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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遠看着面前的輿圖猶豫了一下。
他道：“山海關應該是皇太極最想要得到的地方，但也是最難攻打的地方，內裡沒有奸細幫忙，很難攻下來，所以皇太極不會打山海關的主意，那麼最有可能出兵的方向便是復州和金州。”
目光落在了遼東半島上。
“嗯，你說的倒也不是沒有可能。”劉恆點了點頭。
楊遠便又道：“咱們在遼東半島經營了不短的時間，皇太極想要拿下復州和金州，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最大的可能是損兵折將，卻未能拿下復州與金州。”
“嗯，你說的沒錯。”劉恆說道，“皇太極在遼東半島和咱們幾次交手，每一次都吃了虧，而且就算拿下了復州和金州，對咱們與大清的戰局沒有太大的用處，除非他們連旅順也一同拿下，驅逐掉虎字旗在遼東半島所有的兵力。”
“這不可能。”楊遠說道，“皇太極和他的大清沒有水師上的優勢，旅順對他們來說完全就是一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劉恆目光往輿圖左側的方向看去，同時嘴裡說道：“如果我是皇太極，那麼我會繞道草原。”
遼東半島上虎字旗和大清的勢力犬牙交錯，但虎字旗和大清在草原上並不直接接壤，中間相隔了不少蒙古部落。
虎字旗在草原上的勢力主要在西面，以蒙古右翼三萬戶爲主，而往東面的部落很多都是中立部落或者偏向於某一方的部落。
像科爾沁這樣的蒙古大部，雖然沒有了察哈爾部的威脅，但因爲地域挨着大清，又與大清多年以來的聯姻結盟，政治態度上比較偏向大清又保持一定的獨立。
喀爾喀五部，還有一些小部落，也因爲被大清征伐過的原因，對大清表示了臣服，但對於虎字旗也不願意過分得罪。
類似的部落還有許多，尤其是漠北那邊的部落，幾乎全都屬於中立態度，他們在虎字旗和大清之間坐山觀虎鬥，不投向任何一方。
“從草原繞道過來，路程可不近，後勤線拉的這麼長，咱們又不是大明，皇太極就不怕再一次在咱們手中吃虧。”楊遠看面前的輿圖說道。
聞言，劉恆說道：“如果能夠拿下山海關，皇太極肯定第一個選擇是攻打山海關，但他沒有把握拿下山海關這一處關隘，自是不會頭鐵的在山海關面前撞得頭破血流。”
“那也可以打復州城。”楊遠說道，“繞道走草原不僅路程遠，就算拿下了一兩座城池他們也守不住。”
聽到這話的劉恆輕輕一搖頭，道：“遼東半島被咱們安排了重兵和水師，皇太極想要拿下遼東半島幾乎沒可能，而走草原上就不一樣了，他們只需要搶一把就走，根本不需要死守城池，換做是我，我也會選擇繞道草原，只要成功，收益最大，而且還讓咱們吃了虧，扭轉了一直以來他們對虎字旗作戰不力的局面，對於提升士氣有很大的好處。”
“皇太極怎麼確定他走草原就一定能夠成功，畢竟上一次，他們可是在草原上損兵折將，要不是大明實在無能，怕是都不能完整的返回遼東。”楊遠並不看好大清通過草原來犯虎字旗的這種可能。
在他看來，繞道草原最後損兵折將的可能太大了。
劉恆說道：“皇太極爲了緩解內部壓力，只有對咱們動手，而繞道草原看上去危險十足，但你別忘了，皇太極可是在大明身上成功一次，所以他很有可能抱着這種僥倖再來一次。”
“戰線拉出這麼長，一旦戰鬥失利，想退回去都難，咱們虎字旗可不是大明那麼好對付。”楊遠還是覺得皇太極不會繞道草原來犯虎字旗。
劉恆道：“你把事情想的太複雜了，如果我是皇太極，想要通過草原來對虎字旗動手，最重要的就是隱瞞行蹤，而且我根本就不需要通過邊地進入薊鎮，完全可以從原草上直插青城，只要在青城搶上一把，比進入薊鎮去攻城略地的獲利大多了，危險還沒有那麼大。”
青城和板升地一帶是虎字旗在草原上的一處商貿交易地。
草原上的各部和漢人的商隊很多都會來到這裡進行商貿，畢竟安全上有了保障，漢人的商隊也敢出關來草原上了。
而且來往這裡進行交易的不止是漠南各部，還有漠北的部落，甚至更遠一些的部落也會來到這裡。
“應該不會吧！外情局這邊沒有收到遼東方面的消息。”楊遠有些不敢太肯定了。
青城真要被皇太極搶上一把，虎字旗的損失就大了。
這種損失不僅是貨物，還有安全上的信任，一旦被搶，恐怕很多人短時間都不敢再來青城這裡。
劉恆迴轉過身，問道：“關於奸細的清理進行的怎麼樣了？”
“黃鴻在處理這件事。”楊遠說道，“各處的奸細抓到了不少，其中大部分是來自大明安插的奸細，來自遼東的要少一些，但也佔據了總人數的三分之一左右。”
劉恆道：“皇太極都知道派人在咱們的勢力範圍內安插奸細，又怎會猜不到咱們同樣在他的眼皮子低下安插了奸細。”
“主公的意思是說咱們安插的人員暴露了？”楊遠臉色一變。
多年前虎字旗已經往遼東安插諜探，可最後留下來的數量並不多，因爲漢人在遼東地位低下連牛羊都不如，很多暗諜死在了遼東，最後能立穩腳跟的只有一部分。
如今遼東沒有了大明的勢力，虎字旗想要往大清安插諜探就更不容易了，好在隨着寧遠等城的陷落，虎字旗的一批暗諜隨着一同納入了大清的勢力，算是讓外情局又成功的安插進去一批暗諜。
劉恆道：“彆着急，咱們在遼東的人未必暴露，但皇太極肯定會防備這方面，所以皇太極這一次要是走草原，肯定會通過各種手段防備出兵的消息泄露，外情局在遼東的暗諜未必能夠第一時間發現並且把消息傳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