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曹唯拍手稱讚道:“這位仁兄真是有錢人,出手闊綽,讓人傾佩!豐臣,你將我的話譯給他。
豐臣順義如實翻譯,鬆永未知瑠聞言差點吐血,他直接站起來,惡狠狠地瞪向曹唯等人,眼裡威脅的意味非常明顯。
片刻後,鬆永未知瑠坐了下去,在他眼裡,曹唯等人已經算是死人了。
拍賣會是由相良城多個氏族聯合舉辦的,背後甚至還有其他地方守護大名的影子,鬆永未知瑠雖然現在就想對曹唯等人發難,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紫檀香木與鬆永未知瑠交割之後,一個身穿和服的女子抱着一個小木箱上了臺,隨後將木箱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她打開木箱後,一塊圓潤玉佩顯露出來,玉佩上面還雕刻着諸多圖案。
禿頭老者又說了幾句後,頓時有人開口報價。
“大當家,這是一塊暖玉,佩戴在身上不僅冬暖夏涼,還能滋潤身子。現在報價三千兩。”
曹唯見鬆永未知瑠看了過來,笑道:“五千兩。”
鬆永未知瑠本來也想出價,但是聽見曹唯這邊出價後頓時閉上嘴巴,心裡暗道一句好險,差點又被此人坑了。
其他人也有心出價,但是見曹唯直接加價兩千兩,心裡也有點虛,不知道曹唯到底是真的出價,還是隻是想要擡價,甚至還有人猜測曹唯可能是拍賣場僱來的託,專爲擡價而生,這也能解釋爲什麼曹唯看起來臉生,卻能毫無顧忌地出價。
哪怕家裡再有銀子也不能這樣加價,不是託,就是傻子。
臺上的禿頭老者見沒人再加價,心裡也有些着急,在他看來這塊暖玉珍貴無比,起碼也能出手七八千兩銀子,現在只出到五千兩,毫無疑問的折本。
最後老者見再沒人出價,面色不善地看了曹唯一眼,然後讓臺上女子抱着木箱下臺與曹唯交割。
曹唯付了銀子,拿到玉佩,頓時感覺一股清涼之意,讚歎一聲寶貝,然後就將玉佩揣兜裡了。
鬆永未知瑠一直盯着曹唯這邊,見他臉上歡喜的樣子,心裡頓時咯噔一聲,知道曹唯是真的看上了玉佩,心裡難受得幾乎吐血。
在接下來的十幾樣物件裡,只要鬆永未知瑠有意出價,曹唯就死擡價格,擺明了一副得罪到死的模樣,鬆永未知瑠臉色由白到青,再由青到黑,簡直忍無可忍。他買了幾件東西都出了大價格,幾乎是雙倍的價格了,他雖然是鬆永氏族的大公子,口袋裡也沒有那麼多銀錢揮霍,如果不是還有一件壓軸物件要買,他早就離去了。
在場的其他人也看出了幾分意味,暗中猜測鬆永未知瑠與曹唯到底有什麼恩怨,能讓曹唯把鬆永未知瑠往死裡得罪。幾乎所有人都對曹唯的下場不太看好,在相良城得罪了鬆永氏族,若是還能平安的走出去,豈不是徹底折了鬆永氏族的臉面。
終於,最後一件拍賣品被擺在了桌子上,是一把長刀,刀鞘上刻着金紋,刀柄是白色象牙製成,看起來異常華貴。
此刀一出便引來了陣陣驚呼,雖然老者說出了千兩黃金的報價,但還是有許多人加價,對於倭人來說能夠把天皇佩刀放在家中供奉是一種天大的榮譽,所以片刻不到就提到了三千兩黃金的價格,還有繼續上升的趨勢。
“竟然是此刀,竟然是此刀……”
豐臣順義自言自語道:“不是傳說當年後醍醐天皇退位後,退往大和建立南朝,南朝被滅後佩刀就失蹤了嗎……”
眼見價格節節攀升,鬆永未知瑠心裡焦急不已,他最終想要得到的東西就是此刀,過兩天便是他的祖輩,鬆永氏族當今的家主鬆永原久的壽辰,這把刀是他計劃好了的壽禮。
爲此他東拼西湊了幾萬兩銀子,想要連同看上的幾樣東西一起買過來,然而他沒想到的是前面幾樣東西雖然到手了,但是卻花費了太多銀子。
只剩下四千兩黃金了!
正當鬆永未知瑠準備孤注一擲全部報出時,一聲“五千兩”將他的心澆得冰涼。
他本以爲又是曹唯在搞鬼,又氣又怒,眼睛變得通紅,站起身來拔刀,哪知道轉過身才發現報價的不是曹唯,而是自己的親弟弟鬆永翔一。
再看曹唯剛剛坐着的地方,早已經空空蕩蕩,只留下一桌果皮和糕點的殘渣。
“原來是你,我的好弟弟……”
鬆永未知瑠壓制住火氣,在鬆永翔一耳邊小聲道:“你以爲討好了阿祖就能繼承鬆永氏族嗎?別忘了我纔是鬆永氏族的大公子……”
鬆永翔一笑呵呵道:“大哥,阿祖也不是大公子!”
鬆永未知瑠深深看了他一眼,然後插刀入鞘,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偏殿。
出了定光寺,他在身邊的武士面前吩咐了兩句,隨即便上了馬車,揚長而去。
不到兩柱香的時間相良城內多了許多四處搜查的武士,甚至連相良城門也戒嚴了,所有出入的人都會被仔細識別。
馬培哲從定光寺回到酒樓,今日所見所聞讓他的心臟到現在還撲通撲通直跳,見過膽大的但沒見過這麼膽大的,真他孃的作死!
他剛進酒樓就看見曹唯三人大搖大擺地坐在大堂內,嚇得他直冒冷汗,連忙將他們三人拉入房間,道:“三位爺,你們怎麼還在相良城?”
“馬老哥,我們惡了鬆永氏族的大公子,只怕還沒有出城,就被抓去切成片了,所以才斗膽躲到您這裡來了,憑咱們這交情,您難道還會不收留我們嗎?”
馬培哲憤憤道:“你們還知道惡了鬆永氏族的公子?今天在定光寺差點沒把我的心肝給嚇出來,都不敢湊過去跟你們說話。
哼,你們這哪裡是惡了他,簡直是把他往死裡得罪,我們有什麼交情?沒交情!你們死外面去……”
曹唯見馬培哲雖然嘴上強硬,卻沒有把自己三人往外面趕,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意。
黃熗抱拳道:“馬老哥,我們三人年輕氣盛,所以才闖下大禍……”
“啊呸,臉上的毛比胯下的毛還長,還敢說自己年輕氣盛……”馬培哲嘆息道:“罷了罷了,誰讓咱們還有生意做,今晚你們喬裝打扮成商隊的夥計,我親自送你們出城。”
曹唯將懷裡的暖玉塞到他手上,道:“這是老弟專門爲馬老哥買的,老哥每天貼身佩戴,能延年益壽,生龍活虎,老哥一定要收下,否則便是瞧不起我們兄弟……”
馬培哲聞言臉色緩和了不少,收下玉佩,道:“你們這次做得過了,鬆永未知瑠一向睚眥必報,心眼小得很,今晚回去以後你們順便將貨物交給我,然後就出海躲上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