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沒好氣的嗤道:“這算什麼天賜良機,娑秋娜不能成爲王爺側妃,更不可能成爲後宮妃嬪,誰有這個本事和能耐去驗證她的處子之身。”
紀綱神態得意起來,“錯了,這恰好比成爲側妃更好,難道二殿下真想娶娑秋娜回王府,我北鎮撫司兄弟的瞭解不差的話,若是娑秋娜到了您的王府,二殿下你怕是要夜不能寐。”
夜不能寐有很多種。
但紀綱說這種顯然不是夜夜笙簫的夜不能寐。
朱高煦臉色凜然,“確實如此。”
哪敢娶娑秋娜?
大明天下,就是父皇都不敢把娑秋娜弄到後宮去,這個女人長得美是優勢,但也是一柄雙刃劍,是殺人不見血的毒藥。
何況她還有十一個死士。
北鎮撫司沒少在這十一個死士手上吃苦,當初因爲張紅橋的事情,北鎮撫司折損了多人,卻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不敢說。
因爲這事,紀綱、莊敬、袁江李春等人沒少掏腰包息事寧人。
紀綱陰惻惻的道:“剛纔二殿下說,你請立娑秋娜爲側妃的事情,是黃昏勸諫後陛下打回來的?”
朱高煦點頭。
紀綱一拍大腿,“那麼殿下沒有想過,黃昏爲什麼要勸諫?”
紀綱哈哈一笑,“沒錯,這事如今滿城沸沸揚揚,不管黃昏勸諫的初衷是什麼,我們都可以讓他有口難言,畢竟當初出使安南時,我們的人確確實實知道了黃昏和娑秋娜之間的事。”
朱高煦恍然大悟,“你是說利用此事發酵,把黃昏逼到明面上來,說他早就和娑秋娜在一起,所以才公然反對我立娑秋娜爲側妃,安他一個大逆之罪?”
這其實不算罪。
畢竟黃昏在前,朱高煦在後。
但不要小看文人。
像陳瑛這樣的人,分分鐘說一番長篇大論,到時候黃昏別說搶天家女人的罪名,謀逆的大罪都可能被掛靠在身上。
朱高煦心思電轉,“此計可行!”
紀綱起身,“那我們分頭安排,雙管齊下,就算他躲得開你這邊的計劃,也躲不開軍器監的伏擊,這一次一定要讓黃昏永無翻身之日。”
朱高煦大笑,“善!”
身心驟然清爽了許多,覺得這燥熱天氣也涼快了不少。
……
……
朱棣先一步回乾清殿。
黃昏在軍器監呆了大半日,和洪繼來以及軍器監監正、監丞商討了許久,又在軍器監吃了午飯,直到熬到傍晚時分,才最終初步定下將繩發改爲燧發的實驗計劃,明日過來再詳細制定章程。
黃昏出了軍器監,估摸着許吟早得到通知,應該從午門直接回了黃府,黃昏也不打算去找他來護衛,直接從軍器監回家。
暗想着也怕沒這麼邪乎。
身邊就這一次沒人就會有人刺殺,那也太不科學了。
枯藤老樹昏鴉,小橋流水人家,古道西風瘦馬,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行在路上。
這裡雖然是繁華京畿,但所謂的繁華其實是相對的,偌大的京城,也有荒涼之處,尤其軍器監的位置本就偏僻,需要路過雞籠山。
而雞籠山那邊幾乎很少有人住,最熱鬧的便算雞籠山附近的國子監。
也就是相對熱鬧而已。
天色將暮。
黃昏忍不住快走了幾步,還是怕出事。
哪料眼前倏然一花,一道身影橫空出現在眼前,笑意吟吟的看着自己,深邃的眼眸,柳葉飛眉,一身長裙在落日昏黃下飄飄,長髮挽髻香鬢如雪,凹凸嫋娜的身姿風情萬般。
心中一跳。
臉上剛浮起笑臉,還沒出聲,就被她一把摟過去,旋即耳畔風起,騰雲駕霧一般顛簸着不知道去向何處。
想說話,張嘴灌風,吱吱嗚嗚。
旋即猛然想起她也聽不懂,索性安靜的等着了。
生活就是這樣。
不能反抗,那就愉快的享受。
鼻尖幽香鑽入心扉。
挺好。
片刻後倏然停滯,黃昏這才得以站立,不用想,應該是雞籠山上,畢竟能感覺到一直在上山,這個時候的雞籠山也沒人。
黃昏站定,氣定神閒的看着將自己劫掠到山上的人。
笑意吟吟。
發現站在眼前的不僅有烏爾莎,還有娑秋娜以及兩名容貌姣姣的女子,訝然問道:“要見我也沒必要用這種手段吧。”
娑秋娜笑了笑,“怕別人說閒話。”
我還不是擔心你老婆吃飛醋,纔出此下策。
黃昏點頭,“怎麼着,有事?”
娑秋娜點點頭,“近來坊間傳言,說大明二殿下請大明天子立側妃,而這個側妃人選就是我,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黃昏也點頭,“有。”
娑秋娜頓時一臉憂愁,“我不想嫁給他。”
黃昏繼續點頭,“所以呢。”
娑秋娜嫣然一笑,“所以大官人你能不能幫我。”
黃昏狡黠一笑,“我有什麼好處?”
娑秋娜語結,她不知道自己有什麼籌碼能讓黃昏幫忙。
黃昏也不逗她了,道:“放心吧,這事我會安排,我向你保證,在大明天下,只要你不願意嫁,沒能讓強娶你,但相應的,你需要付出代價,就是我需要用人的時候,你麾下十一個——哦不,除了烏爾莎,其餘十個死士都要來幫我。”
娑秋娜果斷點頭,“好。”
黃昏頷首,“那就這麼說定了,不過話說回來,娑秋娜,我一直有點好奇,你來到大明後,現在究竟是什麼想法。”
咳嗽一聲,“你麾下這十一個女子總不能一直跟着你顛沛流離,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我可以爲她們提供安身之所。”
咦,想通了這三個字很內涵啊。
娑秋娜瞠目結舌,“大官人你好大的胃口。”
黃昏哈哈一樂,“你想多了,我只是在幫助你們而已,這是我的一分惻隱之心,畢竟她們也是人,也該有她們自己的生活。”
娑秋娜嗤笑,“牌坊。”
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無恥。
黃昏看了一眼烏爾莎,溫柔一笑,旋即轉頭對着娑秋娜一臉正經的搖頭,“不,你錯了,我這不是在給自己花心找藉口,須知我對妻子的愛情不會因爲歲月而褪色,無論怎樣,錦姐姐都是我這一生最想呵護的人。我這樣做,只是想讓告訴烏爾莎,她和她的過往,我都尊重,而她的未來,有我,她和她在意的人和東西,我都會幫她守護。”
因爲她是我黃某人的女人,有感情的女人。
這是身爲男人該有的擔當!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