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聽到了這句話之後毛若苓的臉色變得蒼白了一些,然後點點頭:“那我先去看看那位姐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沒有。”
看着毛若苓離開了營寨,楊有財苦笑一聲:“殿下,你這腦袋是不是堵住了,這種事怎麼能當着她的面說呢?”
程孝廉笑了一聲:“她是什麼人?爲什麼不能當着他的面說?”
楊有財愣了一下:“難道殿下沒有那個意思?”
“太祖皇帝留有遺命,外戚不得入朝爲官。再說了毛姑娘未必有那個意思,他家裡的人倒是意思很明顯,我可不想被人真的當成種馬估價。”
“這個,其實沒這麼嚴肅,反正殿下到時候三宮六院,隨便給她個妃子的名號也就是了。這樣還能拉攏毛家何樂而不爲呢?”
程孝廉面露慍色:“我不是說過了,不要把我當成種馬,我已經爲了大明犧牲了全部了,總不能連色相都犧牲了吧?”
“還是那句話,殿下又不是隻娶一個,幹嘛在乎這麼多,回頭碰見喜歡的一起娶了也就是了。這也沒有什麼關係的。”
程孝廉知道自己說服不了他什麼,只能應付着:“反正是我第一次娶親總要慎重。”心裡想的是,總歸是先要拖着,要不然真的被他們當成種馬榨乾了。
再說毛若苓,出了營帳只覺得心裡有塊石頭壓着一般,打聽清楚了消息便向着角落的一座營帳走去。
所有人都聽說了這個女子和殿下的關係,現在殿下在他們眼裡已經有了明主的意思,所以誰也不敢無禮,甚至這座營帳周圍都沒有人敢大聲喧鬧。
毛若苓走到了近前看到了周圍士卒眼中對這座營帳的敬畏,心中總有些酸酸的感覺,到了營帳門口輕聲說道:“姐姐在屋裡麼?”
一個聲音嬌柔地響起:“是誰?”
只是憑這兩個字,毛若苓便有了一種自卑的感覺,這個女子的聲音怎麼能如此好聽?
營帳之中走出了一個女子:“你是?”
毛若苓嘆了口氣:“我路過這裡,過來看看,姐姐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麼?”
“不用了,謝謝你們幫助我們父女,我們心中感激不盡。等我父親的傷勢好一點,我們便會離開,絕不給你們添麻煩。”
毛若苓擡頭看去,自己自詡天生麗質,在人家面前竟然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心裡幽幽地嘆了口氣,嘴上卻說着:“姑娘是哪裡人?跟殿下是舊識麼?”
“小妹姓聞,川蜀人,殿下,只怕早就忘了小妹了。”她在入營的路上已經聽到了別人稱呼程孝廉爲殿下,以爲只是他們獨特的稱呼,並沒有往別的地方想。
毛若苓嘆了口氣:“他若是忘了你又怎麼會孤身潛入城中去救你,姑娘的際遇真是令人豔羨。”
這個時候屋裡一個老人咳嗽一聲:“是誰在外面,爲何不進來說話?”
聞姑娘咳嗽一聲:“是一位姐姐,我們正在閒談。”
毛若苓苦笑一聲:“如此便不打擾聞姑娘了,我先回去了,我的營帳就在西北角,你若找我到那裡只管報我的名號就好,有什麼幫得着你的我都願意幫忙。家中還有些留下來的藥材,都是遼東產的,我一會兒差人送些來,幫伯父治病就好。”
“怎敢煩勞姐姐,我父親不過是出城的時候被箭支射中了胳膊,現在箭支已經取出,養上幾天便好了,至於藥材實在是用不到。”
毛若苓有些心不在焉,說了兩句便離開了這裡,聞姑娘走進了屋子裡,他的父親正在木牀上躺着,由於程孝廉的原因,他們的木牀也算是營帳里豪華的了,上面也有幾層棉褥。
聞老頭笑了一聲:“來人是誰啊?”
“是一位不知名的姐姐,不知道爲什麼有點奇怪,有點心不在焉的。”
“傻丫頭,看得出來,救咱們那位少爺身份不低,如今營中其他的女子看到少爺把你帶了過來,能不着急麼?”
“爹,你怎麼也取笑女兒?”
“哎,丫頭,聽爹一句話,這地方不是咱們能待的,這高枝也不是咱們能攀的,等這兩天爹的胳膊稍微能動了,咱們就離開這裡。”
聞姑娘看了他爹一眼:“爹,你說得我都懂,我也不喜歡那個男人,進軍營還帶着女眷,一看就不是好人,咱們還是離他遠一點吧。”
聞老頭苦笑一聲,心中卻唸叨,丫頭你要不是惦記上了人家,人家進軍營帶女眷這種事你怎麼這麼大的反應,這年頭進軍營不帶女眷的人都在書上寫着呢,誰領兵打仗不帶女眷啊。
但是他嘴上還是說着:“丫頭,等咱們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爹託人給你找個讀書人,爹雖然讀書不多,但是一入侯門深似海這句話還是聽說過的,現在看着很威風,但是以後全是受苦了。”
“爹,你怎麼總是說這個話題呢?女兒又不想嫁人。”
“呵呵,丫頭大了總是要嫁人的,總不能養在家裡養成老閨女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沒了寶斗城的阻礙,程孝廉已經讓楊有財將手下的探子全都放了出去,打聽一下孟密城下的消息,得到的消息卻讓他倒吸了一口冷氣。
在袁宗皓竟然帶着四千人開始了正面進攻,雙方足足打了七天,據說屍體已經堆積成山了。
楊有財一邊唸叨着這個消息一邊嘆着氣:“哎呦,袁將軍這一下把咱們的家底都敗沒了。”
程孝廉苦笑一聲:“不如往好的地方想一想,沒準雙方互有損傷。”
“就是互有損傷,人家王都的精銳可是一萬二,咱們只有不到四千,人家傷了四千還有八千,咱們傷了四千一個人都沒有了!”
不過情況倒是沒有楊有財想得那麼糟糕,雙方確實互有損傷,但是袁宗皓手底下可是有一多半人是李定國的精銳嫡系,這些人和吳三桂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更別說碰到了緬甸這些所謂的精銳,只是他們的年紀畢竟有些大了,比不得當初年輕的時候了,不然只怕早就決定勝負了。
不過就算是這樣,緬甸將軍擘藍手下也傷亡了三千多人了,袁宗皓手下也剩了兩千出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