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遠在火爐旁坐着,一邊烤着火,一邊吃着烤肉。
他的身邊站立一個侍女,服侍他,不時地給他空了酒杯斟滿。
一身便裝的樸仁勇從外面風風火火的走了進來:“公子,今日不知怎麼了,明商所有的糧鋪都掛出了歇業盤點的牌子。”
李芳遠擡起了頭,衝身後的侍女揮了揮手。
那侍女放下酒壺,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李芳遠一臉嚴肅:“樸將軍,不要急,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公子,末將也不知道什麼情況,他們突然之間就關門了。
末將感覺事情不同尋常,趕緊就回來向您稟報。
您還是趕緊拿個主意啊!”
李芳遠把烤肉放進嘴裡,使勁的咀嚼了半天,嚥下去後道:“我們奉父親的命令,搞亂開京。
父親說,只要我們把糧食的價格擡高到,尋常百姓遙不可及的地步就可以了。
京師必定大亂。
我們只要做到這一點,就是大功一件。
該死的大明商人,沒想到他們囤了那麼多的糧食。
我們所帶的銀錢花費的有一半了,依舊是沒有完全掌控住糧食的價格。
照着目前的局面下去的話,還真是很難說鹿死誰手啊。”
樸仁勇:“是啊,公子。還有一點非常奇怪的現象,難道您沒發現嗎?”
李芳遠:“什麼?”
“大明商人的糧食價格始終都沒有漲價,按照商人重利的德行,這毫無道理啊?他們不可能放着有錢賺而不漲價的。
本來我們還想着,我們高價收購糧食,大明的商人也會趁火打劫,狠狠的賺上一筆走人呢。
誰知道他們,竟然按兵不動,看樣子是要跟我們打持久戰的意思啊。”
“恩,你說的我也想到了,恐怕這裡面難保沒有,那位伯爵大人的影子。”
“永和伯爵鄭長生?”
“除了他,還有誰能有這麼強大的號召力,使得整個明朝商人都能結爲一體,共同進退啊。
你難道沒發現,數月前我們私下裡聯絡的那些大明商人,本來說的好好的。
可是事到臨頭了,他們卻突然變卦了嗎?他們的理由是手裡的糧食全部兌給明商會館的高掌櫃了。
依我看,狗屁,這他孃的完全就是藉口。他們是在敷衍我們。”
“公子,要不要我帶人殺進成均館,把姓鄭的給做了!”
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芳遠翻了翻眼,給了他一個白眼球:“樸將軍,勇猛無敵,忠勇可嘉。本公子很是欽佩,可是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恐怕你連靠近成均館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錦衣衛的火槍打成篩子。
我可不想帶着你的骨灰回去......”
樸仁勇臉色通紅,他有點惱羞成怒的樣子:“公子,你也太小看我了吧。這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實在是不妥。
末將敢立下軍令狀,今夜三更,突然襲擊,保證可以帶着姓鄭的人頭回來。”
李芳遠楞了一下,隨即笑着親手給樸仁勇斟滿了一杯酒,遞了過去:“樸將軍,現在還不到跟姓鄭的扯破臉皮的時候。
就先饒他不死,讓他多活幾天。
不過,你也不要氣餒。
記着,等真到了跟姓鄭的決裂的時候,你在發威吧。”
樸仁勇,接過李芳遠遞過來的酒杯,一飲而盡:“好吧,公子,一切聽從您的安排。”
“對了,撒下人手,監控好明商會館,一旦他們有是很麼動作,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公子。”
樸仁勇躬身離開,溫暖如春的房間裡,只剩下李芳遠一個人。
他慢慢的躺在了靠近火爐的矮榻之上,隨手扯動了繩鈴。
一個束胸的侍女走了進來:“公子有何吩咐?可是還想吃些什麼?”
她四下張望了一下,發現四周無人,她才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後門。
被寒風一吹,她縮着脖子,打了個寒顫......
在陰暗的角落裡,凍的腿腳都發麻的辛隨,一閃身來到了她的面前:“韓姬,怎麼樣?”
那個叫韓姬的侍女,伸出芊芊玉手。
辛隨從懷裡掏出一張百兩的大明寶鈔塞到了她的手裡。
“韓姬,這下可以說了吧。”
韓姬哏哏的一笑:“唉,小女子淪落風塵多年,什麼樣的男人都見識過。
那些個男人,見到我,就像是餓狼一樣的撲過來......
可是還從來沒見識過你這樣子的大明男人,不但不要韓姬服侍你,還給這麼多錢。”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左右張望了一下,辛隨頓時緊張起來。
他是屬於秘密行動,可不能被人發現的。
就在他一愣什的功夫,韓姬這個女人在辛隨的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
我去,辛隨鬱悶死了,這個騷娘們。
他很想發火,可是想想還是算了吧。
這女人的消息還沒告訴自己呢。
一擊得手的韓姬似乎很滿意的樣子,陶醉的很。
“大明的男人,就是不一樣,強壯的臂膀,是多麼好的避風塘啊,可惜不屬於韓姬。”
辛隨壓低了聲音:“韓姬,你鬧夠了沒有,你還想不想賺錢了,趕緊把姓李的事情給我說一遍。”
韓姬美目流淌着春意,她直勾勾的看着辛隨:“我知道你是大明錦衣衛的官爺......”
鵝考,辛隨頓時緊張起來,脊樑骨都冒涼氣,好像是從冰窟窿裡面剛撈出來似的。
奶奶的,這語言不精通是不行啊,一不小心就暴露。
可是,到底是怎麼被這個娘們看出來的啊。
他的背在身後的手腕一翻,短刀出現在手掌心上,他已經做好了隨時了結韓姬性命的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