問題。
“輸了就是輸了,卑職認輸就是,不過,僅僅是泅渡又有什麼?卑職的射術整個水師都是數一數二的,不管是三眼神銃,還是佛郎機,都可以,我們再比試一把,輸了,卑職任大人處置就是,絕無怨言!”
“左懷,你可不要不知好歹!趕緊認輸,向大人賠罪,看在你是初犯的份兒,大人還可以饒你一命!”
一旁的田玉彪急聲道。
左懷咬咬牙,答道:“田大人,不必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左懷就是不服氣,一個岸上的將軍,毛還沒長齊,就調到水師來當提督,難道咱們水師沒有人了嗎?有着聖眷又如何?就能這樣胡折騰?”
“好!”
袁嘯叫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輸的心服口服,不要說射術,你可以隨便挑,哪一樣我都可以跟你比,今日不把你折服了,本督如何在軍中立威?”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比水中的功夫,泅渡的遠不等於在水中的功夫就好,我們比試一下,有本事你就在水裡殺死我,絕無怨言!”
左懷就像瘋了似得,不肯退讓半步,連田玉彪都沒有絲毫的辦法了。
“休息一晚,明日,我們就在東山腳下比試一番,今日就這樣了。”
袁嘯說完,轉過身來,向着衆人喝道:“這兩日我讓田大人查辦各營兵力以及餉銀髮放情況,實話說,我很生氣,我很想拿你們的人頭立威,但是田大人跟張大人苦苦相勸,既然如此,我就給你們一個機會,明日黃昏之前,將各營剋扣的銀兩全部交上來,免你們一死,既往不咎,差上一分一毫,可別怪我辣手無情!”
衆人全都傻眼了,剋扣的銀兩全部上繳?那還不要了所有人的小命?那可是上百兩甚至數百兩的銀子啊!
“大、大人!”
一個千戶站了出來叫道。
袁嘯看了過去,問道:“怎麼,你有話說?”
千戶硬着頭皮答道:“大人,不錯,我等全部都貪墨了銀子,不過,您應該也清楚,大明朝廷的俸祿有多低,如果僅僅憑藉着俸祿,我們養家都養不起啊,斷了這些進項,我們可是如何過活?即便是您現在讓我們交這筆銀子,我們也沒有多少人能夠交的上來,因爲大家都已經貼補家用了,如果大人硬是要治罪的話,我們也無話可說了……”
袁嘯冷哼道:“難道就你們俸祿低?比之下面的弟兄們薪俸還低?笑話!你們沒法活了,又讓下面的弟兄們怎麼活?他們可都是你們的同袍,在戰場上爲你們遮槍擋劍的!你們貪墨自己弟兄的薪俸,難道花的時候,就沒有良心不安嗎?一句話,那個人敢剋扣手下人的軍餉,定斬不饒!”
在場的人一個個都把腦袋耷拉了下來。
袁嘯沉聲道:“這些剋扣的銀子必須交上來,少一錢銀子都不行,至於說生活艱辛,從現在開始,兵部撥付的賞銀,絕對不會再少一兩,而且從現在開始長江水師實行募兵制,你們每個人的待遇都會上調兩成,銀兩不夠,我就從我的腰包裡掏出來給你們補齊,但是,再有貪墨者,殺無赦!”
現在的袁嘯早已經震懾住了所有的千戶,論職位,袁嘯是欽點的提督,還兼任着巡撫,比之這裡所有的人都要高上兩級以上,論本事,這一個武裝泅渡就已經震懾住了所有人,比之這裡的千戶都要強上太多了;論手段,沒有看到那個楊茂嗎?腿已經讓人家給打折了!這個傢伙絕對是一個硬茬子!“
田玉彪艱難的嚥了一口吐沫,答道:“大人,這個,倉促間讓他們將剋扣的銀兩全部繳上來,確實困難重重,不如,您寬限些時日,也好讓他們有時間籌措錢財,您看……”
袁嘯重重的吐了一口氣,答道:“好吧,田大人,這個面子就上給你了,一個月,一個月爲限,繳不上來,立斬不待!還有,今日所有遲到者,軍棍三十,左懷與楊茂另當別論!孫登峰!”
“在!”
“立即執行軍法,抗拒者,斬!”
“是!”
孫登峰可是不管這一些,招呼一聲,高陽精銳涌了上來,將遲到的千戶、副千戶拖了出去,很快,外面就傳來了一陣淒厲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