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憤憤不平道:“在這常州,輪不到你說話,今天咱們就一命換一命!”
王清許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也可能是看清楚了形勢,他也擔心,文嚴會拋棄他,那樣的話,自己死的只會更慘。
衝身上前,他剛要動作,掄起拳頭便要揮打過來時。
砰。
一聲悶響。
趙晨抱起剛剛坐着的長凳,對準了王清的腦門拍了上去。
只見王清在原地晃晃蕩蕩,雙手捂着腦袋,渾渾噩噩的似乎隨時都要昏過去。
“大人……您說,怎麼樣,才能賣下官一個薄面,只要您開口,下官……定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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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嚴見王清被打的不輕,連忙開口詢問道,這件事,那是一定要解決好了,不然無論是對誰,都是後患無窮。
“縣令一定要護着他了?”
趙晨看着被家丁攙扶着,沒有昏倒的王清,放下長凳,拉着李曦和李敖來到自己身邊,坐穩了身子,一臉狐疑地詢問道。
他對常州王家,知道的不多,姑且算是王家在這當地,有很大的名望,勢力不小,可應該還沒到讓朝廷忌憚的地步吧。
朱元璋殺的官吏多,殺的商賈也不在少數,當然,大多數的商賈還是以遷徙爲主。
“還望大人,留一些情面。”
看着趙晨下手的力度,那是真的沒有留手,文嚴當然可以幫着王清,把趙晨下了大牢。
畢竟趙晨穿着一身官服,在這上邊做文章,完全沒問題。
但他不敢啊……
“那我倒是很好奇,你爲什麼這麼維護着他?就因爲他家有錢,可以給你孝敬?”
客棧的食客們早已經跑的乾乾淨淨,整個客棧,只剩下趙晨一桌子人,以及文嚴一行人和王清一行人。
文嚴道:“因爲王清是下官的女婿……下官做岳丈的,卻是不能不護着些……在他還沒有釀成大禍之前。”
拱了拱手,文嚴低聲說道,一旁的王清扭了扭脖子,開口喊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官,進了常州城,我王清要是不能給父親報仇,就是我的不孝。”
文嚴扭頭瞪了一眼,目光兇狠,氣的那是牙根癢癢,如果不是礙於身份,這個時候他都要衝上去打人了。
老子在這裡低三下四的救你,你還在這裡火上澆油,嫌火燒的不夠大是不是?
“這王家怎麼也算是大家了,怎麼就是一家子好色之徒,縣令把女兒嫁給這樣的家庭,可是要小心了。”
搖了搖頭,王清離開了,趙晨也沒有追出去,只是任由他的離開,說到底形勢比人差,再者說了,從常州離開,也不算是難事,這裡距離金陵很近。
快馬加鞭,不過半日路程罷了。
“大人教訓的是,怎奈何,這事後才知道的事情,卻是不能更易了……”
文嚴知道他們父子在京城得罪了貴人,急的如熱鍋螞蟻,生怕自己也被牽連進去。
不過好在,當時的趙晨,心思完全不在這件事上,又是開辦作坊,整理織布車,又是忙着萬壽節的事情。
“我剛來常州,對這裡也不熟悉,那王家在常州,經營什麼生意?布行生意,還是其他的什麼?”
趙晨搖了搖頭,搞死王清,一定要搞死他,斬草不除根,遺禍無窮。
文嚴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大人言重了,王家主要做的並不是布行生意,他們家是常州糧長,負責收糧的事情……”
這種事情,瞞是瞞不住的,索性直言。
微微點頭,趙晨道:“那這樣吧,我今天剛來常州,就被人把馬匹給敲詐走了,我這個故人的小妹妹,和一個叫虎哥的人,借了十三文錢。”
“那個虎哥四十天的時間,把十三文錢,變成了一萬兩千文錢,你是縣令,應該認識那個虎哥吧,幫我把馬要回來。”
趙晨心中打定主意,王清把狠話都放出來了,他一個留在這裡,那鐵定是要吃虧的,而這一趟常州之行,要做的事情已經做了。
早些離開,規避風險,也是應該的。
文嚴一聽到虎哥的名字,突然失聲笑道:“那個智力障礙者,敲詐都敲到您的頭上了?”
趙晨既然提出了要求,在他看來,這件事情就算過去了大半,回頭向着身邊的捕快招了招手道:“去,找到小虎,告訴他,怎麼敲詐的,怎麼給送回去、”
“喏。”
那捕快也不遲疑,帶着兩名弟兄,快速出了客棧。
眉頭緊蹙,趙晨看着眼前的文嚴,自飲自斟的倒了杯茶水,漱了漱口道:“文縣令和敲詐的地下錢莊也認識?”
......
常州城外。
趙晨牽着馬,馬背上坐着李曦和李敖姐弟二人,文嚴帶着三十多人,一路送到了城門外,這才作罷。
就在文嚴帶着人停了下來,望着趙晨牽着馬的背影越來越遠時。
王清帶着三十多人,衝了出來,一路奔向城門口,他們還能看見牽着馬的背影,王清心中怒火升騰而起,手中抓着木棍,叫囂道:“怎麼讓他出城了!”
“你想幹什麼?你想殺了他嗎?你想沒想過,殺了他之後,我怎麼活,文熙怎麼活,你以爲殺了他之後,事情就會結束嗎?”
“要不是你爹管不住自己的下邊,會在金陵闖下那麼大禍事,把命都丟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不長記性!”
文嚴亦是怒氣衝衝,指着王清的鼻子叫罵道,殺一個人對他們而言,很簡單,甚至他們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
但前提是,這個人不能有人找,一旦有人找,那問題就來了,後果也跟着來了。
文嚴拿不準趙晨背後的關係網,問題就在這裡,他不確定趙晨身後的人,有多大的影響力。
“哼!”
王清手中的木棍摔在地上,看着那道背影,一副意難平的樣子。
而這時,趙晨牽着馬,帶着李曦,李敖二人,一路向西,他們不是去西天取經,而是返回金陵。
李曦姐弟被人惦記上,哪怕躲得過這次,也躲不過下一次,只是趙晨,還沒想好,要怎麼和他們說,李錦已經死了的這件事。
甚至他都沒想好,在金陵城,要怎麼安頓這姐弟二人。
“大哥哥,去了金陵,是不是就能見到哥哥了!”
李敖坐在馬背上,雙手比劃着,一想到自己要見到哥哥了,心中滿懷期待。
“去了金陵,你可以看更多的書,學習更多的知識,再也不用爲吃飯發愁了。”
“不過,你們多久沒有見到哥哥了?”
趙晨回頭看了一眼,低聲詢問道。
“上次哥哥回來,把姐姐的手帕拿走了,他說,他認識了一個很好的貴人,他還說,只要能和那個貴人走的近一些,以後就可以接我們去京城了。”
李敖的話,宛如一把刀子,深深的插進了趙晨的心窩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