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廊扭曲蜿蜒,能夠容得下三人並肩而行,迴廊兩側的牆壁上刻滿了古老的壁畫。陸炎停下腳步,細細觀察這些壁畫,只見這壁畫上描述的是古代的戰爭場面,層層壁畫連綿起來,似乎是講述着一場聲勢浩大的決戰。
這些壁畫基本上都是描繪着將軍指揮軍士攻城作戰,城中的將士們目眥欲裂,奮死殺敵,壁畫細緻粗獷,將戰爭的殘酷生動地描繪了出來。所有的壁畫描繪的均是同一名將軍,此人身着鎧甲,劍指蒼天,似乎在仰天嘶吼。
“這玄血教主真他.媽無聊,沒事弄這些玩意幹什麼?”望着牆壁上的壁畫,劉五齊狠狠地啐了口。
“這壁畫,似乎並不是玄血教主所畫的。”程璐的瞳子在黑暗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這些壁畫雕刻風格古樸,而且並沒有鑿刻的痕跡,壁畫的色澤已經隱隱脫落,顯然是古人所畫的。據我所知,只有漢代以前的壁畫,纔會是這種風格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壁畫應該是秦朝時期的人所繪的。秦代的壁畫,是直接彩繪在牆上的,並沒有事先勾畫輪廓,也被認爲是中國傳統繪畫中“沒骨”法的最早範例。”
“璐璐大小姐果真強大。”陸炎不由讚歎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裡應該是一座戰國時期的古墓。”程璐眼中光芒閃爍不定。
“古墓?”陸炎饒有興趣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丫.的,這裡的走道是傾斜向下的,陰森森的,裡面有這麼多死屍,還有鬼火,牆上有壁畫,不是古墓是什麼?”劉五齊接口說道。
“那你爲啥就確定這古墓是戰國時期的?”陸炎撇撇嘴。
“笨蛋,這都不知道。”程璐白了陸炎一眼,“你看着壁畫上描述的戰鬥場面絕大多數都是以大規模的車戰爲主的。戰車最早在夏王啓指揮的甘之戰中使用,以後戰爭規模越來越大,戰車成爲戰爭的主力和衡量一個國家實力的標準,到春秋時出現了“千乘之國”、“萬乘之國”。到了漢代,隨着騎兵的興起,戰車才逐漸退出了戰爭舞臺的。因此,這古墓肯定是春秋戰國時期的。”
戰車是中國古代用於戰鬥的馬車,一般爲獨轅、兩輪、方形車箱,駕四匹馬或兩匹馬。車上有甲士三人,中間一人爲驅車手,左方一人持弓、主射,右方一人執戈或矛,主擊刺,每乘戰車都有七名車下甲士和十五名步卒護衛,所以每乘戰車的編制都是二十五人,因此古代纔會有“千乘之國”的說法。
陸炎忽的有些疑惑,戰車貌似從商代便興起了,爲什麼程璐這麼肯定這古墓乃是戰國時期的呢?他不由擡擡眼,問道,“那璐璐大小姐爲什麼這麼肯定這古墓就是戰國時期的呢?”
“見過笨蛋,沒見過像你這麼笨的。”程璐嘆了口氣,指着一幅壁畫對陸炎說道,“你看這裡,這佈陣的方式是以步兵爲中心,戰車爲輔翼,騎兵爲機動。這種佈陣方式是戰國時期所特有的。春秋戰國相交之時,鐵兵器的廣泛採用和弩的改進,使步兵得以有效地遏止密集整齊的車陣進攻,隨著戰爭性質和結構的轉變以及城邑地位的提高,對要塞的爭奪日趨頻繁,從而大大降低了戰車在作戰中的地位。所以啊,傳統的車戰逐漸被步騎戰所取代了,到了戰國時期便形成了以步兵爲中心,車兵爲輔翼,騎兵爲機動的戰爭方式了。所以說呢,這古墓定然是戰國時期的了。”
說着,程璐伸出手來,趁着陸炎發呆,重重的捏了一下他的鼻子,“大笨蛋啊大笨蛋。”
陸炎揉揉有些紅腫的鼻子,衝着程璐抱抱拳,“偶像啊,璐璐大小姐果真威猛無雙,在下對你的欽佩景仰猶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滾滾黃河氾濫無邊,一發不可收拾。”
“貧嘴。”程璐瞪了陸炎一眼。
白.虎眉頭一皺,“既然如此,爲什麼玄血教要把總部設置在這古墓之中呢?”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這玄血教所修煉的功法屬於陰性,需要藉助古墓中的陰煞之力,因此他們纔會把總部修設在這古墓之中的。”劉五齊啐了一口,“這玄血教果真是腦.殘無比啊。”
程璐滿臉疑惑,小聲地問道,“弱弱的問一句,腦.殘是什麼意思?”
“呃,這個我也不知道,這些新詞彙都是陸炎教我的,好像是罵人的意思吧。”劉五齊撓撓頭。
陸炎卻是注意到了牆壁上的一組連貫的壁畫,這組壁畫大致描述着一名將軍攻城,久攻不下之後這名將軍指揮手下的將士們築堰攔水,蓄到一定高度,決堰放水。滔滔洪水吞沒了敵城,城中軍民死傷數慘重,到處漂浮屍體。這名將軍最終佔領了這座城池。
“我說,小璐璐啊,你來看看,這畫的該不會是關羽水淹七軍吧?”陸炎撇撇嘴。
程璐湊過頭來,仔細地打量着這組壁畫,由於甬道太暗,程璐只得貼近了火把纔看得清壁畫,火光閃爍不定,將程璐的臉龐映襯地美麗動人,如此近距離之下,陸炎甚至聞到了程璐身上淡淡的處子幽香,他感覺自己心中忽的涌出一陣莫名的悸動,似乎隱隱有些尷尬。
“你笨蛋啊,這是戰國的古墓,哪裡來的關羽?”程璐認真地打量着這幅壁畫,美麗的眼睛在跳動的火光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算啦,別管那麼多了,我們先去將那玄血教主滅了再說罷。”
劉五齊手中的火把只能夠照亮周圍丈餘之內的區域,前方一片黑暗,迴廊曲折,地面卻仍是朝着下坡。一路上靜得可怕,衆人屏息凝神,迴廊中只有不斷飄蕩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