劊子手劉雄說到關鍵處,面現恐懼的之色,過了一會兒,他緩了口氣,接着道:“次日,晚上的深夜,那女犯人的厲鬼再次出現,搞得我沒有脾氣,嚇走了又來,實在受不了。於是,我便抱着鬼頭刀睡覺,這樣一來,那女鬼果然沒有辦法打擾我了。我以爲可以天下太平了,沒想到她動不了我的人,開始破壞我家,桌子、椅子、花瓶什麼的,俱被她被弄壞。
我從牀上站起來,拿着鬼頭刀去砍,她便逃去,然後再過來。我劉雄活這麼大,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可恨、可氣的鬼!以爲她這樣鬧幾天,待怒氣消了會離去,不料,她纏我纏上癮了,家裡能被破壞的東西都她破壞了,然後她就去害家畜,往我家裡丟石頭。更可惡的,她去我親朋那裡鬧,到了那裡提我的名字,說因爲恨我所以要折磨他們,一下子搞得沒人敢接近我,鄰居親朋們見了我,就像見瘟疫一般。
就這樣鬧騰了半個多月,我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不僅睡眠不足,身體疲憊,而且女鬼可以在我不帶刀的時候,輕易靠近我,而不懼怕我身上的殺氣。有一次,險些因此掉了性命,以後夜夜睡覺不敢刀離身,但又沒過幾天,我拿着鬼頭刀在手裡,她也不如何怕了。於是我明白了,她這麼纏着我,不僅破壞了我的家,我的人際關係,更是破壞了我身上的陽氣,只怕再過些日子,她就能輕易磨殺了我!”說到最後,劉雄的臉上滿是憂慮之色。
宋謙聽聞,嘆道:“這鬼竟如精明,真是世間少見。”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這女鬼如此對你,你是不是對她做了什麼讓她死後都不能放下的事?”
劉雄聞言一怔,眼裡閃過一絲異樣。
“如果不想說就算了,那你……”宋謙的話還沒說完,劉雄已經開口了,道:“我在行刑之前要了那女鬼的身子,她還是一個處子呢。”說着,眼裡還露出了緬懷之色。
慕容湘兒一見如此,一腳喘在劉雄的背上,讓他當即趴在了地上。
劉雄從地上爬起,心想,這姑娘的力氣也太大了吧。
宋謙見此沒有阻止,他看了劉雄一會兒,只讓劉雄渾身不自在,隨即道:“我教你一條保命的法子。”
“大人請講!”劉雄心裡一喜,大感宋謙不凡,年紀輕輕能當提刑,果然不簡單。
宋謙道:“平日裡一得閒,便大聲誦讀《正氣歌》,方可何你性命無虞。”
劉雄謝過,連忙記在心裡。
“來人,將這廝押入監牢,看他還有什麼罪行,讓他一併交代了。若是嘴硬,我想你們知道怎麼讓這種人開口。”宋謙淡淡地道。
劉雄一驚,黃豆般的汗珠滾滾落下,他心底清楚監牢是什麼環境,到了那裡不死也脫層皮,“大人,小人冤枉啊。”
“哼!強姦女犯,這也冤枉?”宋謙冷笑連連。
劉雄一下話說了,劊子手與行刑的女犯發生性關係,這是常有的事,只是當地的官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懶得去管這閒事,但若要認真起來,他的確無話可說。
…………
楊善從自己的家走來走去,一直從吃了中午飯走到現在,期間他的小妾來勸過一次,卻被他氣沖沖地轟走了。那是他最寵幸的小妾,以往心情佳時,常要一天與她玩個好幾次才肯罷休,但從半個月前開始,不要說與她歡好,就連她的手都沒碰過一回。
“怎麼辦?怎麼辦?”他停了下來,額頭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汗珠,看了一眼院外的天色,太陽已然在朝西,再過不久,恐怕天就要黑了。
他看着天色,臉上露出恐懼的面容,決然道:“不要這張老臉了,俗話說,好死不如懶過着。人若連命都沒了,要這張破臉,有個蛋用啊!”
“來人,給我備上禮品,我要去拜會一下新上任的提刑。”
…………
將劉雄帶下去之後,宋謙剛喝完一杯茶,就有衙役進來報告說,通判帶着禮品過來拜訪。
他累了大半天,本想過後堂歇歇的,但現在看來是不行了,於是讓下人備了茶,親到門外迎接去。
宋謙帶着笑臉,走上前去,拱手道:“這是什麼風把楊大人吹來?哈哈,快快請進,宋某已備了好茶,咱們一同品品吧。”
“那就幸不榮命了。”楊善從說道。
後堂。
兩個分賓主坐下,寒暄了一陣,無非是早聽聞宋大人之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凡;我們要做好所轄的職責,替朱潮平大人分憂等等。
又說了一陣子話,見左右沒有下人,楊善從便將屁股挪向了宋謙右邊的位置,兩人之間只隔了一個小桌子。
宋謙好奇地看着他,這人三十多的年紀,長算是俊郎,只是一開口就是官場的圓巧話,聽着令人不真實。
“宋老弟,我常聽朱潮平大人提起你,他家的兒子的那事就是你擺平的,哥哥聽了對你真是又敬又佩,人間治下有方,鬼界也能縱橫,真乃奇才!”說着,楊善從對宋謙豎起一個大拇指。
宋謙笑了笑,已然知道對方要幹嘛了,難怪,他剛上任就過來拜訪,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楊善從見宋謙只是笑呵呵的,也不說話,心裡暗罵小狐狸狡詐,但口裡還誇着人家的好,“咱們兄弟一見如故,老哥我就有什麼說什麼了,最近啊,老哥遇到點邪事,搞得我睡都睡不好。你看我的眼睛……”說着,指向自己的眼睛。
果然,宋謙他仔細一瞅,見他眼裡有着血絲,人的精神也不是太好,像是在強打精神一般。
“你這是……”宋謙問道。
楊善從搖了搖頭,“我楊某平日踏踏實實做人,不知怎的就惹來了禍事,從半個月前起,每天深夜都會有厲鬼出現在我夢中,不斷的折磨我。我聽說穿上官服能夠邪祟不侵,於是便穿着官服睡覺,這樣一來,果然沒有噩夢,一覺就到了天亮。可是,我總不能天天晚上穿着官服睡吧,連男人的正常需求也不能解決,這這……這也太憋屈了。可只要一脫下官服,便不斷有噩夢出現,一個接着一個,好像不嚇死我不罷休似的!”
說完,過了一會兒,見宋謙沒有答話,只是沉着個臉,在那兒看着他。他感覺不對勁兒,試探着問道:“宋老弟,你你說老哥這事,你有辦法嗎?哦,對了,老哥糊塗了……”從袖裡掏出了一沓銀票,便往宋謙這邊塞。
宋謙一把推了,站起身道:“楊大人,宋某隻是一介書生,不懂什麼驅邪降鬼的事,你找錯人了。若要尋覓大師,請到街上去吧,城南的街頭可是一大堆……”
楊善從見此,苦着臉道:“宋大人,你怎麼能拒人千里之外?朱潮平大人的事就是事,我楊某的事就不是事了?”
說到後面,他有點生氣,心想,本來以爲你是個懂事的,沒想到如此桀驁自恃,朱潮平官兒大,你就給辦,是不是嫌我官小?
宋謙見楊善從滿臉的不快,他權當沒有看見,道:“天色不早了,楊大人請回吧。”
楊善從一聽對方直接下了逐客令,便憤憤然就走,沒走幾步又折回來,拿了自己的禮品,然後大步走了出去。
“自作孽不可活!”宋謙輕聲說了一句,正準備離去,只見楊善從又提着禮品從門口走了回來,將禮品重新放在桌上,而他的人則直接坐在那裡,接着又發生了令宋謙瞠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