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三桂的使者無可奈何之下只得請示吳三桂,他們這次來倒是拿到了吳三桂的底線,但是可沒有說賣地的事情,況且這又不是一畝兩畝地,他們可不敢做主。
待這些使者走了之後,程孝廉看着賈胥和陳承安便笑了:“你們兩個一唱一和,把人家都給說蒙了,我看以後這種坑蒙拐騙的事情就讓你們兩個出馬了。”
“陛下此言差矣,這可不是坑蒙拐騙,兩國交往本就該互利,要不然咱們爲什麼非要和吳三桂合作?”
“陳承安,你可別得意太早,聽說臺灣那邊回信了,你未來的老岳丈要從東洋過來見見你,朕看你到時候怎麼應對。”
最終在得到吳三桂的指示下,大明與大周的交易順利進行,吳三桂割讓一府之地,大明送上白銀一百二十萬兩。
胡國柱聽聞這個消息十分不忿:“父皇,咱們何必要割地給明朝,他們若是不給銀子咱們直接撂挑子不幹了,滿清這些精銳到了河南非得把他們打得傷筋動骨不可。”
吳三桂搖了搖頭:“金樑,你做事還要多過腦子,你說要是給滿清一個機會,他是會跟咱們拼命呢,還是會跟大明拼命?咱們佔據着天底下最富庶的江浙,更何況滿清的皇帝恨朕入骨,若是有機會他定要將朕千刀萬剮的。大明要的地方朕也看過了,給他們便給他們了,他們所求的不過是安心罷了,咱們讓他們安心,他們也就能更好地和滿清作戰,最好把滿清的主力全都引過去。”
程孝廉倒是讓吳三桂失望了,他安心開始恢復生產,藉助河南的這次糧食豐收,重新分配無主的田地,而川蜀之中的新兵訓練也完成了一個階段,這些新兵被送到了鄂中,畢竟無論怎麼說,防人之心不可無,要是吳三桂真的打大明,也不能措手不及。
三個月之後,天氣已經入冬了,一般這個時候若是沒有特別緊急的情況,基本都不會發動戰事了,這種時候打仗很麻煩,不光要吃飯還要保暖,估摸着再過些日子,手碰到兵刃都得凍得粘上,程孝廉倒是不怎麼着急,滿清在恢復生機,大明也沒有閒着,再加上有一個吳三桂在一旁虎視眈眈,滿清未必能夠討了好去。
說起來滿清朝廷就生氣,本來以爲給了大明銀子,就能專心對付吳三桂了,誰知道兵力剛要往那邊調,大明的軍伍就開始集結,這邊去了使者質問,人家說不過是練兵而已。
這樣河南的兵力可就不敢妄動了,若是河南的兵力空虛,他們真的撕毀條約把河南給佔了,拿着這文書怕是討要不回來一分領地。
對此滿清的使者表示了極大的憤慨:“我朝既然已經支付五百萬兩白銀,貴朝就該守信,若是言而無信,怕是要失信天下人。”這銀子是在他們手裡送出去的,康熙要找人麻煩自然是找他們了。
“朕可從來沒有撕毀盟約的意思,不過是練兵而已,再者說了,你們若是出兵江浙,這河南府空虛,萬一出了什麼亂子,你說朕是幫你們平定叛亂,還是不幫你們?”
消息傳回了北京,康熙大怒,立刻決定擺駕河南,朝臣當然是不願意皇上去險地冒險,康熙倒也理直氣壯:“大清以弓馬平天下,如今前明的僞帝都在河南,朕又如何去不得,況且這次去又不打仗,朕就站在洛陽的城頭,看看前明是不是敢言而無信。”
自從圖海事件之後,朝堂文武對康熙的制約大大的下降了,如今聽到了這話都是沉默不語,不少人心中卻都在盤算退路。
只是就在這個時候出了一件事讓康熙不得不老實待在北京,蒙古人來打草谷了,這是傳統了,但凡是中原的朝廷武力不足的時候,蒙古那邊很容易過來劫掠,況且這個階段正是小冰河時期。
據後世氣象學家竺可楨研究,約在清順治七年到康熙三十九年這段時間,是中國最冷的時候。
天氣一冷草原就沒有吃的,若是清朝兵強馬壯他們自然不敢起打草谷的主意,但是現在這種情況下卻是最好的機會了,很快宣府一線便開始告急。
不過蒙古人打草谷也有自己的打算,很少去寧夏甚至西域那邊,這些地方打草谷的性價比太低,用後世出租車司機的一句話就是,我跑着一趟油錢都掙不回來,所以除非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們不願意去貧窮的寧夏,而是選擇了宣府、大同一線。
大同還好說,宣府若是突破進來可就直逼京師了,這種時候無論是誰都不可能讓自家皇上跑到河南去。
康熙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只能嘆息一聲:“聽聞當初楚霸王屯兵垓下,四面楚歌,朕如今的境遇也差不太多了吧。”
跪在跟前的明珠知道這個時候決不能讓陛下失去了信心,咳嗽一聲:“奴才們無能,讓主子費心了,不過奴才以爲,所謂蒙古不過是疥蘚之疾,當初圖海將軍領着一幫奴才都能打敗他們,如今又有何懼,奴才認爲目前最重要的是穩住吳三桂,然後抽出兵力一舉擊破蒙古!”
“也快要入冬了,吳三桂這個逆賊和前明都沒有心思再交戰了,打了一年了,下面的將士估計也都該休息了,京師之中立刻籌集兵馬,讓這些蒙古騎兵嘗一嘗咱們的厲害,也讓他們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程孝廉聽聞了蒙古叩邊的消息也有些感嘆,如今過冬了蒙古沒有吃的自然要來這邊搶了,若是太平日子,朝廷自然會撥些糧食給他們,如今滿清糧食不足,再加上徵兵數次無功而返,自然不會再撥糧食給蒙古,既然不給,蒙古人不想餓死就只能過來搶了。
想到這裡他看了眼前的楊有財一眼:“寧夏可還安好?”
“十分安全,別說是他們沒來,就是他們來了,張勇將軍未必會讓他們討了好去,咱們兵力充足,陝西又有袁宗皓將軍坐鎮,他們來了也不過是送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