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牛刀小試（五）
張振嶽這一次算得上是以少打多了，目前他能用於和彭海姆對決的軍隊只有第一師曹文詔部和自己的司令部直屬重炮團外加模範團，總人數爲一萬八千人，而彭海姆軍隊的人數爲二萬二千人。
這種情況下，真正能威脅到張振嶽的，是彭海姆親自指揮的四千來自波蘭的哥薩克騎兵，沒錯，就是用鞋尖做支撐就能不斷旋轉身體的哥薩克人，估計芭蕾是從他們那裡流傳出來的。在此後的幾個世紀裡，哥薩克人被稱爲歐洲最恐怖的戰士。
張振嶽把自己的重騎兵派給了周遇吉，自然也就不可能來一場騎兵對決了。如此一來，僅憑第一師的二千輕騎兵去對付四千哥薩克那就是在自殺了，但是這不代表張振嶽就沒辦法了。
事實上，張振嶽是故意不把重騎兵投入這場戰鬥的，連人帶馬差不多六七百斤的重騎兵在這種泥濘不堪的地方根本無從發揮威力。
張振嶽設了一個局，一個坑人的局。
“明天的決戰，我打算給我們的彭海姆將軍一個驚喜，讓他知道我們大明的軍隊是如何作戰的。你們看，這裡是一片低地，明天作戰開始，司令部直屬的重炮團，也就是荷蘭人撥給我們的那24門24磅重炮以及36門12磅重炮會佈置在這個開闊地，炮口直接對準這段下坡路。至於師屬火炮團，則部署在重炮陣地右側的高地上，我要求你們做好僞裝，不要插軍旗。”
曹文詔他們都傻傻的看着張振嶽，張振海甚至直接說道：“大哥，咱們爲什麼不按照葡萄牙教官教的列陣啊？”
張振嶽瞪了他一眼：“以後辦公事的時候稱呼職務，這裡都是自家兄弟。”
然後他繼續道：“現在我來告訴你們我的計劃，這個挖陷阱什麼的我沒打算了，第一次戰鬥把人坑哭了會引起公憤的，這些詭計咱們留到日後對付更強大的對手的時候用。我們這次作戰就玩一個套路，示弱於敵。第一時間的戰鬥會在高地進行，今天剛剛開到的二千荷蘭民兵會作爲正中誘敵，振邦，振海，你們兩個團分列左右二側，一旦中間不支，有被突破的危險，振邦你就毫不猶豫丟下中陣朝右翼的高地撤離，並在那裡構築陣地保護我們的師屬炮兵團，而振海你負責組織中陣和你們一起退過低地，這是八十米的下坡路，屆時蕭律、蕭誠、曹變蛟三個團會和重炮團來一次齊射，把尾隨你們的哥薩克騎兵洗禮一次。知道什麼是洗禮嗎？一看就知道你們不學習，就是用血給他們洗澡，而且不是象徵性的，是洗大澡。以後沒事多逛逛教堂，不要滿足於吃吃喝喝。只要給哥薩克騎兵重創，我們就在這裡利用夾角射殺他們隨後出擊的步兵，而曹文詔你帶人去端掉他們的炮兵陣地。。。好了，現在有問題就問了，沒有就給我去執行。”
蕭律想了想第一個舉手發言了：“大人，您怎麼知道他們的哥薩克會衝下裡，萬一他們玩包抄呢？那我們這個計劃不久泡湯了。”
張振嶽點點頭：“這個問題上，這是彭海姆作戰的習慣了，別人都是用騎兵來做包抄作戰，但是彭海姆不是，他習慣於抓住戰機，然後親自帶着騎兵實現中央突破，從而取得壓倒性的勝利，這是我研究了他多次作戰習慣後才得出來的結論。當然人是會變的，我們卻有辦法讓他沒得變，這連續十幾天的大雨，除了我們選做戰場的地方因爲石頭多，同時緊挨官道的緣故還可以允許騎兵衝鋒外，其他地段他非要衝也衝不起來，非要硬來，則很可能陷入泥澤，沒有速度的騎兵連步兵都不如。你覺得彭海姆會那麼傻嗎？對了，既然你提醒了，明天整個下坡路，大家用水多澆幾遍，並且多放點絆馬索，我要讓那個地方爛的足以讓哥薩克騎兵們這輩子噩夢不斷。”
次日一大早，雙方的軍隊都出現在了戰場上。彭海姆掏出單筒望遠鏡掃視了對面這支來自遙遠東方的軍隊，發現他們除了軍服漂亮外幾乎沒有過人之處，他們的大炮呢？騎兵居然都是輕騎兵，還都遊弋在戰場之外，這算什麼，偵察還是隨時開溜？
數量也低得驚人，根據彭海姆帶兵多年的經驗，這支“土著”軍隊居然只有六千步兵在戰線上，而且被放在正中的居然是穿着各種雜色服裝的尼德蘭民兵。
彭海姆立刻得出以下結論：“第一，撒謊是東方人的特點，他們沒有契約精神，所以所謂三萬大軍估計是注了水的。第二，東方土著的軍隊主力應該是去了多特蒙德，不然他們不可能那麼輕鬆攻克有三千精銳僱傭軍守衛的堅城，那麼這裡只有這麼一點軍隊就可以解釋了，完全就是爲了牽制自己。第三，把尼德蘭民兵壓在中間可能就完全是自私的表現了，這些自私的東方人爲了方便自己隨時跑路，把尼德蘭民兵壓在中間，一旦吃不住自己的攻擊，這些尼德蘭民兵就是殿後的消耗品。”
自認爲想明白了的彭海姆不由自得了笑了起來，這些東方人固然是好計謀啊，可惜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這些陰謀詭計統統都是扯淡。
他立刻對副官道：“命令下去，等下直接讓西班牙方陣上去，一旦打垮中間的尼德蘭民兵，後續的哥薩克騎兵就全力以赴給我衝鋒，我今天要在太陽升到頭頂正上方前結束戰鬥，我的胃不想再忍受飢餓的考驗了。”
也許是敵人太菜了，彭海姆十分難得的沒有選擇去和他的部下們搶功，他做出了一個讓部下高呼萬歲的決定，他不會親自帶隊衝鋒。而事後證明，這個決定挽救了他的生命。
帝國軍隊在彭海姆的命令下達之後，終於開始動了，六千西班牙步兵邁着整齊的步伐一步一步靠近着歐亞聯合軍的戰線，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近了，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