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註定了孫大小姐要白跑一趟了,如今的袁嘯正留在蘇州整頓長江水師,哪裡會回杭州去?
滿肚子氣憤的孫大小姐一口氣跑到了杭州,來到了巡撫衙門,袁嘯不在,找孫之萬,孫之萬不在,正要離去的時候,不巧遇到了好心人——郭有道。
“咦?這不是晴兒嗎?我的大小姐啊,你什麼時候到了杭州了?”
郭有道一臉的驚異,看到滿臉怒氣的孫晴,郭有道心頭咯噔一下,只怕是這個丫頭知道柳如是的事情了,這件事情可是得處理好了,不然的話,這個丫頭可不是省油的燈,非把杭州城給鬧得雞飛狗跳不可!
晴兒甩頭看過去,總算是看到了一個熟人,郭有道,原來的高陽縣令,現在的浙江承宣佈政使,按照世交,晴兒要叫一聲世叔的。不過,現在袁嘯跟郭有道平輩論交,一旦兩個人成婚,那就是另一說了,在家從父,出嫁從夫,自然也要叫兄長了。
“世叔,晴兒見過世叔!”
晴兒即便是滿腔怒火,看到了郭有道,也要注重禮節,不然的話,回到家中,可是免不了被爺爺教訓一頓的。
“呵呵,賢侄女兒這是從京城來?找袁嘯的?不是世叔說你,一個姑娘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獨自遠遊,可是不好的很,想必是瞞着閣老泡出來的吧?”
郭有道對晴兒知之甚深,自然是知道,如果告訴,孫承宗,只怕閣老絕對不會讓他一個人跑到杭州來的,大明禮教甚嚴,作爲原來東林黨的中堅,道德君子,孫承宗絕對不允許自己的孫女胡來。
晴兒臉色一紅,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郭有道笑道:“好了,劍歌現在不在杭州,過些日子才能回來,你一個人跑到杭州來,想必也沒地方去,隨我回府吧,正好你嬸孃也在,你的行雲妹子也在,遇到我,你可是不能再亂跑了!”
晴兒嘟囔道:“不行,我還沒有看到袁嘯那個混蛋呢!這次過來就是找他算賬的!”
“哈哈,好了,賢侄女,我知道你在爲什麼生氣,怎麼你還擔心我幫助劍歌?要知道,我可是你爺爺的得意門生,哪有胳膊肘向外拐的,要幫忙的話,肯定也是幫助你啊,走吧……”
郭有道吩咐道:“來人,回府通知夫人,告訴他晴兒姑娘來到杭州,在咱們府上逗留幾天!”
“是!”
身邊的侍衛連忙答應一聲,跑了下去。
“晴兒,現在你嬸嬸跟行雲妹子可是馬上就知道你來了,如果不過去的話,只怕回頭見到他們,你可是不好交代了,呵呵……”
晴兒瞪了郭有道一眼,這下子可是被他給將了一軍,兩家乃是世交,跟行雲妹子更是手帕之交,死黨閨蜜,不過去的話,卻是失禮了。
郭有道將晴兒讓進了自己的轎子,自己則是坐上了一匹馬,向着府中走去。
“你持着本藩的名帖,請柳如是姑娘郭府一敘,跟他說一聲,就說京城劍歌大人的未婚妻到了,讓他好有準備……”
一旁的下人連忙下去了。
時間不長,郭有道將晴兒帶回了自己的府上,得到消息的郭夫人與郭小姐,自然是迎了出來。
“晴兒給嬸孃問安了,行雲妹子,好久不見了……”
一旁的郭行雲比晴兒卻是小上四五歲,年方十五,正是豆蔻年華的時候,跳上來,一把摟住晴兒的胳膊,親熱個不停。
郭有道向着夫人使了個眼色,笑道:“你們娘三個好着聊聊,本官還有公務在身,等到黃昏回來,在跟你們聊家常……”
說這話,郭有道揚長而去。
進入了後宅,郭夫人方纔問道:“晴兒,怎麼突然一個人跑到杭州來了,閣老他老人家知道嗎?”
晴兒臉色一紅,低着頭,搖搖腦袋,示意不知道。
郭夫人埋怨道:“你也是個大姑娘了啊,孤身一人,遠行千里,竟然也不跟閣老說一聲,他老人家還不得急壞了?”
晴兒不滿道:“跟爺爺說?跟他說了,那就徹底歇菜了,我想出來,還能夠出的來嗎?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來杭州的!哼!”
“怎麼了?是想行雲了,還是想袁將軍了?”
郭夫人調笑道。
“袁嘯?誰想他那個混蛋!該死的,這次我來杭州就是找他算賬的,剛剛離開京城還沒有一年的時間,竟然就在杭州眠花宿柳,跟那些紈絝子弟爭風吃醋,強搶民女,這一次,說什麼,我也不放過他!還有之萬!這個混賬,發生了這些事情,他竟然也不告訴我!”
“什麼眠花宿柳,強搶民女?晴兒,作爲一個大家閨秀,這樣的話,怎麼也能夠胡亂說出口?你可是未出閣的大姑娘!”
郭夫人無語道。
“難道我說錯了?”
晴兒忿聲道:“這個是黃道周大人親口對我爺爺說的!都被人寫成摺子戲了!豈有此理,沒有想到纔不到一年時間,這個傢伙就徹底變壞了,一定是郭定他們給帶壞了!”
“你也知道這是摺子戲?臭丫頭……”
郭夫人無奈道,“這完全是有心之人捏造的,無事生非,就是那個阮大鉞編寫的,劍歌來到浙江後,跟他們復社鬧得水火不容,他們巴不得袁將軍敗走麥城呢,當然是無所不用其極了,非但是一本摺子戲,而是兩本摺子戲,其中淫詞濫調,不堪入目,實在是有辱斯文啊,袁將軍可是巡撫,堂堂的封疆大吏,哪裡能夠做出這樣的事情?傻丫頭,你也不用用腦子,肯定是就停了黃大人一兩句前言不搭後調的話,就一氣之下跑出來了!”
晴兒臉色紅的跟猴屁股似的,確實如此,她加在一起聽得也不過三四句,哪裡聽明白了,只知道袁嘯跟杭州的紈絝大打出手,強搶民女,至於其他的一概沒有聽到,他也沒心思聽下去了,一氣之下,就跑出了北京城……
“嬸嬸,難道這些都是假的?不會吧?看黃大人說的有鼻子有眼的,而且沿途之上,還想也有人在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