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地圖,朱由校的目光遊移不定,他有點拿不定注意,到底該作何選擇。此時,經過兩個月的時間整頓,統合了東西兩翼蒙古後,整個後世內蒙的版圖差不多都在他的統治之下。
而在在這樣的情況下,朱由校也是逐步的篩選戰馬,爲他的騎兵配備戰馬,如今基本上能夠做到一人雙馬,甚至三馬的樣子,已經具備了長途奔襲的能力。
雖然從攻擊能力來說,騎兵並不如他現在幾乎全部火器化的步兵,但是其機動能力,卻是遠遠超過了步兵。而這種優勢,在蒙古草原這種地勢較爲平坦,廣闊的地域,極其明顯。
而如今,步兵被他派往國內執行任務,如今他能依靠的,也就只有這十萬騎兵了。雖然他們的馬術並不如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蒙古人厲害。但是朱由校的騎兵又不靠肉搏,也不張弓。
他們靠的是是短銃、騎槍、馬刀以及鐵甲,利用馬匹的衝擊力,只需要將馬刀擺好位置,就會具有極大的殺傷力。故而,不過是短短三年的時間,他就組建瞭如此一隻強大的騎兵部隊。
以往,騎兵的光輝被火槍火炮巨大的威力給掩蓋了,讓人下意識忽略了他們的作用,如今草原路途遙遠,步兵行動不便,正是騎兵大顯身手的時候了。
只是,到底該選誰呢?
朱由校摩挲着下巴,皺眉思考着。
他的攻擊目標有兩個,一個是青海,一個是位於齊齊哈爾,目前開墾土地頗爲興旺的女真。大明的勢力並未貫穿青海,僅僅只是達到了青海東部的西寧地區,在那裡建立獨立一個衛所——西寧衛,作爲自己統治的中心。
這裡的治理策略,和貴州四川那邊的土司一樣,都是冊封當地部落的首領,利用茶馬互市,使他們相互牽制,爲我所用。
青海都如此,更不要說還在更遠一些的新疆了,那裡基本是衛特拉,也就是瓦刺的地盤,大明一點觸角都沒有。同樣這種表現的,還有西藏。
在這個地區,大明設置了烏斯藏都司,但是其首領就和土司制度一樣,都是當地人世襲,當地的喇嘛、僧人、部落首領等,都接受了大明的冊封,擔任都指揮使、同知、通判等官職,實行羈縻統治。
不過,大明對這一地區的影響,也僅限於此了,最多偶爾當地角逐不下,想到了大明這個主子,然後派官員去調停一下,其他的也就是些互市帶來的影響力了,要說什麼直接的統治和控制,那是一點也沒有的。
對於朱由校這種大政府主義者來說,明明是自己的地盤,自己卻不能做主,這真的比殺了他還難受,故而詞此時真有種揮師西進,踏平那裡部落的慾望。
而這,也是他此刻無比糾結的原因,相較於西藏青海新疆三地的遊牧部族,東北的女真顯得威脅更大。他們雖然被朱由校趕到了齊齊哈爾,但是根基未損,婦女孩童青狀等,合併了科爾沁後,並不見少。
更關鍵的是,他們首領還是皇太極,這個堪稱雄才大略、奠定了滿清入關基礎的人物,讓這樣的人獨自在東北發展了一年的時間,朱由校真的有些不放心。
儘管他已經命令東廠,通過女真內部的眼線,進行了一定的規勸和引導,但對方是否真的會就這麼輕易的動身,往西邊而遷徙,他拿捏不準。
因此,此刻擺在他面前有兩條路,進兵青海,繼而西藏,在當地建立有效的統治。揮師向東,從蒙古入遼東,驅趕女真部族,一路向西。
至於爲什麼向西…….
當年大漢朝兩代,相繼擊敗匈奴後,匈奴中的一部分西遷,最後百多年後,在歐洲出了個上帝之鞭阿提拉,攪得歐洲天翻地覆,屢次進攻羅馬帝國,包圍君士但丁堡,甚至還打到了高盧地區,真的是威風煞氣逼人。
既然當年的匈奴能出個這樣的人物,那女真呢?自奴兒哈赤以降,女真部族真的是除了很多不錯的人物,就比如後世的攝政王多爾袞,還有一些其他鐵帽子王什麼的,資質都不錯,稍加歷練就冒頭了。
後金本就有招募野女真的傳統,而今在齊齊哈爾這些地方呆了一年,想來野女真也不少了,再加上一路西去的磨練,少了中原豐富物質的腐化,女真的八旗定然不會腐化墮落,真的到了西邊,肯定不會安生。
只要想一想,將這麼一個幾十萬的野蠻部族趕過去,充當歐洲的攪屎棍,想必十分的有趣吧。
想着以後,西方一些白皮,腦袋後面拖着一根豬尾巴的鞭子,朱由校幾乎忍不住想笑。
反正西藏、青海等地不會跑,西藏的瓦剌也是一樣,歷史上沒出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最厲害的也不過是清朝康麻子時期的葛爾丹,這還要上百年呢,遠比不上皇太極的威脅來的大。
一個是近患,一個是還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遠憂,怎麼選擇,自然清晰明瞭。
“決定了,揮師西進,進逼女真。”朱由校目光一凝,拿定了注意。
他是軍隊的最高統帥,他的主意一定,軍隊自然跟着動了起來,頓時,整個大青山腳下的營地人喊馬嘶,沸反盈天,裝備、補給、帳篷、軍火等等,一系列的東西被打包裝好,裝上馬匹。
和步兵的後勤帶着許多大車不同,騎兵部隊的後勤全部都是裝在馬上的。他們騎乘兩匹馬,還有多的一匹馬運送物資。當然,那匹馬就是普通的蒙古馬了,並不是戰馬。
若是從這個角度來算,朱由校的人馬也稱得上是一人三馬了。甚至,朱由校還有馬匹多,用來運送一些大威力的火器。比如十來門迫擊炮啊,幾十個類似棺材的‘城門飛’啊之類的。有攻堅的,有破敵的,當真是準備充分。
一個時辰後,十萬鐵騎整飭完畢
嗚嗚嗚!
低沉、蒼莽的牛角號聲,不斷在天地之間響徹,悠揚的聲音,讓南面的歸化城都聽到了,一時間,那裡的牧民和剛剛遷徙來的漢人都不知所措的擡頭茫然四顧。
兩個月的時間雖短,但卻讓歸化城整個變了番模樣,不僅寬闊的外城建立起來,將原來設立在外面的貿易區給囊括進去,就連原來荒僻的土地,都被開墾開發起來。
歸化城外,牛羊遍地,牧民拿着剪刀,正不停的剪着羊毛,而在一些河灘之地,此時已被開墾出來,一塊塊的田地整齊有序,上面是一個個刨好的坑,裡面不知道種了些什麼。
當低沉的號角聲傳來時,忙碌的牧民,辛苦的農民,全都茫然了擡頭四顧,左右望着,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然而他們的努力是徒勞的,直到號角聲消失,他們也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目標。
只能隱約
的確定,聲音好像是從北方傳來的。
北方?
那不是聖皇陛下屯駐的地方麼?一些比較關心當地事情的農民突然想到。沒辦法,身處這樣一個四戰之地,陌生之地,他們不得不關心這裡的安全問題,而且當初官員讓他們過來,也是承諾過,皇帝都在這裡屯駐,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因此對於皇帝的駐紮地,他們還是隱約的知道,此時聽到從那裡傳來的號角聲,心中隱隱泛起了一絲不安。
“不會出什麼事吧?”農民們心中不安的想到,他們在這裡獲得了牛羊,獲得了土地,有了安身立命的房屋,還有了能保證收入的羊毛協議,甚至有的人還在這裡的羊毛加工廠中獲得了好的職務,種種好處,自然讓他們珍惜這裡來之不易的生活,也日日祈禱,陛下能長久的統治這裡。
相較於農民,那些蒙古牧民就要鎮定的多,一直都是半牧半兵的他們,雖然沒有上過戰陣,但也馳騁過草原,知道些規矩,通常這樣的牛角號聲,都是兵馬出動的預兆。
“不知道是那裡的騎兵,希望是哪個黃金家族的大汗來拯救我們的吧。”辛苦剪着羊毛的牧民不爽的想着,然後用不懷好意的目光盯着那些農民看,讓農民們更加不安起來。
“不會真的要發生什麼吧。”漢人農民有些害怕的抱緊了鋤頭,準備等下發生點事時好防身。
牧民們自然不知道北邊駐紮着多少軍隊,但知道此時歸化城都歸了漢人管轄,他們這些小部族的牧民也是一樣,土默特都敗了,他們還能掀起什麼風浪?故而心中不爽這些漢人不用交稅,他們也不敢造次,
只能暗中期待着。
轟隆隆!
果不其然,熟悉的震動從地面傳來,劇烈的震動,讓農民不安,讓牧民驚訝甚至慌張。以他們的經驗,自然能夠大概判斷出這是多少馬匹跑動起來的徵兆。
至少三十萬匹啊!整整三十萬匹駿馬同時踩踏大地,纔會產生這種讓他們腳底板都能隱約感覺到的震動。
然而,這個數據卻讓他們心死若灰,在整個蒙古地區,除了草原共主林丹汗外,幾乎沒有哪個大汗能拿出這麼多的騎兵。
“也許只是大羣的牛羊馬羣吧,肯定不是漢人的騎兵。”牧民心中希冀的猜測道。
隨着震動聲不斷接近,一條黑線在天邊出現,隨後很快擴大,劇烈的奔騰聲響起,如雷鳴般的踩踏之聲不斷。
一批接一批,一堆接一堆的騎兵奔馳而過,帶起大片的煙塵。獵獵招展的日月雙輪旗,確鑿無疑的顯露出這些騎兵的身份。
震驚,極度的震驚。
不論是剪羊毛的牧民,還是鋤地的農民,亦或者趕着牛羊馬匹,帶着全部家當來這裡貿易交稅的小部族,城頭駐守的兵丁和聞訊趕來的官員,都是目瞪口呆的望着穿梭而過的大隊騎兵。
很多人心中因爲歸化城易手而泛起的小心思,在強大的軍力面前,徹底崩滅。
“壯哉,我大明軍士!”城頭,以蒙古行省左參議身份兼任規劃知府的陳鑫,看着城外奔馳而過的騎兵,滿臉的欣慰和讚歎。
【作者題外話】:今天臨時一注意,發現章節號錯了,現在改正了,希望不會影響大家閱讀。先來一章,第二章還在碼,先等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