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嚴這一溜話說下來是真心累。
不過也確實爽!
滕華濤導演喊了“卡”之後帶頭鼓起掌來,這一段戲肯定會成爲這部電影裡的經典片段。
楊嚴表現得可以說是很完美了。
劉亦茜有某個時刻真的覺得自己就是電影裡的那個黃小仙,瞬間就被王小賤的一頓神操作給治癒了。
她眼神晶亮地看着楊嚴,也跟着大家使勁鼓掌。
咳,在楊嚴都快受不住大家一句接一句的誇讚的時候,滕導拯救了他,讓他們準備下一幕戲。
想到下一幕戲,劉亦茜忽然就覺得好笑,並且有一點小期待。
因爲下一幕戲特別好玩,楊嚴要“撒嬌賣萌”了,而且是對她。
楊嚴就有點難受了,真的,一些女性化特徵,他能夠自我欺騙,說是在爲演戲而犧牲,可是接下來這幕戲也太女性化了吧。
他這麼和劉亦茜說的時候,劉亦茜反駁道:“撒嬌怎麼就是女性專有的了?男生也可以撒嬌呀。”
是……是嗎?
楊嚴表示不行也得行啊。
換了個場子,這邊是王小賤和黃小仙的工作場地。
導演喊開始後,楊嚴坐在轉椅上,一扭腰,手一撐,他就從自己的工位上挪了出去。
他坐在轉椅上,上半身前傾,手趴着牆,臉貼着牆,就直勾勾地盯着劉亦茜看。
劉亦茜視線離開電腦,從工位上偏頭去看,愣了下,才說臺詞:“幹嘛?”
楊嚴不說話,臉上帶點小委屈,用腹腔發着音,“嗯……嗯……嗯……”,就特別像對主人晚歸不滿的小狼狗,正一邊不滿地“咕、咕”嗚咽,一邊用澄亮的大眼睛盯着主人看。
有點、有點萌啊,也有一點點不習慣,劉亦茜心裡一抖,很自然地說出來了下句臺詞,“嘶,幹嘛呀?”
楊嚴也不回話,繼續“嗯……嗯……”地用腹腔發聲。
劉亦茜見他不答話,扭頭看回了電腦,不理他了。
楊嚴加大了音量,“昂……啊!”還用一隻手撓着牆。
他見對方再次往他這邊看過來,才語氣虛弱地說道:“房東的兒子要結婚,他把長租給我那房子,要收回去當婚房使。”
黃小仙聽到王小賤這麼說,下意識得把身子往工位外挪了挪。
楊嚴嘆口氣,搖頭喪喪地哼哼道:“晴天霹靂啊!”看着黃小仙,他開始套路,先把責任扔對方身上,道:“唉,你說我幫你幹完混/蛋事,爲什麼這報應落我腦袋上啊?”
王小賤有心和黃小仙合租一屋子,所以想法設法套路她。
“別那麼悲觀嘛,換換環境,換換風水啊。”
他繼續套路,“我能不悲觀嗎?我要不在那住兒,我就得在大興租一兩居,每天早上四點半就得起。要不然就得在國貿附近跟四個大老爺們合租一陽臺,多慘吶!而且他們的合租信息還特氣人,你過來看看。”
楊嚴這段臺詞也說得特別快,可以說,在整部電影裡還有好多段這樣語速超快的臺詞。
劉亦茜湊過去,看他的電腦。
楊嚴指着電腦,一字一頓地讀要求,“希望你能有幽默感。怎麼着?我每天下了班還得在客廳說一段單口相聲才能睡覺啊?”
黃小仙完全沒查覺到王小賤的居心,還幸災樂禍地給他出主意:“我覺得吧,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你去抱着大老王的腿,哭上它一個小時,讓他把咱們的茶水間分給你住了~”
大老王就是他們公司的大老闆,楊嚴哼道:“看你那過河拆橋的薄情樣。”
“好,卡。”
楊嚴鬆了口氣,憋死他了,感覺他剛剛演得那部分特別符合一個詞“小奶狗”……
果然,下戲之後,大中午的,忽然好多小姑娘過來問他要簽名,還一個個的都用母性的目光盯着他猛看,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現在的姑娘都怎麼了?
就不能喜歡大狼狗嗎?!
呸,就不能喜歡大男人嗎?
中午吃過飯,楊嚴就回學校上課去了,今天下午沒楊嚴的戲,拍攝的是主角黃小仙的單獨支線。
在燕京拍戲就是這點方便,他還能時不時地回去上個課,考個試,一轉眼的,這日子過得真快,馬上就放寒假了。
今天有一場考試安排在下午,考完試,楊嚴和舍友幾個一起出去聚餐,被敲了一頓,吃完飯,他也沒讓公司派車接,自己打車回酒店。
明天一大早還有場戲要演,今天晚上不好在學校宿舍住。
下了車,趁着月色,楊嚴繞着酒店外的小花園夜跑。
他總覺得自己最近缺乏鍛鍊,雖然平時也累,但是這種累和鍛鍊還是不一樣。
工作是損耗體力,運動是強健體魄。
胡軼韜都說要幫他辦一張健身卡,最好是讓他練出點肌肉來,因爲下一場戲,他要出演一名軍人。
跑到噴泉那,楊嚴看到一個有點熟悉的身影,好像是劉亦茜。
想了下,他慢跑着往噴泉池那邊去。
“劉亦茜。”
“楊嚴?”劉亦茜轉身看到楊嚴,很驚訝,“你不是回學校了嗎?”
“這不是明天早上還要上戲,乾脆回這邊住。”
劉亦茜點點頭,看一眼小噴泉,忽然問楊嚴:“你知道今天微博上的事了嗎?”
微博?楊嚴看劉亦茜一眼,很隨意道:“我知道啊,你的黑粉轉移陣地了,去微博上黑你了。”
劉亦茜沒想到楊嚴說得這麼直接,一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你,你覺得他們說的那些是真的嗎?”
楊嚴挑眉,反問她:“那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我……真真假假,說不清的。但是,我沒有做過任何違反道德的事情。”說到這,劉亦茜忽然擡頭,晶亮的眼睛直視楊嚴,問他:“你信嗎?”
楊嚴搖搖頭。
劉亦茜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心裡有點失望,轉身就想離開,然後就聽到楊嚴清朗的聲音在後方響起:“我只相信我看到的東西。”
她腳步一頓,停下來想聽聽楊嚴還會說些什麼,內心有些期許他說些什麼,但實際上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聽到楊嚴說什麼。
楊嚴卻不再說話了。
劉亦茜有些黯然地離開,背影稍顯單薄。
楊嚴看着她遠走的身影,若有所思。
見她走得有些遠了,才慢慢地踱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