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阜孔氏可是孔聖人的後代,大軍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將來說不定你會被那些讀書人弄的遺臭萬年。”秦榮一臉同情的看着陳尋平。
和下面那些中下層軍官不同,他作爲參謀長早已得知劉恆對孔氏的處置。
不針對,不包容,一切實事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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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十二個字已經可與預料到孔府孔氏的下場。
孔氏若真的行的是聖人之道,自然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危險,可他見過這麼多鄉紳士族,知道孔氏和其他的鄉紳士族沒有多大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體量更大,陰暗的事情犯下的更多。
這樣的鄉紳家族,對於虎字旗的新政來說就是頑疾,以底層百姓爲基重的虎字旗,是不可能允准有騎在百姓頭頂上的士紳家族存在。
這關乎虎字旗未來的基業,絕不可能因爲一個孔氏而改變。
陳尋平朝他笑了笑,說道:“不是我會遺臭萬年,而是你我都有可能會成爲遺臭萬年之人。”
“不一樣,你是帶頭之人,我就是個協從,責任落不到我頭上多少。”秦榮幸災樂禍的說道。
聽到這話,陳尋平打趣道:“我要是遺臭萬年了,你這個助紂爲虐之人,少說也要臭上幾千年。”
“哈哈。”
秦榮撫掌大笑了起來。
兩個人誰都清楚,動了孔氏,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個罵名。
不管孔氏犯下多少罪行,可在讀書人的編造下,他們這兩個將會對孔氏露出屠刀之人,絕對會成爲筆鋒下面罪行累累的惡人。
“什麼時候對曲阜出兵?”秦榮臉色鄭重了起來。
陳尋平道:“不急,先讓曲阜那裡的衍聖公多歡樂幾天,待滋陽城安穩了後,在出兵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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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天少不了送來重禮之人。”秦榮若有所指的說。
陳尋平一笑,道:“來多少我收多少,來者不拒,而且我也想看看他們能下多大的血本。”
兩個人雖然都沒有提到名字,但兩個人都明白說的是誰。
虎字旗大軍到了曲阜的眼皮子底下,兩個人都清楚,曲阜那位衍聖公不可能無動於衷,肯定要有所表示。
孔氏能夠傳下上千年之久,清高肯定不行,少不得會使用一些拉攏和討好的手段。
滋陽城不是虎字旗大軍攻下的第一座城池,而第一戰兵師的戰兵從大同一路作戰,經歷了山西,河南,等多個戰場的洗禮,對於如何處理剛剛拿下的城池早就有了自己的一套東西。
那就是亂世用重典。
僅僅兩天的時間,滋陽城出現了平穩,一堆趁虎字旗進城,想要撈取好處的投機取巧和無賴喇虎一類人,人頭全都掛在了城頭上,以儆效尤。
什麼也沒有砍斷的腦袋更能起到警惕作用。
伴隨着街面上的安穩,開始有百姓離開家中出現在大街上。
對普通百姓來說,能夠在家中躲上兩天不出門已經是極限,在躲下去全都老小都會餓死在家中。
只有出門幹活纔能有飯吃,不至於餓死一家人。
滋陽城被虎字旗佔領後,第一次出門的城中百姓,見到街上巡邏的虎字旗戰兵,紛紛躲着走,離着老遠就拐到其它的路上。
哪怕沒有其它衚衕或者道可走,也是面朝街道兩邊的鋪面或者牆壁,不敢正面與虎字旗的戰兵對視。
至於爲什麼不躲進店鋪裡,完全是因爲店鋪全都關了門,外面上了門板。
相對於城中普通百姓對虎字旗戰兵的害怕,城中的商戶和士紳人家更是害怕虎字旗。
虎字旗在河南做的那些‘惡行’,城中的大戶幾乎都聽說過。
滋陽城內的這些大戶之所以願意幾次三番的拿出銀子支持官府守城,除了被官府拿捏外,還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爲虎字旗對他們這樣的鄉紳大戶並不友好。
不過,大街上隨着百姓越來越多,城裡的大戶也沒有見到自家遭受到虎字旗戰兵的騷擾,也紛紛走出了家門,開始把家中的鋪子開門營業,做起了生意。
僅用了三天,滋陽城中已經差不多恢復了正常,只比滋陽城封城之前還差一些,不過只要持續下去,不出半個月,就可以恢復戰前的狀態,甚至會更繁華。
因爲少了欺壓,對百姓和一般的商戶來說,買賣更公平了。
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需要交納商稅。
不過,這隻針對城中的一些大戶人家,畢竟以往這樣的大戶人家從來不會交什麼商稅,更沒有什麼官府的公人敢欺壓這些大戶人家的鋪子。
所以,對於大戶人家來說,家中的鋪子等於多了一筆開銷。
而那些普通商戶對於商稅並不牴觸,以往商稅雖然更低一些,但街上的喇虎和衙門裡的公人,連吃帶拿的損耗,遠比商稅多的多。
隨着一批從河南趕來的地方官員來到滋陽城,接手了滋陽的政務,陳尋平再次集結大軍,準備對下一個作戰目標動手。
一支千人規模的騎兵,先大軍一步,趕往曲阜。
曲阜距離滋陽城已經很近,騎兵當天便出現在了曲阜的城外。
不過,這支騎兵並沒有急着對曲阜做出什麼事情,只是在曲阜附近遊弋,阻止那些想要從曲阜逃走的孔氏中的富貴之人。
而那位衍聖公,也第一時間被堵在了曲阜城內。
雖然只來了一支騎兵,虎字旗大軍還未到,還是把以衍聖公爲首的一衆孔氏之人嚇壞了。
一場關於孔氏接下來命運的議事在祠堂舉行。
以孔胤敬的身份,本來是沒有資格參加孔氏這麼重要的議事。
不過,他和虎字旗幾次接觸過,又曾親自去大同見過劉恆,所以便特別允准,讓他參與了孔氏最高層的議事。
衍聖公帶着一衆孔氏族老,先行拜祭過祖先,尤其是正中央的那位孔聖人後,這才分別落座,開始了議事。
衍聖公居中而坐,他率先開口說道:“外面的情況,想必諸位族老都知道了,虎賊派了一支騎兵到曲阜來,具體是什麼目的還不好說,但派去接觸的人都被趕了回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