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雞鳴之聲不斷,陸炎緩緩的睜開眼,渾身氣勢暴漲,他的眼中射出閃電一般的精芒,隨即收斂,渾身的氣勢也迅速的消散了。緩緩地收功,盤膝而坐的陸炎無奈的嘆了口氣,“此刻的我已經達到了真氣二層境界末期了,隱隱約約有突破的跡象,但是,似乎是遇到了瓶頸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陸炎躍下牀來,渾身如同炒豆子一般劈啪作響,經過一夜的真氣運轉大周天,着實是神清氣爽。他推開了客棧的木窗,清新的空氣涌入屋內,沁人心脾,微微一笑,陸炎張開雙臂,似乎想要擁抱晨曦的微光。
朝陽還未升起,天邊雲層翻滾,紅霞萬丈,古老的襄陽城再次從沉睡中醒來,下方的街坊稀稀落落的出現了商人小販的吆喝聲。望着下方和諧寧靜的景象,陸炎感到此刻自己心中十分平靜,他目光平坦的望着繁雜的街道,胸中卻是前所未有的超然與灑脫。
朝陽掙脫了雲海,耀眼的晨光如同利劍一般刺破雲層,赤芒千里,整個襄陽城被鍍上了一層耀眼的金色。下方忽的喧鬧起來,陸炎擡眼一望,便見街道的盡頭出現了一小隊人影,飛揚跋扈,錦衣繡袍,正是大明錦衣衛。
這些錦衣衛在街坊之內肆意搜查,擾亂民居,街肆中響起了混亂的哭喊喧囂聲。
“這些混蛋。”陸炎眉頭一皺,功聚雙眼,發現這些錦衣衛手上似乎拿着緝捕令,闖入民宅中大肆搜捕,如同凶神惡煞一般。
錦衣衛一路朝着陸炎所在的客棧方向搜捕而來,陸炎忽的想起了什麼,他慌忙把木窗關上,只留下一個狹窄的隙縫,眯着眼睛透過這隙縫觀察樓下的動靜。這時錦衣衛們已經來到了客棧的門口,客棧掌櫃滿臉堆笑地迎了出來,那些錦衣衛衝着掌櫃揚了揚手中的緝拿令,便蠻橫地衝入了客棧之中。
“丫.的。”陸炎眉頭一皺,功聚雙眼之後他的視力大增,那緝拿令上赫然畫着自己的頭像,顯然這些錦衣衛是來搜捕自己的。
下方的樓道內響起了沉重的撞門聲和門板斷裂的聲音,隱約夾雜着男女的驚呼聲,還有錦衣衛的呵斥聲。片刻之後,木製的樓梯傳來了重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草!”陸炎狠狠的啐了口,眼中冷芒一閃,提起自己的亮銀槍,推開窗戶,輕巧地跳了下去,消失在了襄陽城繁複的街道之中。
躲在一堵牆壁的陰影中,陸炎遠遠望見一名錦衣衛從自己剛剛所在的房間窗戶探出頭來,表情猙獰,似乎在大聲呵斥着什麼。接着,客棧掌櫃也從那扇窗戶探出頭來,滿臉恐慌,似乎在向那名錦衣衛解釋着什麼。
遠遠望着那些錦衣衛憤怒的衝出客棧,氣勢洶洶地在各個民宅商肆中繼續搜捕,陸炎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身形消失在街道角落的陰影中。
………………..
這是一家古樸的酒肆,門面不大,裡面卻很寬敞,踏進門去便是長寬各幾十步的大廳堂,廳堂中擺放着古舊的楠木桌,客人們圍坐在桌前飲酒,藉着酒勁大聲喧囂着,彷彿要將平時的壓抑全都釋放出來。嘈雜的聲音在酒肆的廳堂內迴盪,伴隨着陣陣酒香,給人一種熾熱奔放的焦躁的感覺。
陸炎戴着一頂黑色的斗篷,坐在角落的位置,桌上凌亂的放着幾罈子女兒紅和一盤熟牛肉,他斗篷壓得很低,眼角的餘光卻暗暗盯緊了廳堂正中的那張桌子,十餘名錦衣衛正圍桌而坐,放聲飲酒,肆意鬨鬧。
“吳老大,今個咱們收穫的不少啊。”一名略瘦的錦衣衛滿臉通紅,醉醺醺地喊道。
被稱作“吳老大”的錦衣衛點點頭,此人膀大腰圓,滿臉絡腮鬍子,粗獷的聲音響徹了整個廳堂,“多虧了那個什麼‘陸炎’,咱們纔多出來一個搜捕的機會,今個大哥我在那民宅中可是搜出了不少值錢的東西的。”說着,他便從腰間掏出一塊白璧,在衆人眼前晃了晃。
“吳老大手氣這麼好啊!看這白璧的成色,只怕是秦漢時期的古物了罷,這是在哪搜出來的?”
“我也不知道這是啥年代的,反正這玩意肯定值錢。”吳老大狠狠的灌了一口酒,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雙眼通紅,哈哈大笑道,“這是今個在城北的那戶人家搶來的,那傢伙不願意給,老子一腳把他踹暈了,東西自然就拿來了。”
“給力!吳老大果真威武!”其餘的錦衣衛們紛紛附和道。
陸炎眼中閃過一絲精芒,心中暗道,“草,這大明朝山寨貨也這麼流行啊,又是一羣冒牌錦衣衛。”
錦衣衛乃是明朝的特務機構,專門執行秘密任務,也就相當於現在的特工,因此真正的錦衣衛們無不行事謹慎,陰狠低調。而此刻這酒肆之中的錦衣衛,大吼大鬧,不成體統,顯然是冒牌的。
望着錦衣衛那桌上剩餘的幾個酒罈子,陸炎暗暗壓低了斗篷,從袖口掏出幾粒豆子來,彈指一揮,豆子激射而出,落入了其中的一個酒罈子中。陸炎卻是依舊飲酒,假裝任何事情都沒有發生,他在等。
過了一盞茶的時間,那些錦衣衛已經喝光了好幾罈子酒了,終於,吳老大終於抱起那罈子酒便痛飲下去,“來,哥幾個喝個夠!幹!”
“既然今個吳老大請客,咱們可不能壞了老大的興致啊,來來來,喝!”衆人拿起大海碗便痛飲起來,眼花耳熱,衆人大聲喧鬧,酒氣蒸薰,氣氛火熱。
衆人在桌上嬉笑玩笑,盡是些惡俗的話題。
陸炎仍在廳堂的角落中淡然飲酒,暗中卻觀察着吳老大的一舉一動。剛剛陸炎所射出的幾粒巴豆,全都打在了吳老大所飲的那罈子酒中。這巴豆乃是強力瀉藥,陸炎在打出巴豆的時候使用了真氣暗勁,巴豆打入酒水中之後,蘊藏在巴豆中的真氣暗勁爆發,便會將巴豆炸成粉末混入酒水中,吳老大將整罈子酒悉數飲盡,只怕腸胃是受不了的。
“丫.的,盡情地喝吧,爺倒要看看你拉屎拉得有多麼的威猛。”陸炎嘴角揚起一絲詭異的笑。
果真,過了片刻,那吳老大臉上忽的一陣潮紅,只聽“噗嗤”一聲,一股惡臭瞬間瀰漫開來,充斥了整個廳堂。客棧中的衆人皆是捂着鼻子,滿臉鄙夷的神色,望着吳老大。
“看什麼看!找死啊!”吳老大面色兇狠的衝着周圍的人們吼道,那些客人慌忙低下頭去。
“兄弟們,哥去解決人生頭等大事,等我一會啊。”那吳老大滿臉憋屈焦急,衝着其他的錦衣衛們抱了抱拳,便慌忙站起身來,朝着門外奔去。陸炎隱約看到吳老大的褲子上面溼了一大片,惡臭陣陣。
陸炎心中暗笑,“給力!丫.的,這巴豆的效果真的很給力啊。”
他提起亮銀槍,壓低了斗篷遮住自己的臉龐,悄悄地走出了酒肆的門。
那吳老大出門之後便朝着不遠處的茅廁衝了進去,陸炎眼中閃過一絲寒芒,跟隨吳老大進入了茅廁。吳老大滿身酒氣,正蹲在茅坑中,口中還不時地叨叨着,“操你大爺的,這酒水肯定不乾淨,等老子拉好了,一定要把那酒肆掌櫃狠狠地揍一頓。”
“這酒水的確是不乾淨的。”陸炎出現在茅廁的門口,冷冷地盯着吳老大。
陸炎身處黑色的斗篷之下,眼神冷冽之極,透射出陣陣寒意。
在陸炎眼神的直視下,吳老大隻覺一陣心虛。
他滿臉橫肉一陣顫抖,對着陸炎惡狠狠地吼道,“看你媽啊看!找死啊!”
“你媽很醜的,不好看。你.妹或許長得不錯,但是爺現在不感興趣。”陸炎臉上揚起一絲輕蔑的笑,勁風呼嘯,長槍如同蛟龍一般朝着吳老大的脖子上刺了過去!
看到陸炎出槍的速度和力道,吳老大臉色煞白,他甚至看不清陸炎出槍的角度和軌跡,槍尖便頓在了他的脖子前,槍尖上凜冽的真氣呼嘯着在他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吳老大深知,今日自己是遇到高手了。只要這槍尖再前進一寸,自己的喉管便會被撕得粉碎!
驚恐之下,吳老大也酒醒地差不多了。他定了定神,衝着陸炎色厲內荏地吼道,“我草!我是大明錦衣衛!你他.媽的想要幹什麼!滾!老子弄死你!”
“只怕,你這個錦衣衛是冒牌的罷。”陸炎漆黑的眸子如同深邃的海洋一般,瞳仁中有淡淡的精光閃爍。
吳老大臉上一陣驚愕,惡狠狠地盯着眼前的裹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
陸炎冷哼一聲,對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媽的!你一個冒牌錦衣衛,也他.媽如此猖狂!”
“你怎麼知道的?”吳老大的表情忽的猙獰起來,“雖然我不是正規的錦衣衛,但是也是替劉公公辦事的,你他.媽不想死的話就給我滾!”
“你丫.的蛋!哪來這麼多廢話!”陸炎提起腳,狠狠地踹在吳老大的臉上!
吳老大整個人被陸炎的這一腳踹到了茅坑之中,轟然巨響,撞塌了廁所的磚牆!碎石飛濺中,他的的五官痛苦的扭曲起來,滿臉青紫,鼻血橫流!
他渾身沾滿了糞水,只覺天昏地轉,還未站起身來,便覺胸口一陣劇痛,擡眼一看,陸炎的腳如同山巒重重地踏在了他的胸口上。這隻腳似乎有着千鈞的力道,他甚至可以聽到自己胸前肋骨碎裂的聲音!
陸炎嘴角揚起一絲燦爛的笑容,腳上用力,在吳老大的胸口上狠狠地碾了幾下!
殘忍沉悶的聲音響起,吳老大隻覺胸口劇痛,猛地噴出一口血來!他驚恐的望着那個隱藏在黑色斗篷中的神秘人,神秘人的目光如同暗夜的孤星一般閃爍着震懾人心的殺氣和寒芒!
“饒..命...”吳老大滿臉驚恐,艱難地說道。
“我問,你答。”陸炎橫起亮銀槍,冰冷的槍尖俯視着吳老大的鼻尖,“說謊者,殺!”
冰冷森寒的殺氣從陸炎體內洶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