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三兒擺擺手:“少忽悠我,我可不信你那一套,這地下世界的事,你絕對不如我瞭解,那夥人絕對是有機會捅刀子絕對不會扇巴掌的住,我纔不會拿着小命開玩笑。”
說話間手下人已經把斗笠送了過來,程孝廉和謝三兒這才往怡然別居走去,到了跟前,謝三兒一掀斗笠,門口的人都樂了。
“三爺,你可是有日子沒來了,我們大爺說了,要是你再不來我們可要上門請你去了。”
“怎麼,欺負人有癮是吧?”
“三爺別跟我們開玩笑了,主要是裡面的那位奶奶這兩天又不安分了,你要是不把城中的情況給她擺明了,她也不死心啊。”
謝三兒倒是有點納悶了:“怎麼?又給你們惹麻煩了?”
“誰說不是呢,前兩天剛託了一個送飯的廚子把信偷送了出去,給什麼親信,哎,這世道誰還看以前的人情?信當天晚上就到了我們大爺的桌子頭,我們幾個都被打了一頓不說,那個廚子都被大爺拉着到了那位奶奶跟前,直接就把腦袋給切下來了。得虧那位奶奶也是見過世面的,要是尋常人,只怕就得給嚇瘋了。”
謝三兒撇撇嘴:“那就是個女人,就算有再大的不是,也是城主的遺孀,你們這樣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喲,叫你一聲三爺你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要是以前,你說話我們還湊合着聽兩句,現在嘛,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就少操這份心吧。”
謝三兒苦着臉,也沒什麼好辦法,以前憑這倆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他能敲斷了他們倆的狗腿,但是現在不比從前了。
他咳嗽一聲就要往裡面走,門口那倆人伸手一攔:“哎,這是幹什麼的?”
程孝廉憨笑一聲:“我們老爺家裡的跟班都跟人跑了,就剩我一個了。”
兩個人笑了一聲:“人家都識時務,就你小子傻,你看看以前從來不帶你出門,現在想起帶你來了,你進去幹什麼去?在門口待着!”
謝三兒撇撇嘴:“那可不行,要是到了裡面你們要暗害我怎麼辦?帶個跟班的好歹也能多一分膽氣。”
“呵,這可不像是三爺你說的話,想當初一把大刀砍遍城西的時候,可沒見你這麼膽小。”
“你們倆該不是擔心我偷偷把信帶出來吧?”
“哈哈,三爺,別說是信,你就是把人帶走了有用麼?我們哥倆相信你是識時務的,你也別讓我們爲難。”
謝三兒悄悄遞出了一張銀票:“哥幾個都知道,現在銀子對我倆說沒什麼用處了,我拿銀子買個心安,哥幾個給我最後一個面子成麼?”
那兩個人彷彿很享受曾經的一方霸主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伸手接過了銀票:“走走走,我們哥幾個就當可憐你了。”
說着一擺手:“走吧走吧,我們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給你一個面子,也好讓裡面那位奶奶死心。”
程孝廉進了門笑了一聲:“三爺,你這面子可還不如一張銀票呢?”
謝三兒撇撇嘴:“人情冷暖,我們這些混黑路的,面子這種東西,今天能給你擡到天上,明天就能給你砸到地上。不必太在意誰怎麼輕賤你,誰笑到最後誰笑得最好。”
程孝廉哈哈笑了一聲:“我覺得你不去寫小說實在是太可惜了。”
謝三兒還沒問什麼意思,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了陣陣哭聲,哭聲很雜,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
謝三兒眉頭一皺,快走了幾步到了一間屋子前面,屋子前面有幾個僕婦在聊天,看樣子根本不關心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估摸着就是裡邊的人上吊了她們也沒什麼心情搭理。
程孝廉咳嗽一聲,那幾個人看了眼來人,不屑地笑了聲:“喲,裡邊的奶奶別哭了,你的親人來了。”
謝三兒惡狠狠地看了她們一眼:“你們幾個人記住了,早晚有一天三爺找上門去,非得讓你們知道城西謝三兒的能耐!”
“哪裡的落水狗在叫?哎呀,這不是鼎鼎大名的謝三爺麼?我們可聽說了,你家的人可都跑得差不多了,怎麼?跑到這兒來跟裡邊的奶奶搭夥來了?”
謝三兒臉色一變就要上去抽她們,程孝廉伸手攔住了他:“先辦正事。”
那幾個人不屑地看了謝三兒一眼:“還把自己當爺呢?我跟你說,你這輩子是沒機會當爺了,我們姐們等着看你滅門呢?”
謝三兒沒有搭理他們,轉身走進了屋子裡,程孝廉苦笑一聲,心說這種事本以爲只在大明境內有,沒成想,這兒人和人都沒什麼分別的。好像她們還更刻薄一些。
到了屋子裡面,程孝廉一看,謝三兒已經跪在了一個婦人面前,那個婦人面容姣好,只是臉色憔悴,懷裡還抱着一個孩子,也就兩三歲的樣子。
謝三兒頭頂在地上:“謝三兒無能,讓你受委屈了。”
那個婦人擺擺手:“算啦,我也算是看明白了,這件事誰都不怪,就怪那個沒良心的餺飥,所託非人,他瞎了眼,受苦的卻是我們母子。”
謝三兒咳嗽一聲:“他們說前幾天你把信傳出去了,給誰傳的?”
“索計。”
“嗨,這件事怎麼不跟我商量一下?”
“我看你好長時間沒來了,還以爲你。。。。。。”
謝三兒嘆了口氣:“這個索計,不光背叛了你,也背叛了他的家族,他的家族現在都在大牢裡待着呢。”
婦人眼神憤恨:“餺飥這個混蛋,找了這麼一個人託付,真是沒長眼!”
程孝廉在一邊看着乾着急,只能咳嗽一聲,謝三兒猛地想起來還有他,立刻開口說着:“我有個辦法能幫你和小公子。”
“都這個時候了,還猶豫什麼,趕緊說。”
“這位,是城外來的人,他能幫公子,只是要求公子以後能夠聽他的吩咐。”
婦人露出了狐疑的神色:“三國的故事我也聽唱戲的說話,且不要說他有沒有這個能力,要是有,到時候我們母子成了荊州蔡氏該如何是好?”
程孝廉笑了一聲:“荊州蔡氏,好歹還有劉景升留下的文武羣臣,雄兵數萬,你除了一個要死的謝三兒,好像什麼都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