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長生這一覺睡的很舒服,直到日上三竿方起牀。
沒有小七的叫起,沒有母親的嘮叨,還真是有點不習慣。
不過這纔是應該向往的生活嘛,睡到自然醒是多愜意啊。
他翻個身,想在繼續迷瞪一會兒。
突然發現枕邊有一封信,嚇了他一跳。
頓時就從牀上坐起來了,驚的他睡意全無。
自己睡之前明明記得枕頭邊什麼都沒有,而且門從裡面插的好好的,沒有打開的跡象。
這封信是怎麼來的?
如果此人送的不是信,而是要他的小命兒,那後果簡直不敢想象啊。
渾身雞皮疙瘩唰唰的往外冒,都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頭皮都麻了。
信封上寫了一行娟秀的小字兒:鄭公子長生親啓。
這誰呀?這麼客氣。
他打開信,只有寥寥數語:鄭公子計劃我已獲悉,小女子願助公子一臂之力。
落款是章歡。
還好送信之人是友非敵,不過怎麼會是這個女人?這麼說來自己一直在她的視線之中了。
她到底是怎麼得知自己和周明通密議的內容的,這讓他可奇了怪了。
就是怕隔牆有耳,特意邀請縣太爺來齊元義的小院裡商議。
但是還是沒有逃過她的耳朵。
他想起章歡這個女人的易容術來,莫不是僞裝成齊掌櫃?這不科學啊,齊掌櫃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自己都熟悉的很。
這是裝不來的,如果是別人裝的話,他可以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可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她是怎麼知道的?難不成她就躲在房間裡?
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想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怎麼回事。
好吧,想也沒用,還是等有朝一日見了這個女人,問問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吧。
話說她要幫自己,可是怎麼幫你也說一下啊,別弄的雞飛蛋打了啊。
這女魔王行事之風狠辣無比,能夠一口氣把山寨中張黑虎的人殺的缺胳膊少腿的,就可見一斑。
別在壞了自己的大事啊,自己跟周知縣都約定好了,一邊暗中找證據,這方便處理趙家兄弟的時候,周知縣可以輕鬆的應對上官的插手。
官大一級壓死人啊,如果沒有實打實的證據在手,那想動趙信還真是沒那麼簡單的。
另一邊剪掉趙信的羽翼,周知縣已經具文衛所軍的指揮使,讓他派人秘密抓捕,名單週知縣都已經寫下,隨文交給衛所軍指揮使。
衛所軍雖然職責是護衛金寧安全,可是文官治天下,城中的政務他們是插不上手的。
只有當地的縣官有請求的時候,他們才能做事。
趙家兄弟的惡行,千戶辛大可是早有耳聞。
可是這不是他分內的事情,軍中之人是不能插手地方事務的,否則軍法從事,這是文官之大忌。
但要是文官請求他們出手,這就另當別論了,作爲頭號的猛將,這次任務指揮使又交給了他。
辛大可一大清早的就帶了一隊人,身着變裝,暗藏短刀利刃,悄悄的進了城......
鄭長生在等待着大個子和小七的消息,他打算先從趙德身上下手。
趙德的磚窯場是巧取豪奪過來的,之前的掌櫃賈仁被誣陷勾結張黑虎爲非作歹而下了大獄。
可是他的家人還在呢,如果能夠說服他的家人去縣衙鳴冤告狀,那知縣大老爺就可以堂而皇之的介入此事。
那到時候不是手到擒來?
不過如何說服他的家人這是一個大前提,聽說他的兒子曾經上縣衙告狀,可是被趙信派人打斷了腿擡了回去。
還威脅說如果在糾纏不休,就把獄中的賈仁弄一個得急病暴斃的下場。
這尼瑪還有沒有天理,還有沒有公道,還有沒有王法?
賈家算是徹底的偃旗息鼓了,賈公子養好了腿後,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讀書,再也不敢提告狀的事情了。
也不知道小七這丫頭能不能說的動他,不過只要小七不出錯的話,完全按照自己教給她的說辭去說,應該還是問題不大的。
賈公子雖然每日裡躲在書房苦讀,可是心中沒有一日不想着把父親撈出來。
一多半的家財如流水一般的進了獄卒的口袋,只爲了能讓父親大人在裡面過的好一些。
該死的趙家兄弟簡直是滅絕人性,他本想着苦讀聖賢書,科舉入士到時候就能救父親與水火之中。
可是他連參加科舉的機會都被剝奪了,趙信說他乃罪囚之後,縣學教諭就斷然的取消了他的考籍。
現在他整日裡以淚洗面,有心殺賊無力迴天啊,趙家兄弟在金寧是一手遮天。
他要人沒人,要錢沒錢的,怎麼跟人家鬥?
他都絕望了,可是隨着一個叫小七的丫頭的到來,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鄭家村的鄭家,他早有耳聞。
聽說當家主母是個寡婦,帶着一個七歲的兒子過活,現在人家日子過的紅紅火火,那是家財萬貫啊。
還聽說她們家不僅做醬菜、傢俱生意,還做了磚窯場。
這是在趙德的頭上動土啊,果不其然,鄭家的小公子被七丈崖的人綁走了。
他當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不禁扼腕嘆息:完了,這孩子小命不保了,鄭家也得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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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讓他跌破眼鏡的是,事情居然奇蹟一般的反轉了。
陸繁陸夫子竟然破天荒的出面了,直接找到知縣大人,這老夫子的面子看真大,如果他要是幫自己就好了。
知縣周明通居然具文請調一營的衛所軍,直接就剿滅了七丈崖,張黑虎的老巢都給燒了。
鄭家居然有如此的能量,這是他所沒有想到的。
他更沒有想到的是,鄭家居然派了主母身邊的大丫頭親自前來找他,言明要幫他救出父親。
喜極而泣啊,賈公子恨不得給這個大丫頭跪下磕頭。
人鄭家說的明明白白,趙家覬覦鄭家的生意,對鄭家的公子下了黑手。
現在人鄭家要報復,這要跟趙家兄弟開戰啊。
雖然自己有被鄭家利用的嫌疑,可是管不了這麼多了,
別說是利用了,只要能救出父親,只要能把趙家兄弟繩之以法,就算是讓他去死,他的眉頭也不皺一下。
不就是去告狀嗎?不就是給縣太爺一個直接介入的藉口嗎?好的,老子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