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大戰的結果很快便傳到了王進寶的耳朵裡,他心中只有陣陣冷笑,心說吃肉不成反被骨頭崩了牙,這下看你們如何應對。
但是軍中便傳下了大帥的命令,說是昨夜戰事之中,佛尼埒將軍在大帥的密令之下偷營,誰知道敵方狡詐早有準備,大軍在佛尼埒將軍的帶領下與敵軍奮力搏殺,最後斬殺敵軍士卒兩千人,算得上一場小勝。
王進寶聽到這裡差點氣炸了,你們還要不要臉了?明明是被人家殺了一個回馬槍,偏偏厚着臉皮說與人家勢均力敵,真以爲他王進寶是瞎子聾子麼?
但是大帥既然這麼說了,軍中的將士也就信了,畢竟昨天夜裡黑咕隆咚什麼也看不清楚,若是其他人斬殺了兩千士卒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種伎倆瞞不過王進寶,他心裡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卻愈加覺得憋屈,但是也只能忍下不說,畢竟他根本沒有能力與張勇爭些什麼,就算他真的上摺子把真相說出來,朝廷信他還是信張勇和佛尼埒都是顯而易見的,所以他只能嚥下這口惡氣。
再說王~輔臣直接到了程孝廉的大營之中,伸手就把佩刀拍在了桌案上:“今天夜裡爲何撤軍?張勇他們只會陰謀詭計,要說真刀真槍地打,他們根本不是對手!今天不撤軍,我就能把他們殺得片甲不留。”
程孝廉呵呵笑了一聲,伸手端起了茶壺給王~輔臣沏了碗水:“老將軍作戰辛苦,暫且喝口水潤潤嗓子。”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王~輔臣一看這樣也只能把怒氣壓下一點,端起碗來一飲而盡:“你不知道,要是以前有這種機會,我早把張勇打到西域去了,哪兒還用得着被他逼到這個份上?”
程孝廉點點頭:“我知道老將軍英武非常,但是夜中作戰士卒們總歸是不習慣,要是萬一張勇他們想出點什麼陰謀詭計,咱們軍中士卒一慌,這場仗很容易滿盤皆輸,張勇輸了還能退回臨洮府,咱們若是輸了,就算退回陝西,也沒有再戰的能力了,所以必須要謹慎行事,況且咱們已經把佛尼埒打得落花流水,佔了大便宜了。”
王~輔臣想了想:“算你說的有道理,還是你們這些年輕人腦子好使,短短兩三天便弄出了一個局,讓佛尼埒心甘情願地中計。”
程孝廉笑了一聲:“關鍵還是老將軍勇猛無敵,佛尼埒就算是想要抵擋也抵擋不住啊。”
王~輔臣哈哈大笑:“小子,你一個大明的殿下,用不着拍我的馬屁,我自己的幾斤幾兩現在已經知道了,今天你答應了,就按咱們的約定,以後的戰事我便聽你的,打了勝仗,咱們說好的金銀我還能再給你加三成,絕對不讓你們吃虧如何?”
“能得到老將軍的賞識,小子不勝榮幸。”
王~輔臣猛地站起身:“不過我也要把醜話說在前頭,你小子可別想打老子陝西的主意,不然的話,老子可會翻臉不認人的。”
“老將軍儘管放心,我們的對手是滿清,從來都不是老將軍。”
“那就好,我先回營休息了,有什麼安排只管派人告訴我就是,我絕對不會陽奉陰違。”
王~輔臣邁步走出了大營,程孝廉算是鬆了一口氣:“咱們總算是在陝西站穩腳跟了。”
楊有財冷冷地看着王~輔臣的背影:“這個老東西太驕狂了一些。”
“人家驕狂自然有驕狂的資本,你還在錦衣衛端茶遞水的時候,人家就已經名揚天下了,跟他是比不了了。”
楊有財撇撇嘴:“得意個屁,呂布天下無雙,最後還不是落得一個白門樓授首的結果,他雖然功夫厲害,但是這又不是武林中人比武切磋,一個人再厲害也左右不了戰局。”
程孝廉撓了撓頭:“好了,你就不要得理不饒人了,咱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經過了這場大戰,佛尼埒肯定會謹慎再三,再想誘他出戰就不容易了,不過錦衣衛一定要發揮作用,時刻探聽敵軍的情況,我要時刻掌握敵軍的動靜,才能明白張勇要做什麼。”
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昨天夜裡王進寶是不是沒有動靜?”
“王進寶的大營一直沒有動靜,倒是張勇的人過去傳了幾次話,但是不知道傳的是什麼話。”
程孝廉點點頭:“昨天夜裡如此緊急的情況,張勇爲何不通知王進寶出戰,難道他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楊有財苦笑一聲:“這些事我可探聽不出來,不過這件事也算不上奇怪,昨天夜裡張勇只出動了大營的騎兵,王進寶那邊都是步卒,自然不會讓他貿然參戰,否則一旦被咱們糾纏住,怕是再無力量與咱們再戰了。”
程孝廉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不過還是要探聽着這些消息,只有他們之間出了矛盾,咱們纔好鑽空子。”
王~輔臣回到了自己的大營之中,周圍站滿了他的心腹,他看了一眼周圍的人,開口說着:“說一說你們對這個大明朝廷的感覺。”
身邊的副將見王~輔臣的眼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趕緊開口:“末將以爲,他們還算是講道義的,畢竟咱們打仗的時候,他們的人很快就趕到了,沒有留在山坡上看戲。”
王~輔臣不置可否,又盯住了另一名副將,那名副將開口說着:“我倒是覺得他們可能會成爲我們敵人。他們佔了吳三桂的四川,吳三桂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他們一定會打陝西的主意,而且說不定現在正在打。”
“我倒覺得這個時候不該起這種心思,畢竟咱們現在最主要的敵人是張勇他們,只要他們能出力,咱們就該拉攏他們,不就是要銀子麼?等咱們打下了甘肅,銀子自然就弄回來了。”
“你們看那個大明的殿下,好像是挺厲害的樣子,你們說大明會不會復國?”
王~輔臣笑着咳嗽了一聲,全場立刻恢復了安靜,他重新掃視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們,笑着說道:“你們說的都沒錯,咱們要和他們結盟,但是也不能不留一個後手,否則到時候他們真的佔了陝西,咱們可就成了喪家之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