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天成衛指揮使衙門。
柳青舟發現門外多了一些陌生臉孔的戰兵。
“營正,您可回來了,高副師正已經到了。”第三戰兵營的一名參謀守在衙門口,一見柳青舟回來,急忙迎了上去。
柳青舟把馬交給身邊的戰兵,自己隨同等着在這裡的參謀進了衙門。
一進衙門,裡面巡邏的戰兵明顯比他離開時多了近一倍。
守在後衙門外的兩名守衛,也換成了第一戰兵營的人。
“副師正。”
走進後衙,柳青舟一眼見到正站在牆壁前看着上面地圖的高忠雲,他率先開口問候了一聲。
高忠雲注意力從地圖上移開,轉過身,見到走來的柳青舟,笑着說道:“你們這一仗打得不錯,在這麼短時間內,不僅攻入天成衛,也做到了很快平息城中混亂的情況。”
“主要還是明軍太過無能,否則屬下也不會這麼順利,只可惜還是讓王保給跑了。”柳青舟嘆了口氣。
沒能在慈雲寺抓到王保,雖然對當着自己手下的面說着不在乎的話,可心裡還是很在乎這件事。
聽到這話的高忠雲笑了笑,道:“你去慈雲寺的事情紀奎已經告訴我了,至於王保跑了就跑了,咱們能打敗他一次,兩次,也能打敗他三次四次,乃至更多次。”
“屬下只是覺得可惜,差一點就抓到他了,沒想到慈雲寺居然有暗道,讓他先一步從暗道裡逃走。”柳青舟說道。
高忠雲端起桌上的茶缸,往前遞了過去,道:“嘴巴都幹了,先喝點水。”
從攻城到現在,柳青舟一口水都沒喝,確實有些口渴,也沒客氣,直接接過來茶缸,放在嘴邊接連喝了幾大口。
“來天成衛之前,我就聽說慈雲寺可是十分富有,這一次他們放走了王保,給了咱們一個很好的動手理由。”高忠雲說道。
柳青舟放下茶缸,道:“屬下已經讓人收繳了慈雲寺的賬簿和地契,一家寺廟,老老實實唸經誦佛就好了。”
“嗯,你做得很對。”高忠雲走到一旁的座位前坐了下來,繼續說道,“來之前,師正就專門交代過,天成衛的土地要儘可能的都收到手中,由咱們發給衛所中的軍戶,而不是交給天成衛的官員和士紳,包括慈雲寺的那些僧人,由他們繼續拿着土地壓榨那些普通的軍戶。”
虎字旗在草原上執行的是土地公有,私人可以使用,但不允許買賣,而田地產出的收成,需要拿出一部分交給虎字旗,充作稅收。
如今虎字旗在草原上已經執行了這一點,來到大同,自然不能朝令夕改。
而且重要的一點是,把這些土地交給那些沒有土地的軍戶去種,等於這些軍戶是在租種虎字旗的土地,降低了這些軍戶身上沉重的賦稅,可以幫虎字旗收穫到軍戶的人心。
富人終究只是少數,窮人才佔大多數。
“哈哈,副師正,屬下這回一網撈到了兩條大魚。”
隨着話音落下,譚再旺大步走進後衙。
“譚營正這是給咱們帶來了好消息,快,給譚營正倒杯水。”高忠雲笑着吩咐自己的護衛去做事。
柳青舟回過頭,看着進屋的譚再旺,說道:“你不會是把王保和天成衛指揮使都抓到了吧!”
雖然是他第一個率軍攻進天成衛,可天成衛指揮使周桐和宣府總兵王保全都逃走了,他一個也沒有抓到。
“嘿嘿!”譚再旺嘿嘿一笑,旋即衝着外面喊道,“把人都給老子帶上來。”
話音落下,幾名身穿胸甲的騎兵押着兩個披頭散髮的人走了進來。
“副師正,這兩個傢伙,一個是宣府總兵王保,另一個是天成衛指揮使周桐。”譚再旺指着押進來的兩個人說道,“這個周桐是屬下在城外抓到的,進城的時候正巧看到另一個傢伙鬼鬼祟祟的想要出城,抓起來一審問才知道,他就是王保。”
“呸!,你們這羣亂匪,以後絕不會有好下場的。”王保突然擡起頭朝說話的譚再旺啐了過去。
“他孃的,老實點。”
押着王保的騎兵一肘子打在他後背上,直接把人打倒在地上。
而打他的那騎兵和另一個人又把他從地上提了起來。
“看樣子你很不服氣?”高忠雲看着王保說。
王保咒罵道:“待朝廷大軍一到,就是你們這些亂匪滅亡之際,不要以爲打贏了一兩場仗,就真的以爲有多厲害,亂匪始終是亂匪,人人得而誅之。”
“不錯,在你眼裡我們這些人確實是亂匪,可那又如何,你和楊國柱十萬大軍,不,準確的說是不到六萬大軍攻打新平堡,可最後你和楊國柱都成了我們這些亂匪的俘虜。”高忠雲輕蔑的說。
聽到楊國柱也被抓,王保神情一頓。
旋即他失控一樣的大喊道:“不可能,楊總兵怎麼可能會被你們抓到,你少在這裡騙本官,本官不信。”
“不信沒關係,因爲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高忠雲輕哼了一聲。
這時候的王保心中五味陳雜。
對方敢這麼說,說明楊國柱真的落入對方的手裡。
想到自己和楊國柱都成了虎字旗的俘虜,心中對宣大的未來感到堪憂。
別看他之前說朝廷會派大軍來選大剿滅虎字旗這夥亂匪,可他心中知道,短時間內,朝廷很難派出大軍到宣大來,不然也不會從宣府抽調邊軍兵馬來大同。
“你們虎字旗怎麼說也是大明的商號,你們東主劉恆更是做過大明的臣子,難道你們真要反叛朝廷?做出這種誅滅九族的事情?”王保盯着高忠雲說。
他能感覺到,對方纔是屋中這些亂匪的頭目。
“王總兵以前沒少收我們虎字旗的銀子吧?”高忠雲突然問道。
王保一愣,旋即說道:“什麼意思?本官不太明白。”
“我虎字旗要不是拿銀子把王總兵你餵飽了,虎字旗在宣府的生意怕是也沒有那麼好做吧!”高忠雲繼續說道。
王保臉一沉,道:“你們虎字旗去哪裡做生意,都少不了用銀子上下打點,莫非劉恆做了這麼多年的買賣,連這點規矩都不知道。”
“哈哈。”高忠雲突然大笑起來,旋即臉色一冷,道,“狗屁的規矩,還不是你們這些當官的人爲了撈銀子的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