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謙坐在縣衙大爲頭痛,至到現在,他還未了解到縣衙地下那個恐怖的存在的絲毫信息。但,他感覺得到,那股無名的氣息越來越強,如今他還勉強用正氣鎮壓得住。待過些時日,只怕會更加強盛,到時候只怕是他,也難以鎮壓了,若是那東西出來害人,百姓豈不危矣?
“這該如何是好?”他擔憂地嘆道。
姬忠情看到宋謙如此,便安慰道:“大人不必擔心,得道者多助,相信上天會幫助大人渡過難關的。”
“呵呵……你呀。”宋謙啞然失笑,道:“在沒外人的情況,你直呼我的名字即可,怎麼非要稱大人?”
姬忠情笑了笑,正經地道:“尊卑有序,只要是在縣衙,只要大人穿有官服在身,那就是我的上司,豈能隨便稱呼?這與禮法不合,義父在時……”說到這裡,他的神色有些憂傷。現在應是爲義父守孝的時候,但這又是非常時期,只好暫時不去,待這件事再去行孝。
宋謙見他面色憂傷,便知心思,欲要叉開話題,卻見衙役張龍走了進來。
張龍、趙虎、王朝、馬漢,這四個是親生兄弟,本來他們不叫這些名字,但不知姬忠情從哪裡聽說取這樣的名字可以辟邪,於是便給這四人改了名,聽着怪唬人的。宋謙知道後忍不住笑了出來,叫這樣的名字真的可以辟邪嗎?既然人家當事人都不介意,他也不好說什麼。
張龍恭敬道:“大人,有一個瞎子他說有要事見大人,現在正等……”
“不用了,那人已經來了。”宋謙耳朵一動,笑道。
張龍吃了一驚,不大相信地往外一看,果見那人正往這裡走來,他皺了皺眉,頗有些不滿。同時,對於宋謙更加信服了。如今的縣太爺乃是當朝探花,而且能夠驅邪降鬼,在他的心裡,自然認爲宋謙比孟曉雨更牛。
“宋大人,練就了一雙好耳力啊。”
一個清朗的聲音傳來,咬字清晰,聽着便如大自然的聲音,讓人心神安寧,彷彿迴歸天地之中。
宋謙神色一振,立即站了起來,連忙往外走去,一旁的姬忠情不明宋謙爲何如此,但還是跟了上去。
“敢問先生如何稱呼?”宋謙來到門前,向着來人施了一禮。
來人雖已蒼老,但仍見其面目之清俊,有股鍾天地之靈氣,奪造化之神功的感覺,讓人一望,便覺神清氣爽。
他站在那裡,初看之時便如尋常之人一般,再看便覺不凡,彷彿早已來了,第三眼望去,又感覺只是初到,並沒有絲毫奇特之處。
“奇人,高人!”宋謙心裡大聲的讚歎,但手上的禮節更爲謙恭了。
那人的眼睛睜着,如常人一般,眸子卻沒有絲毫的光彩,顯然是瞎了,聽得他道:“老夫只是一粗人而已,姓氏爲謝,大人不必多禮。”
在一旁伺候的衙役張龍不滿了,之前老瞎子不待他稟報就進來,已有有些不滿,只是大人在旁他不願發泄,可這老瞎子一二再的擺弄,讓他終於忍無可忍了,叫道:“臭瞎子,大人問你名叫什麼,誰讓你說姓了?”
“張龍,不得無禮!”宋謙呵斥,怕張龍魯莽壞了事。
高人不請自來,顯然有計較,說不得與眼下的危機有關。
謝老人輕笑一聲,並不生氣,他將身子轉向張龍,伸手在他的面前一寸的地方摸了摸,並不觸及肌膚。片刻後,便道:“後生,你原名爲張狗子,生來之時,活潑好動,便如小狗一般,因此,家人便與你取這樣的名。只是,你的時運並不太好,老是遭遇一些不應該有的劫難,比如你跟朋友偷看大姑娘洗澡。他們也看了,但遭殃的偏偏是你,最後被人家發現,朋友們跑了,就你被逮個正着……”
張龍聞言登時一驚,臉一下紅了,這是一個多月前的事了,他當時經過一個路口,遇到了幾個好朋友,他們說要帶他去做一件妙事。看那幾個朋友眼神閃爍,目光透露着什麼,他的好奇心一下被勾起了,於是便跟了上去。
他們幾人來到一處破敗牆前,便有人順着牆爬了上去,緊接着他也上去。來到上面之後,帶頭的人帶着他們幾個穿過幾排房子,最後停了下來。張龍一驚,這不是水員外家的房子嗎?沒想到從那裡還可以來到,真愧了朋友幾個,這麼隱蔽的地方都能發現!
可是他們來這幹嗎?張龍暗自疑惑,他老早聽聞水小姐生得花容月貌。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帶着的朋友讓他快來看看,他好奇地走了過去,一看之下,便瞪大了眼睛。
此時,那錦繡的屋內正有一個光着身子的女子在洗澡,那女子皮膚白淨,彷彿上好的綢緞一般,沾了水的肌膚更有一般魅力。他正看得癡呆,忽聞那女子一聲尖叫。
他被這聲叫嚇得回過神,瞧幾個朋友們已經跑遠了,再一看自己,已被水家的下人發現,並有幾個動作快的往房子上來。他被眼前的情景嚇得大驚失色,想要逃跑,不料腳步一滑,徑自摔進了水家。這事要不是孟縣令出面,說了許多的話,又施了些銀兩,恐怕要被人割掉下面的那玩意不可!
現在被這老瞎子一語言中,張龍心中的鬱悶別提多大了,但又不能出言反駁,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宋謙聽聞,想笑卻不能笑,憋得難受,再看姬忠情則要好上許多,看來他早知曉此事。
“呵呵……”謝老人笑了笑,又道:“你這孩子好奇心強,這對於你來說是既是好事,又是惡事。老夫勸你一句,今年的後半年千萬不能好奇心盛,不然你一定會出事的。”
張龍紅着臉點了點頭,而後連忙跑出去了,不知是否聽了進了老人的話。
幾人入屋坐下,並上了茶,簡單寒暄了幾句,宋謙便開門見山地道:“不知先生前來何事?但願宋謙盡得了力。”
見識了謝老人的不凡後,宋謙知曉眼前的老人,定然身懷奇術,有大能力。
“大人謙虛了,老夫此次前來,是爲了結太爺爺時的一樁舊事,確實需要大人幫忙。”謝老人笑着道,一點也沒有高人的脾性和架子,他的一舉一動就如鄰家的長者一般,處處透着一種智慧與關懷。
宋謙聽了老人的話,沒有直接開口答應,而是問道:“不知先生所爲何事?”
“哈哈……好後生!見老夫有異術,沒有曲意奉承,也沒有滿口大話地許諾,謙謙有禮,而不失心智,將來必成大才啊!”謝老人讚道。
宋謙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謝老人也知自己目的,撫着鬍鬚,悵然嘆了一聲,道:“此地不淨,想必大人有所瞭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