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磨牙向北(五)
等到晚膳用畢,已經瞭解前因後果的張鳳安張老太爺把張振嶽和張彥宏留了下來。
“其實老大啊,這個事情啊,你媳婦都跟爲父說了。爲父當時還不覺得,現在看起來,你還不如你媳婦呢!”張鳳安一開口就讓張振嶽心裡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這老爺子是個什麼意思啊。張振嶽不太敢往下想,可張鳳安這個做父親的卻可以繼續說:“你不同意宏兒去北方,爲父知道,是怕他出意外,畢竟那裡很危險。可你想過沒有,你在宏兒這麼大的時候,兇險只怕是百倍於他,如果不是經歷了這些兇險,你怎麼可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現在輪到宏兒長大了,你卻這也限制,那也限制,難不成你想要他躺在你的功勞簿上吃老本。最後吃得跟那些世襲國公一樣?男兒志在四方,做父母的不能什麼都管的。”
張振嶽聽到這話眼珠子都直了,他心想這老爹的教育理念好朝前啊,不會也和自己一樣是穿越的吧。其實這些道理張振嶽自己也懂,甚至還很贊同。但是說是一回事,做往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輪到自己兒子了,他還是希望能少吃點苦,能少受點罪。當年自己、蕭嚴、宋小魯三個可就真正的是從死人堆裡怕出來的,流徒之苦,逃命之險,這些記憶本身並不愉快。
見兒子還在由於,張鳳安若有所悟的點到:“有些事情是需要宏兒自己去經歷的,你擔心宏兒的安危爲父理解,可宏兒已經是個男子漢了。老大啊,生死這個東西你要看透。當初鄧軍門在五平招募了二千健兒,可是隨後那麼多年苦戰,活下來的還有幾個。爲父也是死人堆裡爬出來的,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啊!再說以你今時今日的地位,事事都是別人出力,你家卻在這裡坐享其成,別家會怎麼看?”
這最後一句纔是關鍵,張振嶽猛然醒悟一般看了父親張鳳安幾眼,掙扎了好一陣子,最後才點頭道:“好吧,就隨這個逆子去把!”
“呵呵,老大啊,別逆子逆子的叫他了,我看啊,你這麼多兒子,就這一個性格隨你”張鳳安滿意的笑了。。。
雖然張振嶽同意自己的兒子去北方當敢死隊了,但是不等於他真的願意讓自己的兒子隨時面臨死亡危險。從父親張鳳安居住的院子一出來,張振嶽就讓人把錦衣衛指揮使秦浩、以及軍務院這邊負責協調這次火種行動的陸軍部侍郎閻應元一起請過來。
“你們合計一下,這個火種行動的規模要擴大,計劃要更詳實。最重要的是物資也要增加,武器之類的要想辦法提前運一部分,或者在當地解決一部分。所以錦衣衛這邊要抽調一批忠誠精幹的,認真負責這個事情,絕不能出紕漏。”
閻應元自然是無話,他不知道內情,可是知道內情的秦浩卻是大吃一驚。聽這口氣,這個張振嶽似乎是同意自己的長子上前線了。
Wωω◆ тт kān◆ ℃ O 這可是個大事,雖然因爲新朝剛立,今上還沒來得及給世襲東平郡王府冊封世子,但是按照嫡長制度,這世子的寶座很可能就是張彥宏的。想到這裡秦浩也不由自主的哆嗦一下,這個計劃看樣子自己還真得重做,不然張彥宏一旦出了意外,自己以後還混不混了?
在得知自己可以北上參戰之後,張彥宏興奮的整夜睡不着覺。然後在第二天就開始招兵買馬拉隊伍了。
多的不說,和自己歲數相差不大的***哥哥也是要北上的,然後就是張勇、趙良棟他們四大虎將。這四個人現在是死心塌地跟着張彥宏跑,有沒有前途的總比在軍中一點一點熬資歷強。蕭嚴的兒子蕭平光也要求跟着張彥宏一起北上,不過被蕭嚴以婚事爲由否決了,只是這年輕人的想法,做父親的真的可以一句話否決嗎?
“大哥,你真的要北上去殺韃子啊?”張彥凡眨着小眼睛看着張彥宏道。
“弟弟,以後注意了,別韃子韃子的叫,***哥哥是蒙古人,你叫韃子會波及他的,你大哥我是北上去殺建奴,然後靠建奴建立一番功業,將來和父親一樣弄給世襲郡王噹噹。”張彥宏開始爲自己的未來描繪藍圖了。
張彥凡也已經是快十七了,他搖了搖頭道:“這個郡王有什麼好當的,你要當等父親大人百年之後,還不是直接就可以繼承啊!”
“那不一樣,那個是父親的,哥哥我不稀罕,將來這個位子給你,哥哥我自己去爭個郡王的封爵回來”張彥宏很有志氣的說道。
張彥凡腦瓜子一轉:“我也不稀罕,要不哥哥你也帶我去殺建奴吧,弟弟我也弄個郡王回來,將來老三去接父親的班,我們一家就三郡王了。。。”
朱慈煥還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大舅哥、小舅哥已經在那裡預定世襲郡王的爵位了,現在的他煩着了。當然不是煩什麼治國啊,什麼北伐之類的事情,這些事情輪不到他煩。
要真的是煩這些到也輕鬆,聽大臣們說,他在那裡點頭就行了,實際上他搖頭也沒關係,做決策的不是他。
真正要煩的是每天被安排的滿滿的行程,難怪皇兄把皇位讓給自己,這個皇帝一點都不好玩。
由於還沒有親政,所以初一十五的大朝會就免了。但是每天早晨依然天還沒亮就卯時起牀,起牀之後啥也不幹,先去跑步鍛鍊身體半個時辰再說,完事了陪懿安皇太后吃飯。
早飯後,皇帝的主要工作是去上書房讀書,目前確定的帝師一共有三位,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張振嶽計劃的帝師就二個,畢竟老師太多了會把孩子教壞的,一個方孔炤一個阮大鋮。結果東林諸公復社諸子一看到阮大鋮的名字立刻就爆了,這不是毒害我們未來的聖君嗎?於是黃道周被補了進來。
現在朱慈煥最討厭的就是聽黃道周的課,又嚴肅又死板,還不許偷偷睡覺。
每天下午是去聽政,其實這就是個形式,這如今不是五院制了嗎?政務院、考試院、軍務院和都察院每天下午都要到奉天殿議政。這個行不行的實際上是東平郡王張振嶽和懿安皇太后說了算,但是朱慈煥也被要求在這裡聽,在這裡學。
散朝之後纔是朱慈煥的自由時間,他被允許踢踢足球、練練武。他名義上的武術師傅是西寧郡王蕭嚴,實際上的教習卻有三位,都是從軍中挑出來的勇士。每天皇帝都被他們操練的筋疲力竭,這就是朱慈煥苦逼的皇帝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