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嵩鍚咳嗽一聲:“你們能不能把事情往好的地方想想,再說了咒水之難的仇恨我們就是再沒良心也不會忘了,你們到了就知道了,別在這兒亂猜了。”
程孝廉看了眼楊有財:“我估摸着我是不認識這麼神秘的貴人,不知道楊將軍你會不會認識,咱們先去看看吧。”說着便邁步向着城內走去。
楊有財安排好了手下的人去休息,孟軻心中也頗爲好奇,兩個人跟着程孝廉便來到了將軍府。
程孝廉想了一遍也沒想明白到底是誰能讓孔夫子親自接待,最後實在想不通了,便放棄了想這些事情。
誰知道到了府中便看到了一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人正坐在大堂的正座上面,兩邊分別是袁宗皓和孔夫子。
程孝廉心中一驚,心說莫不是又來了一個朱氏後裔?要不然孔夫子和袁宗皓怎麼可能坐在下首?
想到這裡他的腦袋轉了幾轉,楊有財也發現了這種情況,咳嗽一聲:“不知道來者是何人,值得二位坐在下首?”
他的心思很明白,大明根本就不需要這麼多皇子復國,要是把力氣全都用在一個人身上沒準可能,要是像幾十年前一樣,一個地方一個王爺,大明都剩下半壁江山了,文武羣臣弄出了三個皇帝,最後的命運只能被剿滅,所以他已經下定決心,就算這個人是朱氏後裔,絕不能讓他活着走出這間屋子。
一看程孝廉走進來了,坐在正位的那個少年第一個起身開口便問道:“這位便是大明朱氏血脈了吧。”
看到他沒有行禮的意思,程孝廉堅定了自己的想法:“莫非你也是?”
楊有財手已經伸進了腰裡,只要他說一句是,立刻要了他的性命,這剛有了立身之地,就跑出來一個皇子,他又算個什麼東西,什麼都沒幹,就像分現成的麼?
孔夫子也嗅到了空氣中緊張的氛圍,連忙解釋:“哎呀,大家都弄錯了,殿下,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乃是沐國公的後人沐小笛。”
程孝廉面色陰沉:“黔國公沐天波,於咒水之難之中戰死,沐忠亮與父同死,沐忠顯寄養在雲南土司部落之中,滿洲八旗男丁滿文記載,順治十八年十月,僞國公沐天波之子沐忠顯,准入正白旗。那我倒想請問一句,這位沐氏後人,姓的是哪個沐?”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孔夫子咳嗽一聲:“殿下從哪裡看到的滿洲八旗男丁滿文記載?”
程孝廉愣了一下,心說,我前世喜歡看木府風雲,順手查了查黔國公沐英後人的結局能跟你們講?只能立刻轉移話題:“回答我。”
沐小笛也愣住了:“想不到殿下竟然對我沐家的歷史瞭如指掌。”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我沒有辦法承認你的身份。”
“先父被託付給外祖父,雲南土司龍家,生下我後不久便立刻組織人馬反清,可惜迅速被吳三桂剿滅然後送往京師,後來朝廷問出了我的存在,便急令吳三桂找尋,可惜山裡的土司都是我外祖父的人,他找尋不到便下令圍山,最後外祖父沒辦法,只好把自己的孫兒和我母親送了出去,吳三桂找人辨認我母親無誤,押送入京,後來的事便不知道了,只是在山裡他們都叫我小笛。”
說到這裡他眼圈一紅:“爲了不讓人懷疑,外祖父連一點與前朝牽扯到的名字都不肯給我起,只叫我小笛,說是他的孫子,誰也沒有懷疑過,後來聽說了你們到緬甸報仇的消息,外祖父告訴我,這裡邊也有我的仇人,而且自祖先獲封黔國公,便是大明的忠臣,到祖父沐天波更是殺敵力盡而死,大明沒有對不起沐家,沐家也不能對不起大明,就算是死在這裡,也要守着大明的旗號而死。”
說到這裡孔夫子也趕緊解釋着:“他還帶來了三百人,雖然人數不多,但是都是山裡的好手。”
程孝廉十分窘迫,他迅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還沒反應過來,楊有財立刻跪在地上請罪:“錦衣衛失察之罪請殿下責罰,本來我們的檔案記載黔國公沒有後人,所以才密報了殿下,殿下這才趕來查證,有失禮不周之處都是錦衣衛的過錯,請黔國公賜罪。”
沐小笛趕緊扶起他來:“小笛無功無德,何敢自稱國公,如今前來,不過是爲了給祖父和叔父報仇而已。”
程孝廉咳嗽一聲:“若有一日,我爲天子,必封爾爲國公,沐家世代英烈,我相信定不負大明。”
袁宗皓也趕緊開口:“我們聽聞黔國公有後,欣喜異常還未來得及與殿下稟報,今天的誤會也是我等的不周。”
孟軻咳嗽一聲:“行了行了,誰都沒罪,再不吃飯就要餓死了,你不知道我們餓了兩天,連樹皮都沒得吃。”
衆人迅速差過了這個話題,程孝廉低聲對楊有財說着:“是我狹隘多疑了,本來就算是皇子也沒什麼了不得的,根本沒必要撕破臉,這下好了,一個國公都送出去賠罪了。”
楊有財笑了一聲:“殿下做的沒錯,這個時候無論是哪個皇子來了都得囚禁起來,哪怕以後復國成功再給他們爵位不遲,但是不能讓他們搗亂,至於黔國公沐家,在滇緬之地威望甚高,封個國公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反正殿下現在什麼都缺,最不缺的就是官職,再來十個也封得起。”
程孝廉苦笑一聲:“封這麼多國公做什麼?以後殺着玩麼?”
楊有財嘿嘿一笑:“總之封不到我頭上也殺不到我頭上,以後就算是殿下要肅清功臣,我也就是把刀子,絕對不會讓別人搶去做刀子,殿下這天下耳目都歸我管,可不能把我也宰了。”
“放心吧,暫且不說復國無望,就是復國成功,我也捨不得殺你,三十年亡國錦衣衛,殺了你,人心向背,臣心不臣,這賠本買賣我可不做。”
兩人哈哈大笑,而沐小笛因爲姓沐,迅速融入到這個集團之中,袁宗皓和孔夫子都對他恭敬有加,其他的人自然不敢冒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