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錦衣衛得到了消息迅速開始行動起來,這些人以前並沒有露出錦衣衛的身份來,但是他們上一次露出了消息說耿尚聯軍要過來抓人已經足夠得到別人的信任了。
在得到了可以要不經意間把這消息是大明透露出來的命令之後,這些人立刻開始行動了起來。
“聽說了麼耿尚聯軍爲了打勝仗在江水之中投毒了,江裡的水不能喝了。”
聽到的人將信將疑,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胡說吧你?耿尚聯軍在下游,明朝的軍伍在上游,耿尚聯軍瘋了纔會投毒,除了能毒到他們自己,還能毒到誰?”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耿尚聯軍那都是旱鴨子,我都聽說了,這些天他們在江邊撲騰着要游水,但是學游水容易,要在水裡像魚一樣滑溜可就難了。他們在水裡根本不是那些在江邊長大的明朝士卒的對手,所以要在水裡下毒,這樣明朝的士卒就不能下水了,他們也能更好地進攻了。”
一個老頭在旁邊嗤笑了一聲:“老漢我活了六十年,從來沒聽說過在水裡下毒能毒死人的,你小子瞎編的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跑着趕了過來:“鄉親們,江水裡邊全是死魚,龍王爺開恩了,咱們趕緊去撿,晚了可就全都順着江水流走了。”
在場的這些人全都直愣愣地盯着他,那個人打量着自己全身上下一遍,沒有發現什麼不妥的地方,撓了撓頭:“你們看什麼呢?”
剛纔還在反駁的那個老頭嘆了口氣:“這魚不能吃了,告訴鄉親們,這兩天不要和江裡的水,實在不行就在村口打口井吧。”說到這裡他又低聲咒罵着:“這幫斷子絕孫的狗東西,早晚會遭報應的。”
他本來還想說些更狠的話,但是想一想他們只是種地的百姓,要是想要對付人家軍伍,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所以只能把話咽回了肚子。
那名錦衣衛又悠悠地說了句:“這件事本來明朝朝廷可以不說的,但是中毒之後還是第一個把消息傳了過來,明朝朝廷的皇上肯定是個好人。”
他沒有暴露錦衣衛的身份,所以說話自然要站在尋常百姓的角度上,所以也沒有稱呼程孝廉爲殿下,而是直接把他叫做皇上。
旁邊立刻有人應和着:“沒錯,上次耿尚聯軍要搶人,就是他們傳過來的消息,明朝朝廷仁義啊。”
老頭哼了一聲:“休要胡言亂語,咱們現在說這種話要是傳出去,非得讓耿尚聯軍的人砍了腦袋不成,你們還想不想活了?都回去種地去,一天天嘴上每個把門的,早晚死在這張嘴上。”
錦衣衛知道再說下去必定會適得其反,所以也不再多說什麼,他要的效果已經達到了,這些百姓知道這件事大明的朝廷做的便好,他的任務就算是完成了,至於其他的事情可不在他的思索範圍之內了。
這一幕幕場景出現在沿江的各個村子之中,瞿塘關上的人可沒有閒心關心這個,因爲半個時辰之前對面小船上人已經開始下水了。關口上的人也不甘示弱,立刻順着繩子跳進了水裡。
只是現在還是他們劣勢,因爲一旦耿尚聯軍繼續投毒,耿尚聯軍的人可以退到小船之上,他們可無處可躲,想要逃回關口可不是一時半會辦得到的。
所以秦越囑咐他們,一旦對方投擲毒藥,他會立刻鳴金,聽到之後不得停留,立刻退回關口之上。
看着水面上冒出的血泡,尚之信看了耿精忠一眼:“再投一次毒藥吧。”
耿精忠苦笑一聲:“尚世兄,咱們再投一次毒藥,今天就不用攻城了,只等着水變得沒毒了就得等上幾個時辰,再說了,咱們的毒藥也沒有這麼多,今天還是真刀真槍地打一次,總歸是要交手的,他們也有了防備,毒藥不見得好用了。”
尚之信有點遺憾:“要是把這些人再毒死,沒準咱們就能安心拆鐵索了。你看看現在咱們可是在巖壁的炮火籠罩之下,多待一會兒就得損失不少弟兄。”
耿精忠嘆了口氣:“城上的守軍絕對不是吳三桂說的山賊,咱們倆應該是被他坑害了,他肯定是吃過虧的,才把咱們弄到這兒來。”
尚之信這個時候也有點反應過來了:“沒錯啊,要是深山裡邊鑽出來的人,怎麼可能擋得住咱們兩家的攻勢。”
“所以咱們要把以前高高在上的心思扔到一邊,安安穩穩地跟他們打這一仗,我相信他們瞿塘關這裡有精兵,四川境內未必有這麼多人,咱們打贏了這一仗,四川之戰就贏了一半了。”
看着水裡不住地冒出的血泡,耿精忠搖了搖頭:“咱們的人還是差些火候,估計在水裡不見得是他們的對手,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新兵總要經過洗禮才能變成老兵,光是咱們在江邊讓他們訓練,永遠也打不了仗。”
尚之信點點頭:“耿世兄這話說得沒錯,這當兵的就要打仗,越打越兇猛,咱們手下的這些人本來就夠兇猛,只要激起他們在水裡的兇性來便好了。”
程孝廉在城頭上看着下面水裡的戰鬥:“耿尚聯軍還是有底蘊的,雖然經過了一開始的驚慌,但是很快就穩住了陣腳,打不過是打不過,但是沒怎麼吃大虧。”
秦越也點點頭:“咱們不能小覷天下英雄,不過殿下也不用過分擔心,他們是挺強的,咱們也弱不到哪兒去,雙方交戰總不能期盼着對方是軟柿子,還是要看雙方的能力強弱。”
程孝廉點點頭:“咱們能和耿尚聯軍比肩已經很不錯了,再往前推幾十年,他們可是漢人軍伍之中除了吳三桂之外,數得上數的,要不然爲什麼別人不封王,他們能封王,所以咱們也不用妄自菲薄,打下去總有一天能和吳三桂比肩的。”
水中的戰鬥一時分不出勝負,鐵索陸續被拆了四五根的樣子,天色已經到了晌午,耿精忠看了一眼:“咱們可以準備退兵了。”
“這才晌午啊。”
“你不要忘了,咱們可是半夜就起來了,再打下去就算底下的兄弟吃得消,明天還打不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