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和筠兒打情罵俏,一路無事的回到海津碼頭,負責襲擊瑞豐珠寶行的張玉等人已經先一步歸來。
野哥和筠兒一起跨進船艙,見渾身是血的張玉正和谷允一起站在碼頭上焦急等待野哥等人歸來,看到野哥僅帶着四個兄弟以及筠兒歸來,張玉不覺吃驚道:
“野哥,怎麼只有這幾個人回來?是不是……”
“啊,沒事。大家全都好好的,沒有一個兄弟受傷,說說你們的情況。”
“可是……我怎麼沒有看到馬雲兄呢?”張玉見野哥說得輕鬆,但並沒有看到馬雲等六人的身影,不覺依然一臉的狐疑。
“是這樣的,爲了能夠尋到靜奈的蹤跡,我們故意放走了幾個倭賊,而馬雲兄和另外五位兄弟遁地追蹤去了。”
“原來是這樣啊。”張玉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道,“今天我帶着十位野人幫兄弟找到了瑞豐珠寶行之後,發現他們今天沒有開張,而且店中珠寶等值錢的東西也都轉移到了別的地方,後來我們就翻牆進了珠寶店的後宅尋找徐次郎,沒想到一下子落入了他的圈套。”
“什麼圈套?”
“一個手持倭刀的倭人見我們進院之後慌慌張張就往蓋着四面房的後院跑,當時我們也沒有多想,於是就追進了後院,沒想到那倭賊一轉身就進了一座大房子中,就在我們想要追進大房子時,四周大概有十幾個連弩手對着我們就放箭……”
野哥見張玉一臉痛苦的表情,就知道肯定有傷亡,但是,面對連人數多少都不知道的對手,誰又能保證不傷亡呢?所以野哥沒有衝張玉發火,而是走過去用手拍了拍張玉的肩膀,然後平靜地問道:“傷了幾個弟兄?”
“由於當時是被倭賊打了個措手不及,所以……所以有四個兄弟受傷,也有一個兄弟慘死在了箭下……”
“你們一共殺了多少倭賊?龜田次郎有沒有被抓到?”
“後來我帶着兄弟們撤到一個弩箭射不到的地方,併成功引誘倭賊衝出來與我們肉搏,伏擊我們的倭賊一共十六人,除留活口一人之外,其餘倭賊全部被我們殺死,只是,沒有找到龜田那個王八蛋。”
“難爲你了,兄弟!在沒有敵人兵力以及地形等各方面信息的情況下,能以十一人之力殺倭賊十五人,生擒一人,已經是最大的勝利了,所以,你也不要自責。”
“謝謝野哥理解,但是,死傷五位兄弟,張玉難逃其咎!請野哥以幫規處罰。”
野哥見張玉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便在心中敬重張玉是個漢子,不過,如果要想真正使野人幫興盛起來的話,賞罰分明是一定要做到的,但眼下當務之急是先安撫受傷兄弟的心,於是野哥就起身說道:“有沒有責任的問題等一會兒再說,不知道受傷的那幾位兄弟傷勢怎麼樣?快帶我去看看!”
谷允見野哥急着去慰問受傷的兄弟,於是便大爲感動:“謝謝野哥能把幫中兄弟時刻記掛在心上,谷允能跟隨野哥鞍前馬後,實在是三生有幸,不過野哥請放心,這次受傷的四個兄弟所受都是皮外之傷,亦沒有沒有傷及重要部位,剛纔我們已經給他們處理過傷口,他們現在正在船艙中休息,看情況應該沒有任何問題,剛纔我在前面碼頭街上臨時找了兩間客房,野哥還是先去那兒休息一下,吃些飯,然後回頭再看他們不遲。”
“這叫什麼話,兄弟們受傷就等同於我野人受傷,哥必須去看看!”
野哥說着就跳上那艘大船,撩起艙簾就步入艙中,坐在船艙中休息的野人幫兄弟一看野哥進來,立刻起身歡迎,野哥向艙內掃了一眼,見其中四個人或胳膊或肩頭被白色的繃帶包紮着,於是就大踏步上前手握四個人的手關切道:
“讓兄弟們吃苦了,野哥承擔所有責任,如果我先派人摸清瑞豐珠寶行的具體情形的話,憑藉兄弟們的身手,絕對不會掛彩。不過,據說兄弟們在極其不利的情形下勇如猛虎,不但殺敵一十五人,而且還成功生擒一人,野哥爲你們驕傲!”
“爲幫主效力,我們雖死猶榮!”
“謝謝!謝謝兄弟們信賴!哥代表中毒的天下英雄謝謝各位兄弟,有你們這樣的好兄弟並肩作戰,本幫主相信咱們一定可以抓到靜奈拿到解藥醫好江湖羣俠,當然,相信江湖羣俠被我們解救之日也一定是我野人幫威信立於天下之日,因此,爲了江湖羣俠早日康復,也爲了我野人幫的未來,咱們還要進行更艱苦的奮鬥,我們要勇往直前,決不後退!”
“勇往直前,決不後退!!”
“據說我野人幫名譽幫主已經制定了一套獎罰制度,待咱們這次任務完成之後,我們一定會論功行賞!至於今日,我先拿出一些銀子簡單犒勞一下兄弟們,所有兄弟一人一百兩銀子,受傷的四位兄弟外加五十兩,今日犧牲的兄弟,我們一定要買一口上好的棺材將其好好安葬,另外,在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本幫主會親自派人到他的家中送上紋銀五百兩作爲撫卹……”
“筠兒,”野哥激情演講完畢,一轉身望着筠兒道,“這是昨日從靜奈手中搶回的銀票,拜託你暫時給我們當一下現金保管,讓谷允兄暫時做我野人幫追倭行動組的賬房先生,以後咱們用錢的地方會很多,所謂沒有規矩不能成方圓,所以,咱們以後的收支情況都要明入冊,細算賬,這樣才能保證不至於亂了後勤供給。”
筠兒見野哥此時沒有半點兒玩笑,當然,此時似乎也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所以筠兒看了一眼野人幫的二十幾個兄弟道:“我暫時給你們當一下現金保管也行,只是不知道你們野人幫的兄弟信得過信不過我。”
“我們當然信得過筠兒姐了。”鬼機靈的小五一看筠兒這樣說,於是就笑道,“這銀子本來就是野**哥繳獲得來的,按理應該屬於野**哥,如今野**哥把銀子拿出來充作公用,既然野**哥相信你,我們兄弟們有什麼不相信你的,再說了,據小弟觀察,別說銀票了,就連筠兒姐遲早也會是野**哥的,所以,銀票在你身上就等於在野**哥身上,在野**哥身上就等於在野人幫,既然銀子在我野人幫,我們兄弟還有什麼信不過你的呢?兄弟們說是不是呀?”
“小五說得對!筠兒姑娘都是我們野人幫主的,我們當然相信筠兒姑娘了!哈哈哈哈哈——”
“你個小屁孩!看我不宰了你!”筠兒被大夥笑得不好意思,追上小五就是一頓狂揍。
野哥不理會筠兒如何嬉鬧,而是一轉身衝谷允施禮道:“谷允兄,剛纔也沒事先跟你商量,就把後勤的擔子交給你了,唐突之處還望谷兄原諒則個。”
谷允一看野哥說得懇切,慌忙還禮道:“幫主說的哪裡話,幫主將此任務交由谷允打理,那是對谷允的信任,谷允感激還來不及,哪裡會責怪幫主?”
“那好!事情就這樣定了。一會兒你和筠兒一起先把我剛纔許兄弟們的銀子給發了,然後再到城裡找一處豪華一點兒的客店,讓兄弟們舒舒服服洗個澡,睡他個痛快覺……”
“野哥,咱們明日是不是就要開往八仙桌子一帶和倭賊決一死戰了?”
張玉見野哥一再安排谷允今晚務必安頓好兄弟們,甚至話裡行間並不反對兄弟們去花街柳巷享樂一番,於是就猜想野哥明日可能會有大動作。
野哥拍了拍張玉的肩頭,算是默認,然後突然問道:“張兄,你們抓的那名倭賊審問了嗎?”
“你回來之前,我和谷允簡單審問了一下,只是並未問出什麼所以然來,大致就是江湖羣俠中的毒只有靜奈能解,婉兒說是要嫁給倭國什麼第一勇士之類,至於靜奈的蹤跡,就不得而知了。”
“那倭賊再哪裡,咱們去看看。”
“就在艙底的甲板上,我帶你去。”張玉說着就帶領野哥往船尾走至一個向下的木梯口道,“就在這下面。”
點上火把,順着木梯走到作爲倉庫用的艙底,野哥一眼便看見昏暗的角上一動不動躺着一個人,於是就舉着火把上前觀看。
“起來!我們野**哥有話要問你!”張玉上前就是一腳,可是那人仍然一動不動躺在那裡。
“算了,咱們還是別問了。”野哥衝張玉微微一笑道。
“怎麼能不問了呢?”
“人死了還有什麼好問的?”
“死了?他媽的!”張玉一伸手抓起那人,這才發現那人早已斷氣多時。
“他媽的,這身上連一處傷口都沒有,怎麼可能會死呢?”張玉仔細查看了一下那死去的倭賊,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傷口。
“他是被人掐死的。”
“被人掐死的?”張玉向那死去的倭賊脖子上一看,這才發現那倭賊的脖子上有一道紅腫的掐痕。
“難道我們幫中出了內奸?”張玉一臉狐疑地望着野哥。
“應該不是我幫中之人,剛纔有人潛水至我們船尾,趁我們的人麻痹大意而爬上船並進來把人掐死的。”
“你怎麼知道的?”
“因爲你我剛到艙口時我就見有一道水痕順着木梯一直向下,等咱們順着木梯下到艙底時,我發現水痕延伸至此人身邊後在艙底印了一大片水痕……”
“唉!都怨我粗心!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又被弄丟了。”張玉十分懊惱地捶着自己的腦袋,同時又撒氣地朝那死去的倭賊身上很踢了幾腳。
“張兄不要氣惱,哥倒覺得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未必不是一件好事?野哥你有沒有搞錯?!”
“我當然沒有搞錯,既然有人前來滅口,就說明倭賊一直在暗中監視着我們,既然倭賊監視着我們的行蹤,那我們就好辦了。”
“野哥的意思是咱們可以故意引他們上鉤?”
野哥見張玉會意,於是便嘴角輕挑笑道:“今晚咱們就演一出好戲給他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