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士紳的屁股,烽煙四起以報之!

而在後宮中。

胡濙見到了自己的孫女,她髮髻高盤,嫁爲人婦。

“祖父,漭兒已經會叫娘了,陛下說他早慧,以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胡貴菊只和胡濙說孩子的事。

她輕輕撫摸着小腹,臉上盪漾着幸福的笑容。

她又有身孕了:“祖父,養兒方知父母恩,當了母親孩兒才知做長輩的不易。”

“是啊,老夫一把骨頭,不也得爲孩兒拼命嗎?”胡濙淡淡開口。

胡貴菊微微一凝:“祖父,孫女不是這個意思。”

“算作老夫爲皇五子謀劃一番,只希望他日後能安分守己。”

胡濙在敲打孫女,萬萬不許產生奪嫡的念頭。

千萬不要仗着孃家的勢,就驕縱皇五子奪嫡,那是萬劫不復的事。

“孫女明白。”

胡貴菊的任務,就是說動祖父,爲皇帝效命。

胡濙清楚,孫女從小懂事聰慧,應該懂得輕重:“你在宮內安心侍奉陛下,汝祖、父、兄皆會爲你外張羅忙碌的,人得一世富貴,已經難求了,我胡家得了三世富貴,足夠了,不能再要求太多了。”

正說着呢,皇帝走了進來。

妃嬪的住處,也是按照北京紫禁城的宮殿住。

胡濙趕緊站起來,跪在地上,恭迎皇帝。

“老太傅請起。”

“朕方纔下旨免了您的禮數,蓋因胡妃是您的孫女。”

“您又是朕的肱骨,讓您給她叩拜行禮,怕是她日夜不得安穩。”

朱祁鈺親手將胡濙扶起來:“今日在這,您是朕的長輩,沒有君臣。”

胡貴菊是皇妃,哪怕是親祖父,也要行大禮的。

被皇帝免了。

胡濙卻借杆上爬:“陛下,那老臣有兩句勸諫之言,請陛下聽進去。”

胡貴菊臉色微變,示意祖父不要說了。

朱祁鈺擺擺手,坦然道:“您說。”

“老臣不說那些廢話,只有兩句話勸您。”

“若事有不逮,您立刻迴鑾,老臣爲您收拾殘局。”

“若事情順利,請您高擡貴手,爲江南留下幾分元氣!”

胡濙叩首。

“朕聽進去了,老太傅請起。”朱祁鈺道。

“老臣還有一句話。”

胡濙道:“若事情順利,請陛下改立太子,穩定東宮,莫要再生波瀾了!”

朱祁鈺以爲胡濙會支持他的親外甥登基呢。

“陛下有嫡長子,皇二子。”

“理應改立皇二子爲太子,再請封原太子爲親王。”

“如此一來,順理成章,大明國本穩定,也就不會再有什麼波瀾了。”

胡濙不想讓皇帝再鬧了。

皇帝一鬧,大明就有傾覆之嫌。

大明需要安穩下來,他的日子不久了,他死前務必要看到大明穩定下來,他才能安心的去見太宗皇帝。

而這,就是胡濙支持皇帝的條件。

“朕聽進去了。”

“謝陛下諒臣僭越之過!”胡濙磕頭。

朱祁鈺坐在圓桌上,發現胡貴菊臉色慘白,他輕輕拍拍她的肩膀:“朕和老太傅的感情,非旁人可比,不會因爲幾句話就失了彼此信任的。”

“謝陛下寬慰。”胡貴菊鬆了口氣。

“老太傅也坐這。”

朱祁鈺指了指旁邊的凳子,但胡濙堅決不坐,而是坐在錦墩上,比皇帝矮一頭。

“江南事,老太傅有何看法?”

胡濙整理下思路,道:“老臣以爲,當快刀斬亂麻,拖下去,反而會出亂子。”

“朕剛纔詔見了詔獄中的倭寇首領。”

“朕欲招降倭寇。”

“但朕又擔心,把這匪首放回去,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啊。”

“而且,那倭寇是否心向大明,都不好說。”

胡濙卻道:“陛下,倭寇是癬疥之患,招降與否都不重要,大患是這裡。”

他指了指地面。

“朕派宋偉去督鹽,很快就會打開局面的。”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

朱祁鈺話鋒一轉:“朕已經讓銀作監,在南直隸開一家壓幣局,江南的銀子,就在南直隸壓。”

胡濙翻個白眼,您是爲抄家做的準備吧?

“朕這一路走來,看到一片繁華。”

朱祁鈺道:“老太傅,您說朕看到的,是真還是假呢?”

“您爲何這般問?”胡濙詫異。

“過於繁華了,三年時間,就做到這一步,若是三十年,大明的繁華程度根本不敢想啊。”

朱祁鈺有點不信。

“陛下,盛極必衰,永樂朝、宣德朝也這般繁華,景泰元年時又是何等模樣啊?”

胡濙直言不諱:“陛下,不管您看到是真是假,只要您盯着人口數字,就可斷定真繁華還是假繁華。”

沒錯,人有錢養活的孩子就會多,這是天性。

“從洪武朝,民間人口就五千萬,一百年過去了,民間還是五千萬人口。”

朱祁鈺一直沒琢磨明白:“老太傅,您說是怎麼回事呀?”

胡濙笑道:“陛下可知人口是如何統計出來的嗎?”

肯定不是普查出來的。

“是通過賣出去的鹽,估算出來的。”

朱祁鈺恍然!

那些多的人口,壓根沒買官鹽,他們在吃私鹽!

吃私鹽的人口,相當於黑戶,他們在破壞大明的制度,所以中樞官員對其充滿厭惡,也懶得統計。

等於說,不納稅的人就沒有存在的意義,沒肉體消滅就法外開恩了,還統計你們?

“老太傅估算,民間會有多少人口?”

查出來的黑戶、流民,就有一千萬。

而民間的隱戶、佃戶、逃戶,還會有多少?

“若不算朝鮮、哈密、安南的人口,也不算土人,老臣估算,應該在七千五百人以上。”

這個數字,把朱祁鈺嚇了一跳。

還有一千五百萬人,沒有出現在官方統計數字裡。

“所以老臣在勸您,三思再三思呀。”

胡濙的意思,這一千五百萬人,都在江南!

“看來朕該多帶猛火炸彈啊。”

朱祁鈺玩笑:“朝鮮應該還剩下五百多萬人口,安南約莫剩二百萬,哈密十幾萬。”

“兩廣的土人出山的有近三百萬。”

“還有云貴,沒有出山的人口呢。”

“保守估計,破億了。”

這個數字,讓朱祁鈺不寒而慄。

大明養不起啊。

胡濙點點頭:“所以,中樞一直在睜一眼閉一眼,就是不想面對現實。”

“這麼多人口呀,對大明來說是巨大的拖累。”

“所以,既然有士紳願意養着這些逃戶,只要不作亂,朝堂就當不知道。”

“這就像是層窗戶紙,您將它戳破了呀。”

胡濙語氣帶着埋怨。

朱祁鈺也不生氣,他確實戳破了人口的窗戶紙。

人多是累贅,但稅收也多呀。

這些被士紳侵吞的人口,對朱祁鈺來說,是個大炸彈,等於說大明天天帶着個大炸彈活着,一不小心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

“陛下,您還要考慮一點,這些黑戶被釋放出來,要如何安置啊。”

“您千萬別說移民,這些人世代爲奴,就如溫室裡的花朵,出來就會風雨摧殘死的。”

“只能留在江南,還得想辦法讓他們活下去。”

胡濙充滿無奈。

沒錯。

人做什麼都是習慣。

貿然釋奴,只會讓這些奴隸不適應,偷偷摸摸的跑回去繼續當奴隸,若是朝堂強制干預,他們就會造反,搞得兩面不討好。

“朕想過了。”

朱祁鈺道:“浙江的往福建、廣東遷一批,安徽的往河南遷一批,江蘇的往山東遷一批。”

“陛下,不考慮釋放出來的佃戶願不願意去,這些省份並不缺人呀,缺人的是交趾、朝鮮。”

現在熱河、寧夏都不太缺人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朱祁鈺對可能釋放出來的一千五百萬人,感到恐懼,這些人若釋放出來,沒有妥善安置,江南瞬間沒了。

此行,又增加一層陰影。

徐承宗把認識的、不認識的,不管是誰都報了上來。

陳舞陽則用轎子擡着徐承宗,挨家拜訪。

第一家,就是徐承宗的妻子王氏的母家。

王氏,並非軍功人家,而是書香門第。

從南京保衛戰之後,王家便閉門不出,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今日的結局。

陳舞陽叩開了府門。

王氏當家做主的是,徐承宗的大舅哥,王維舟。

王維舟是舉人,如今正在閉門讀書,準備明年的會試。

陳舞陽讓人把轎子擡進來。

王家十分簡樸,院子也不大,老太公死後,兄弟三人住在一起,其他支脈都分出去了。

“大人,這是?”王維舟早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尤其聖駕駕臨南京,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陳舞陽讓人掀開簾子。

徐承宗被綁着,坐在轎子裡,看着大舅哥,眼淚就飆了出來。

“大人,這是何意呀?”

“還裝?王舉人難道不知道何爲夷三族嗎?”陳舞陽陰惻惻問。

王維舟哭泣說他王家沒有犯過罪的。

“就喜歡伱這種嘴硬的。”

陳舞陽看向徐承宗:“徐承宗,他說自己沒罪,你來告訴本官原因!”

被陳舞陽支配的恐懼,陡然襲來,徐承宗厲吼:“王維舟,你裝什麼貧窮!”

“陳大人,您挖他家的地!”

“沒有一千萬兩銀子,我徐承宗就撞死在這!”

陳舞陽卻道:“可便宜死你了,還撞死你!你被五馬分屍都不爲過!”

“來人,挖!”

王維舟卻慌了,連說他家沒犯罪,不能亂挖呀。

啪!

陳舞陽一個耳光抽在他臉上:“心虛了是吧?你家無官無職,只有幾畝良田,哪來的上千萬兩銀子?”

“都是冤枉的呀,我家哪有什麼銀子呀!”

王維舟坐在地上,哭嚎不絕:“沒有王法了呀,舉子被番子欺負,這天下還有王法嗎?”

陳舞陽卻叉着腰,都知監的番子四處翻找。

挖了半個小時,愣是什麼都沒找到。

“我就說了,我家沒什麼銀子呀!”王維舟撒潑打滾。

那你慌什麼?

“這些花花草草都是先父所栽種,看見這些就如同看見了先父,你們把他們毀了,我可怎麼懷念先父啊!”

王維舟滿臉狡黠,資產早就轉移了。

啪!

陳舞陽一個耳光把他抽飛,然後兇厲地看向徐承宗。

徐承宗真的慌了,他王家幫着魏國公府管鹽鐵生意,這些年賺海了銀子,怎麼可能沒有呢?

“一定是那個賤人,背叛了老夫!”徐承宗說他媳婦王氏。

“老子看你纔是個賤人!”

陳舞陽後退幾步,一個迴旋踢,直接把轎子踹翻了。

徐承宗被綁在轎子裡呢,仰着倒在地上。

像個王八似的,翻不過來。

“老子看你信口開河,玩老子呢!”

陳舞陽抓起一把土,直接往徐承宗嘴裡面塞。

王維舟又驚又怒,這是堂堂國公啊,竟被番子欺辱成這樣?

陳舞陽鬆開徐承宗,徐承宗不停咳嗽,噴出一口口黃土,嗓子眼又癢又疼,忍不住咳嗽。

咳嗽幾下,咳出血來。

“讓王舉人見笑了。”

陳舞陽拱拱手:“對了,那王氏是你什麼人?”

“正是家姐。”王維舟也從地上爬起來。

“你姐姐?”

陳舞陽笑了起來:“來人,請王夫人進來!”

王維舟臉色一變。

卻看見一個身着囚服的婦人進來,看見弟弟,王夫人便哭了起來。

“王夫人,本官知道你還在生病,本不想勞煩你的。”

陳舞陽笑道:“可你丈夫太蠢,你弟弟又太精明瞭,讓本官找不到證據呀。”

“本官又不喜歡用刑,只能讓你幫幫本官嘍。”

王夫人在詔獄裡,確實沒受到什麼折磨。

“賤人,你迴護孃家,不顧我徐家死活!”躺着的徐承宗怒吼,他整張臉充血,漲得通紅通紅的。

陳舞陽怕他死了,讓人把他拽起來。

“小公爺,和你們這一家廢物不一樣啊,徐夫人,你要考慮清楚呀。”陳舞陽忽然壓低聲音,說了這一句。

王夫人渾身一顫,若她不能讓陳舞陽滿意,陳舞陽就會對付她兒子,徐俌!

“他家!專職鹽鐵生意!”

王夫人咬着牙:“請大人,抓捕審訊!”

猛地,王維舟瞪圓眼睛:“你竟敢污衊孃家!你個敗類!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啪!

王夫人一個耳光甩在他臉上:“當年你跟着徐家借光的時候,怎麼不知道退縮?如今徐家有難了,難道只讓徐家一家來承擔嗎?王維舟,你沒有一點良心嗎?”

“你!你姓王!”王維舟怒吼。

“我兒子姓徐,我就姓徐!”

王夫人忽然跪在地上:“請大人搜捕王家,必然能找到您想要的一切!”

“我要殺了你!”王維舟衝上來要掐死親姐姐。

嘭!

陳舞陽一腳踹在他胸口:“你敢偷襲本官?”

“來人!”

“把王家所有人抓起來!”

“他兒子呢!”

“揪出來,老子親自來殺!”

話音方落!

陳舞陽一腳踩着王維舟,使勁在他臉上劃一刀,鮮血唰地一下涌出來。

可是,抓出來的王家人,寥寥幾個人。

根本沒有王維舟的兒子。

“王家多少口人?”陳舞陽看向王夫人。

“回大人,王家嫡脈有177口,支脈共796口,佃戶近萬人!”

陳舞陽則看向王維舟:“人呢?”

“哈哈哈哈!”

王維舟滿臉是血,卻還在笑:“走了,已經走了!你們永遠都找不到了!”

“能走出南京,能走出大明嗎?”

陳舞陽覺得有意思,大魚不就上鉤了嘛:“看來這京中,有人包庇你王家啊,有意思。”

王維舟要咬舌自盡。

陳舞陽則塞進去一根木棍:“咬啊,使勁咬,把你牙齒咬斷嘍!想自殺?想得美!”

“你沒走,卻讓家人離開了。”

“說明你們不是要離開大明,而是在等待機會,等着把你媳婦孩子接回來。”

“那麼,人就沒出京,會在哪呢?”

“讓本官來算算啊!”

陳舞陽煞有介事的要算卦的樣子。

忽然一揮刀!

“啊!”王維舟慘叫個沒完。

陳舞陽刀扎進他的臉頰上,然後順勢一挑,將他臉皮挑開。

“上刑,看看他能撐多久。”

陳舞陽會用刀子算命。

這是好的突破口啊。

就怕他不跑。

都知監的番子,帶來幾樣刑具,剛上幾樣,王維舟就英雄不下去了:“我說!我武平衛指揮使王家!”

“誰家?”徐承宗嚇了一跳。

他大妹妹嫁給了武平衛指揮使王禧。

“武平衛,指揮使家!”

他妹妹,並沒有受到此次事件波及,王禧還在南京守備府任職呢。

因爲王禧擅長水戰,所以被李震保下來了。

這下壞了!

把武勳人家牽連進來,可要翻了天了。

陳舞陽也覺得事情不妙,立刻派人入宮,稟報皇帝。

朱祁鈺正和胡濙談的開心呢。

“王禧。”

朱祁鈺眯起眼睛:“這纔剛查呀,就查出問題來了,派人緝拿王禧,讓李震去聽審!”

王禧還在正常上值。

忽然皇命傳來,王禧被抓的時候,整個人滿臉懵,高呼冤枉。

更冤枉的是李震,他剛從宮裡出來,就被帶着來聽審來了,他更懵。

陳舞陽突審王禧。

“我家哪敢收留什麼王家人啊!”

王禧哭的不停:“我娶了魏國公府的嫡女,魏國公喪權辱國,奪爵論罪,我沒有被牽連,已經是天恩浩蕩了,哪裡還敢收留什麼人啊!”

陳舞陽讓王維舟和他對質。

“你王禧收了我家兩萬兩銀子,還要耍賴嗎?”王維舟嘴巴壞了,說話含糊不清的。

“那銀子是打開城門的錢!”

王禧說漏嘴了。

王維舟則看向陳舞陽笑了:“是他給家人開的城門,現在我的家人就躲在他家莊子裡。”

而在聽審的李震,大步走過來:“京師戒嚴令,你不知道?你爲了兩萬兩銀子,打開角門,放人出城?”

“大人,下官也是迫不得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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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李震狠狠一個耳光,打得自己:“本守備看走眼了!”

“你王禧本來受到牽連,應該被閒住的!”

“可本將念你有水戰才華,向中樞請願,爲你保證,結果你就是這樣回報本守備的嗎?”

王禧哭着說:“守備大人,我沒辦法啊,不是爲了錢,我們都是和魏國公府有姻親的呀,我若是不放他走,他就會拿我的把柄出來,我也是爲了自保啊!”

難怪皇帝不信守備府的兵卒,讓郭登用邊軍守備城池呢。

剛查,就查出來貓膩了。

“他家爲何要逃?”李震喝問。

“江左盟!他家和江左盟有關係!”王禧爆出大料了。

江左盟的事,也查到了一半,就什麼都查不出來了。

陳舞陽目光一定:“江左盟?江左盟是受徐家庇佑?難怪查不出來呢!把徐承宗拖進來!”

很快,徐承宗被帶進來。

“我家不知道什麼江左盟啊!”

“我家是國公府啊,怎麼可能搞什麼造反呢?”

“最多、最多就走私鹽鐵,去海上賺點錢……”

嘭!

陳舞陽給他一腳:“還最多?你家是大明國公啊!大明只有五個國公,你徐家有兩個!”

“你家不爲天下臣民做表率!”

“還走私鹽鐵,開海做生意,你家是鑽錢眼了嗎?”

“行,老子就把你塞進錢眼裡!”

“拿個銅板來!”

陳舞陽拿過來一個銅板,想把他頭套進去,但徐承宗的頭太大了,錢眼纔多小呀。

只能抓起他的手指頭,小指頭使勁往錢眼裡塞。“啊啊啊!”徐承宗慘叫:“斷了,斷了啊!”

“槽,這廢手怎麼插不進去呢!”

陳舞陽把手指頭杵折了,還沒塞進去:“別他孃的嚎了!也不疼,嚎個屁!那江左盟是怎麼回事?”

把你手指頭杵折了,你試試!

徐承宗只說不知道。

“王維舟呢?”

吧嗒。

陳舞陽將銅板丟在地上:“徐承宗,你去,用這個套在他的手指頭上,老子看他招不招!”

“我也不知道啊,是家弟王維賢,抓到他,就知道了!”王維舟氣息奄奄。

“套!”

陳舞陽不管那些,先上刑。

徐承宗不管那些,抓着手指頭就往銅錢的錢眼裡面塞,小手指頭立刻就斷了。

“疼啊,不要啊!”王維賢使勁掙扎。

徐承宗憤恨之下,杵斷一根後,繼續往他無名指往裡面戳。

無名指比小指頭硬,杵不斷。

他乾脆使勁掰,嘎巴一聲,給他妻弟的手指頭掰斷了。

“徐承宗,你個王八蛋!”

王維賢淒厲慘叫。

徐承宗還要掰。

陳舞陽制止他:“接着說。”

“我專心讀書,不知外面的事情,都是家弟王維賢做的。”王維舟哭啊。

陳舞陽則看向王禧:“你來說。”

王禧看着就恐怖。

“他家和江左盟藕斷絲連,從北京弄出來很多軍械,賣到民間,賣給土人,賣給倭寇。”

原來,造反的土人,擾邊的倭寇,都在用大明生產的軍械,攻打大明啊。

好買賣啊。

“沒有賣給北面的蒙人、女真人、兀良哈人嗎?”陳舞陽問。

“應、應該賣了吧。”王禧回答。

“你分了多少錢呀?”

現在追究這些,都沒用了,着眼現實吧。

把銀子找出來,比什麼都重要。

王禧臉色一變:“我家沒多少錢啊,就十幾萬兩銀子,連銀幣都捨不得換。”

陳舞陽點點頭:“本官相信你說的是真的。”

“反正你家人都被抓來了。”

“到時候本官帶人去找,多找出一兩,本官就把那一兩,塞進你家人的肚子裡。”

“看看能塞死幾個人!”

陳舞陽大笑。

王禧臉色一變,那把天下姓王的都算上,都得死啊!

“大人饒命啊!”

“還有誰?”陳舞陽問。

王禧一咬牙:“我妹夫家,苦嶺關指揮使,許鑫!”

李震臉色更白,許鑫也是他看重的人物。

“繼續。”陳舞陽要把整個江南的天捅破,這是皇爺的命令。

“東山衛蕭東來、建平衛段常利、宜興衛陳釗……”

王禧一口氣吐出來六個名字。

都是南京守備府的人。

李震雙腿發軟,竟想自殺在這裡,他不是看走眼,而是純眼瞎!

江南籍的勳臣,就沒個忠臣。

“他們犯了什麼罪呀?”陳舞陽忘了問了。

王禧自己都懵了:“這……不是您讓我說的嗎?”

陳舞陽目光下移,該不該給他下面一刀呢。

“他們都參與過貪污!並且謊報軍情,殺良充功!”

這些罪,不至死。

陳舞陽不喜歡:“再想想。”

王禧看向了王維舟,往江左盟是靠……

可是,這些人最多算是他的勢力範圍,到底和江左盟有沒有關係,他也說不好。

“下官懷疑,都是江左盟的人!”王禧爲了保全自己,什麼都豁出去了。

陳舞陽滿意地笑了:“把他家抄了,然後拿銀子數目覈對,若有私藏,就剮了他。”

李震立刻入宮請罪。

他的守備府,真的是個大篩子啊。

當初就該把這些他剔除,換上自己的人,但是,他李震官職不夠,在中樞力量太小,一旦他替換人員,就會遭到彈劾,彈劾他結黨營私,預謀造反。

朱祁鈺一眼就看出來,王禧攀咬的幾個人,未必多大罪。

“抓捕!”

想清查江南,必須得先清軍中。

他已經下旨給陳友了,調三千騎兵,南下拱衛中樞。

至於這次查出來的守備府的兵,調去交趾吧。

皇帝剛來南京第一天,動靜就大得驚人。

觀望的各方勢力,心中打鼓,皇帝哪來的信心,剛來就整飭軍備,難道就不怕軍中譁變嗎?

朱祁鈺還真不怕。

他帶來十二萬大軍,皆是各軍精銳,擅長打仗的有範廣、毛勝、郭登、柳溥、李瑾、李震、楊信、歐信、項忠、樑珤等等。

就這陣容,誰造反看看?

“傳旨項忠、樑珤,巡弋長江口,清掃長江口附近的倭寇,並南下收回舟山島。”

“再傳旨,在上海府建立東南水師都督府。”

“將軍中水師,全部交給項忠、樑珤,調郭懋入水師都督府。”

聖旨沒經過內閣,直接傳到各軍手上。

項忠和樑珤,率軍出海。

之所以提了郭懋,是皇帝在迴護郭懋,郭懋很有可能攪入這次風波。

“皇爺,又要花錢呀?”馮孝肉痛。

“怎麼了?內帑幾億兩銀子躺着呢,不花留着幹什麼?”朱祁鈺出手向來闊綽。

皇帝就是分蛋糕的刀,分得公平、漂亮,他就是千古一帝。

“皇爺,內帑沒錢了。”馮孝苦笑。

“逗朕開心呢吧?”朱祁鈺皺眉。

“皇爺,您這一年,撒出去多少銀子呀!”

“治水司,預定是一年五百萬兩,今年您一口氣撒出去兩千萬兩!”

“皇家商行,剛做出一個行業來,您轉手就將各種廠子賜人,這裡面都是虧錢的呀。”

“各地學宮,只要有大臣上奏,您就批錢。”

“天下各軍的軍費就別說了,您心情好就組建一支大軍,批錢、批軍備,全國各地都在打仗,看似開疆拓土,都是中樞淨賠錢……奴婢給您算算甘肅、寧夏、熱河、遼寧、吉林、朝鮮、交趾、貴州、廣西、廣東砸進去多少錢?”

“去年開始組建水師、建造寶船,您撒出去多少錢呀!”

“還有軍器局、兵仗局、農業局、商業局……都是燒錢的地方呀!”

“好了好了,朕知道了。”

朱祁鈺不想聽他磨嘰:“內帑還有多少錢?”

馮孝見皇帝不耐煩,悻悻閉嘴:“回皇爺,還剩一千七百萬兩銀子。”

“這麼少?”

朱祁鈺嚇了一跳,他花了三億兩銀子?

別忘了,他發銀幣,是賺差價的,加上差價,三億多兩啊,一年就花出去了?

可是,換做景泰八年初,他要是有一千七百兩,他都能樂得蹦起來,現在加個萬,都覺得太少了。

“皇爺,您省着點花吧!”

“無妨,朕沒錢了,讓士紳出點吧。”朱祁鈺咋舌,從景泰九年下半年到現在,真的花錢花瘋了。

就說一年時間,在北方種植了17億多棵樹,樹不是種下樹苗就完了的,是要精心養護的。

城市裡的養護成本不高,用鋪兵就行,但城郊的、荒地裡的養護成本就高了。

這些錢,都是內帑花的。

還有,去年蠲免了多少個省的稅賦啊,近三千萬百姓受益。

又提高各軍軍餉、伙食等等,銀子就跟不要錢似的嘩嘩地流,花得能不快嗎?

“戶部能有多少錢?”朱祁鈺忽然問。

“奴婢估算,肯定比內帑多,也就三四千萬兩吧。”

“那也不多,今年要是沒收益,明年就沒得花了。”

朱祁鈺竟有幾分迫切感:“傳旨陳舞陽,給朕撈錢。”

馮孝翻個白眼:“皇爺,這回再索出錢來,可不能這樣花了,以後就沒了。”

“葉盛不是說了嗎?渤泥國、滿刺加國有銀礦,呂宋有金礦,只要派人打下來,咱們就可以挖礦啊。”

朱祁鈺不在乎,江西就索出來兩億多兩,江南可不能讓朕失望啊。

陳舞陽大肆抓捕軍中官員。

一個個審,一個個查。

王維舟的家人抓回來一批,但王維賢帶着一個兒子消失了,陳舞陽正在抓捕中。

景泰十年十二月初。

高宗本率領暹羅水師,浩浩蕩蕩的商船,抵達廣州。

讓西夷商人哭笑不得的是,大明完全可以搶,但到了廣州,真的付錢了。

高宗本還邀請西夷商人覲見皇帝,結果西夷商人死都不敢上岸。

收了錢就要跑。

高宗本則告訴他們,大明願意繼續和他們貿易。

上了岸,立刻將奏章傳入中樞。

這等密奏,全部傳入南京。

十二月初六。

朱祁鈺收到高宗本的奏報,先回了一封,然後請胡濙、葉盛等人來議事。

“1743艘船的種子啊!”

“因爲意外,焚燬了47船,沉沒了11船,種子受潮了179船,被西夷商人騙了17船。”

“可惜了。”

朱祁鈺道:“但這些種子,應該夠大明種植了吧?”

隨着密奏來的,進獻一批種子。

朱祁鈺對照着看了,和之前的是一樣的,都是玉米種子。

“陛下,老臣以爲,先在南方的荒地上種植。”

胡濙率先開口:“南方可一年兩熟,有利於收穫,收集更多的種子,等明年再往北種。”

葉盛則有不同意見:“如今熱河、甘肅、寧夏嗷嗷待哺,正缺種子呢,應該先運去這些地方,在北方優先種植。”

“高宗本不是說了嗎?和夷人達成協議,明年他們還會賣給咱們種子。”

熱河、甘肅、寧夏,都靠漕運養着呢。

都是內帑賠錢養着。

“兩位說的都有道理,這樣,分出1200船來,給北方三省種植,其餘的分給南方諸省,尤其是貴州。”

貴州,陶成已經蕩平了鎮遠府,項文曜蕩平了黎平府。

如今正在休整。

“陛下聖明。”

胡濙又道:“交趾可否分一船?”

“暫時不分。”

朱祁鈺防着其他暹羅等國呢,卻不知,人家根本就不捱餓,看不上玉米棒子。

“在兩廣、貴州先種,這些地方空地多。”

“徐珵說了,玉米比較傷地,要注意輪種,種幾年玉米,就種一年麥子,或豆子。”

“對了,董賜給朕上密奏,說民間油脂不夠用,糖也不夠用。”

像甜菜、甘蔗,沒有充足的土地種植。

甜菜是可以加種的,五到六個月成熟,甜菜可以用來熬糖。

但很明顯,甘蔗糖是上品,甜菜有股味道。

甘蔗卻需要在南方七個月成熟。

能種植甘蔗的地方太少,如今大明多在四川栽種,因爲像雲貴兩廣皆非大明疆土。

朱祁鈺才收回來多久啊,當然得優先種糧食。

“這糖可是好東西呀。”

“老百姓喜歡,各行各業都需要。”

“朕看可驅使商人,去瓊州府種植甘蔗,移一批明人過去,再抓一些土著去種植。”

朱祁鈺道:“畢竟瓊州府人少,吃不了那麼多東西,用來種植甘蔗正好。”

“老臣覺得可以。”

連兩廣都開發出來了,也不差區區瓊州一府之地了。

正討論着呢。

有太監急匆匆跑進來:“皇爺,苦嶺關造反了!”

大明定都南京後,就在南直隸修建要塞,作爲京師的防線。

但是,那是洪武朝的事情了,到現在,各關早就廢弛了,甚至有幾個關隘,都被中樞下旨給拆除了。

“苦嶺關,指揮使是誰啊?”朱祁鈺看向馮孝。

“回皇爺,是許鑫,是王禧的親家。”

“那就有意思了。”

朱祁鈺笑了起來:“調楊信去平叛。”

“還真有幾個血性漢子,衛所兵敢造反,江南可真是妖風大啊。”

“陛下,請務必謹慎對待。”胡濙規勸。

但朱祁鈺還真不放在眼裡。

楊信去了,就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苦嶺關,是南直隸和浙江的交界,毗鄰浙江湖州府。

許鑫造反,李震又入宮請罪了。

“李震,你說還會有誰造反呢?”朱祁鈺問。

我哪知道啊?

李震真瘋了,南直隸的衛所可是整飭過一次了,若是沒整飭過,估計全都造反了。

他恐懼於皇帝做的事情。

真的害怕皇帝真出意外,新君登基,他這樣的皇帝死忠,怕是要坐冷板凳了。

“朕調你去交趾,鎮守交趾,敢不敢去呀?”

李震一愣,皇帝說的敢不敢,是他的部下,會不會譁變。

“陛下,若是以前,臣覺得不會譁變,可現在說不準呀。”李震也瑟瑟發抖。

“往下面透透風聲,聽聽軍中的意思。”

朱祁鈺打發李震走,轉瞬臉色凌厲起來:“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他們也敢造反?”

“金忠!”

“平叛之後,所有衛所兵,給朕清查!”

金忠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跪伏在地:“奴婢遵旨!”

苦嶺關許鑫造反,寧國府的黃花關的周翁信也跟着造反了。

一時之間,竟有烽煙四起之意。

範廣星夜入宮。

“你怎麼看?”朱祁鈺問範廣。

“陛下,這些人是怕了,所以用軍卒譁變嚇唬您呢。”範廣也不放在心上。

南直隸各衛所兵被抽調之後,也就千八百人罷了,造反也起不來風浪。

範廣正在接收南直隸所有關隘。

京營會入駐這些關隘,拱衛南京,這種小亂,亂不起來的。

結果,楊信第一戰的戰報傳來。

楊信敗了!

同時,江蘇泰州鹽工造反,攻打城鎮,蔚然大觀。

滁州大槍關響應造反、泗州、盱眙衛所造反。

安慶府的鐵廠鐵礦工造反。

銅陵礦工造反。

江都運河漕丁罷工,河道擁堵,運往北京的漕運被迫停止。

一時之間,烽煙四起。

造訪的地方,天南海北,無法集中鎮壓。

胡濙立刻入宮,拜見皇帝:“陛下,切勿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這是要調走您的衛隊,讓您身邊空虛,給他們可乘之機呢!”

“請調地方軍隊平叛。”

這纔是剛開始啊。

開胃菜還算不上。

朱祁鈺語氣輕蔑:“江南士紳倒是有幾分烈性,不願意被朕這皇帝馴服!”

“哼,當土皇帝當慣了,不知道這天下姓什麼了!”

“他們想分薄朕的親衛。”

“那就如他們所願。”

“調李震率領南直隸守備府兵,出去平叛!”

朱祁鈺其實想調南京守備府的兵卒去交趾,不要回來了。

奈何李震去試探了,都不願意離開家鄉。

他這皇帝,連自己的兵都調動不了了。

胡濙鬆了口氣,皇帝這是以己之矛攻己之盾,但是,這些江南兵,怕是無用的。

這些江南兵背後站着誰,心知肚明。

其實,這很考驗皇帝的水平。

必須趁着叛亂小的時候,立刻撲滅。

如果,任由其做大,就讓地方士紳看到了皇帝虛弱的一面,到時候皇帝只能灰溜溜滾回北京。

可是,調衛隊出征,能快速平叛,皇帝身邊就空虛了。

胡濙也想看看,皇帝還有什麼底牌。

皇帝可一直沒慌亂呢,說明他心中有底,他既然決定南巡,就不會帶着點力量來,一定有震驚世人的東西,隱藏着呢。

朱祁鈺也在斟酌。

李震這股軍隊,應該不屬於他了。

派出去只是幌子。

必須調入交趾,以免留在南京,給他添亂。

歐信手中的狼兵呢,他們可娶了江南女子,又漢化三年了,會不會被滲透了呢?

不考慮這些的話,他手裡可用的只有十二萬大軍。

兩萬水師,被項忠、樑珤帶走了。

“地圖拿來!”

朱祁鈺看了眼胡濙,你想看看朕如何排兵佈陣,那就看看吧。

“大勝關還沒丟吧?”

“調兩千人,入駐大勝關。”

“再調兩千人,守住秣陵關。”

“調歐信,率軍五千,鎮守鎮江府,無朕聖旨,不許輕動,任何譁變、造反,立刻撲殺!不必上報!”

“調于冕,率軍五千,守住江都,給朕守好了京師東北方向。”

“調何宜,率軍兩千,守住六合,守住南京北大門。”

“調何喬新,率軍兩千,守住句容;調彭韶,率軍兩千,守住淳化;調丘濬,率軍兩千,守住溧水。”

“調葉盛,率軍五千,守住太平府。”

“增派三千人給楊信,撲滅造反後,守住廣德府。”

“調毛勝率軍五千,守住寧國府。”

“調柳溥率軍三千,守住蘇州府。”

“調李瑾率軍三千,守住常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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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王誠東向,守住無爲州。”

“調任禮東向,守住盱眙、泗州。”

“範廣負責守住南京城,調郭登入宮護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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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地各軍,則關在營房裡,收回軍械,供應伙食,不許出軍營一步,違令則斬首!”

朱祁鈺一番調動,調出去五萬人,五萬人守城。

胡濙在琢磨,這番操作,是以守爲攻?

還是另有底牌?

朱祁鈺倏地笑了:“老太傅呀老太傅,真的什麼都瞞不住您呀,朕已經下旨給陳友、王越和方瑛了,他們的兵就在路上了。”

“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呀。”胡濙看向皇帝。

“哈哈哈,高宗本快要入京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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