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屏藩愣了一下:“他們真的把王繼勇給殺了?”
“真的給殺了,那些士卒都嚇破了膽子,失魂落魄要躲起來,生怕他們也被抓起來殺了,而且有不少人身上有刀傷,一看就是被人追殺的。”
王屏藩冷笑了一聲:“我倒是小看了這個大明朝廷,過河拆橋這一招玩得倒是挺好,那個愣頭青王繼勇非要歸順狗屁的大明朝,死了活該。只是咱們現在也要想一想對策了,那些人不會在乎陝西百姓的死活,咱們這幾千殘兵敗將,打得過他們麼?”
“大帥,你的意思是?”
“哼,說了你也不懂,回去準備聽命令吧。”說到這裡他忽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記得把那些逃回來的士卒都關起來,等打完了這一仗再說。”
“大帥,他們都回家了啊。”
“什麼?誰讓你放他們回家的?”
“他們一個個傷成那個樣子,又被嚇得不輕,留在這兒也沒什麼用處,所以我就放他們走了,現在要去追恐怕是來不及了。”
“你立刻帶人去追,查詢每個村子有沒有回來的士卒,找到了立刻抓回來,老子怎麼養了你們這些笨蛋。”
這個士卒趕緊跑出去叫人,王屏藩一氣之下把就把手中的酒杯扔在了地上:“來人,去抓五百個百姓過來。”
“大帥,你說什麼?”
“你聾了不成?我讓你去抓五百個百姓過來!”
“抓什麼百姓?”
“混賬東西,隨便抓,只要是百姓就行!你們這幫蠢貨,是不是都豬油蒙了心了?”
“我立刻就去,立刻就去。”
王屏藩瞪了一眼天空:“老子纔不管你是真死還是詐死,先把百姓抓到手裡,若是你們真的不管這些百姓的死活,再想別的法子就是了。”
城中的士卒分成兩批衝了出去,一批尋找歸鄉的士卒,一批還在去抓普通的百姓,只是王屏藩在鳳翔府實在不得人心,況且那些士卒都是跑回了自己的家中,鄉里鄉親的誰願意做這種害人不利己的事情,所以就像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
而另一隊人馬,到了一個大村子轉了一圈,便把五百人湊齊了抓了回去,這一下消息立刻傳開了,王屏藩正在抓壯丁,於是鳳翔府周圍幾個村落的人紛紛到山上去避難,只盼望着大明的軍伍趕緊收復鳳翔府。
三天之後,程孝廉領着大軍感到了鳳翔府城下,城頭之上,王屏藩站在那裡,旁邊還排着一排百姓,脖子上全都架着刀子。
“下邊的人挺好了,你們只要敢攻城,我們就把這些人都殺了,到時候他們就是因你們而死,這個仇可得算到你們頭上。”
程孝廉在城下冷笑了一聲:“王屏藩,虧你還是平西王手下的大將,如今竟然也學會了這種下九流的法子,是個將軍咱們就堂堂正正打一場,窩在上面當縮頭烏龜算是怎麼回事。”
“放屁,你們這麼多人,老子手底下都是些殘兵敗將,這一仗本來就不公平,你要是敢打,就不要怕這些人掉了腦袋,要是不敢打,趁早滾蛋!”
程孝廉倒是看了看左右:“咱們如何是好。”
他一點都沒有想到,這個王屏藩竟然能想出這種主意來,明明這邊的戲份已經很像了,難道說那些士卒被他發現了破綻?
賈胥苦笑一聲:“若是打肯定要壞了王繼勇將軍的名聲,若是不打,讓王屏藩看出咱們投鼠忌器來,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不說,他以後會更加肆無忌憚的。”
孟軻撓了撓頭:“等老子抓到了王屏藩,一定把他切成十八塊,奶奶的,從來沒打過這麼憋屈的仗。”
程孝廉想了想,衝着城頭喊道:“王屏藩,你這麼做就不怕讓陝西百姓羣起而攻之麼?”
“哈哈,老子就知道你們這些王八蛋不敢打,不敢打就乖乖退兵,滾回平涼府,否則老子可要下手砍人了。”看到程孝廉有些勢弱,王屏藩變得更加肆無忌憚。
程孝廉剛要說些什麼,陳承安一伸手:“殿下,咱們就在這城下駐軍。”
“他要是動手殺那些百姓怎麼辦?”
“那些百姓現在就是他的命根子,他要是殺了,咱們就能破了城宰了他,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殺那些人的,況且鳳翔府裡邊都是陝西的百姓,他要是動了刀子殺了人,只怕今天夜裡就有人來開城門迎接咱們進去了。所以咱們只需要靜觀其變,想想其他的主意。”
程孝廉點點頭:“說的沒錯,就按你說的辦。”然後轉頭衝着城上嚷着:“王屏藩,你老子我就不退兵,還偏偏在這城下紮營,有本事你就把人殺了,沒本事就收起你那兩把破刀來,洗乾淨了脖子等着老子砍了你的腦袋吧!”
他可不是吃虧的主,王屏藩自稱了這麼多句老子,他自然要還回來。
王屏藩當即大怒,就要下令砍人,程孝廉根本沒有理他,立刻開始紮營駐兵,要是不解決了王屏藩,以後還會死更多的人,他也不是神仙,沒辦法護得住每一個無辜的百姓,只能盡力讓天下儘快太平,讓老百姓的命不再如草芥一般。
王屏藩猶豫了幾下還是沒有下令砍人,既然對面不在乎砍一兩個的人頭,他砍了也是白砍,況且他們畢竟沒有攻城,若是這個時候砍了人頭,這賬非得算在他王屏藩頭上不成。
程孝廉看着士卒紮營,便將諸位將軍請到了自己的營中,裝作小兵的王繼勇後怕地說了一句:“真是好險,我還真擔心王屏藩把人給砍了。多虧了陳先生,纔算是讓咱們沒有被王屏藩拿住了命脈。”
程孝廉點點頭:“說的沒錯,我剛纔還真有了撤軍的想法,要是王屏藩這個瘋子真的不計後果地殺起人來,這陝西的民心可就要散了。”
王繼勇臉色一紅:“爲了我陝西的百姓,殿下費心了,末將在此謝過殿下。”
“陝西的百姓便是我大明的百姓,談什麼謝字,咱們還是想一想,下一步該怎麼辦吧,不到萬不得已,這個城可是沒辦法攻打的。”
孟軻撓了撓頭:“要不咱們把城池圍上,把王屏藩這小子給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