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駕~”
荒野中,三人同乘一匹駿馬,這馬原本是那壯漢所乘,常年被二百多斤的壯漢壓着狂奔,自是也給這本就品種不俗的駿馬,提高了訓練。
此時馱着趙晨,王誼,還有那山匪女子,竟也是不費吹灰之力,上山下水,如履平地,四蹄狂奔。
王誼坐在最前邊,弓着腰,雙手抱着馬脖子,眼睛緊閉。
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騎馬。
漢人女子,又是殷實富貴之家,少歷戰火,會騎馬的女子自然不多。
山匪女子坐在中間,左手抓着繮繩,右手扶着王誼,生怕王誼一個不慎,抱着馬脖子來個空中飛人!
趙晨坐在最後邊,雙手緊緊的抓着前邊的王誼,他不會騎馬,這也是他第一次騎馬的經歷。
當天夜裡,趙晨和王誼要離開時,山匪女子游說,陳家兄弟手中有馬,想要追他們,還是很容易的。
而趙晨的第一想法,不是騎馬,而是將馬匹全數弄死,只有這樣,自己躲起來,快點跑,才能避開陳家兄弟。
“喂,還有多遠啊!”
趙晨在後邊大聲喊着。
“看見那邊的大江了沒,到了江邊,乘船過河,過了大江就是銅陵了!”
“銅陵也歸應天府管轄的應該吧。所以,我送你們到長江,咱們就一別兩寬了!”
山匪女子高喊一聲,她倒是沒有食言,說送趙晨二人前往應天,那就真的是前往應天,絲毫不待迷糊的。
至於應天有多大?
趙晨也不清楚,但畢竟是王朝的中央樞紐,應該不會小了吧!
駿馬飛馳,狂奔數日,人歇馬不歇,連日狂奔,竟是讓這駿馬,也難成其重,前腿一軟,山匪女子見事不妙,連忙勒住繮繩。
籲~
“不行了,在跑,馬就跑死了。歇一歇吧。”
從馬背上翻身而下,趙晨和王誼相互攙扶着,站在江邊狂吐不止。
前世的趙晨,什麼場面沒見過?甚至陳禮和陳煥二人,無所不用其極的報復手段,兇殘至極的手法,趙晨都沒有如此。
只是兩日的狂奔,腹中本就所剩無幾的食物,吐了個一乾二淨。
王誼臉色慘白,吐了吐口水,疲軟無力的坐在江邊,悶聲說道:“我們就快到金陵了……可是。。”
“是啊,此去金陵,以後能不能有機會在回西安,可就不好說了,甚至,我們倆……”趙晨搖了搖頭。
他不知道自己殺了一個獄卒的消息,會不會傳到金陵,如果自己的通緝令已經到了金陵,只怕是這金陵也不能久留。
若是真的那般,這偌大的華夏九州,真的就沒有趙晨的容身之地,唯有逃亡海外……只是人人皆知,此時的世界,雖說新朝剛剛建立還沒有三十年,統一不足二十年。
但問題在於,便是這個建立在廢墟之上的新朝,新國家,短短二三十年的發展,也是這顆球體上,所有國家綁在一起,拍馬都追不上的。
毫不誇張的說,離開漢地十八省,歐洲?那裡就是真正的垃圾堆,新大陸?哪裡還是原始人,土著民。
澳洲?
哪裡充滿了毒蟲野獸,是蛇蠍的天堂。
真不是趙晨懂歷史,而是與生俱來就知道的一些事情,歐洲的發展,是從新大陸,建立在殖民體系上的強取豪奪。
海盜體制!
自己一無長物,二無權勢,去了幫着他們發展壯大?然後掉過頭來,對東方的巨龍下手?那還不如跳海死了呢!
科學可以沒有國界,但科學家是有國界的。
這句話用在任何人身上,都不突兀!
“你們倆到底犯了什麼罪,爲什麼一心要往金陵跑,哪裡可是都城,中央樞紐,你們倆要是犯了大罪,去金陵不就是羊入虎口嗎?”
“對,還有個詞叫自投羅網!”
山匪女子坐在古樹下乘涼,她當然是不急的,因爲急也沒有用,無論是陳煥還是陳禮,他們二人的單體作戰能力,遠遠超出了她這個土匪能想象到的。
“你問那麼多做甚,如果你不想送了,現在離開也成,我們走着,也能走到金陵去。”趙晨回頭怒懟道。
他已經沒有了穿越時的那份銳氣,見誰都想裝個逼,這個逼裝的好還行,一句話沒說好,結果就是被權貴盯上,隨時都有喪命的風險。
“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剛開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山匪女子鼻尖一酸,只感覺渾身不自在,自己費力巴拉的把趙晨和王誼送了這麼遠,就換來這?
“你幫我們逃跑,我們幫你解開了繩子,還幫你找草藥把淤青的地方敷上,本就是兩不相欠,也不用到銅陵城了,就這裡吧。”
趙晨面色一沉,他們的行蹤本就隱秘,身份又對不上,知道的人越多,他們的危險性自然也就越大。
王誼還好,綁在一條繩子上,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至於這個山匪,她和趙晨沒親沒故的,萬一哪天去官府揭發,跑都沒地方跑!
王誼拉了拉趙晨的手臂道:“你……這麼……”
伸手輕輕拍了拍貼在手臂上的手背,趙晨語氣低沉道:“讓她走了也好,這樣就沒人知道,咱們倆是去金陵了,還是去哪裡了。”
“江南那麼大,總不該只有金陵一個地方纔是!”
趙晨想逃,逃的越遠越好,找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過着男耕女織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總比隨時都有丟命的危險要好的太多了。
聽了解釋,王誼這才無奈的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低聲說道:“那行吧……”
山匪女子聽了趙晨的話,非但不走,反而更上頭,一個健步衝了上來道:“你最好小心點,不然的話,我隨時都可以去附近的官府報官抓你。”
在趙晨的面前揮了揮拳頭,繼續威脅道:“而且,我打不過那兩個人,還打不過你?”
深吸一口涼氣,王誼拉着趙晨,打圓場道:“好啦,好啦,他也是怕你跟着我們,在被我們連累了,那樣豈不是害了你……”
“哼,我都當山匪了,還有什麼連累不連累的,還有,我有名字,我叫林妙楠,不要一口一個山匪,一口一個山匪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