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就帶你們去看一看,有沒有辦法能讓你們活下去!”戰曉的聲音擲地有聲,將避難者們的最後一絲防線徹底摧毀!
“天吶,我這是在做什麼?”
“我剛纔竟然想……我真是qin獸不如!”
“這是怎麼了?我剛纔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想法?”
“……”
冷靜下來的避難者們茫然失措,剛纔死亡的威脅將他們的理智完全擊垮,現在清醒過來,已經開始有人懺悔自己剛纔的所作所爲。一名男子走到牆邊一拳一拳狠狠地擊打着牆壁,他的拳頭很快就變得血肉模糊,也有人雙手捂住臉,慢慢地癱坐在地上,他們
“人類”的部分完全被喚醒了。
“戰曦,張恆,快過來。”眼見着危機消除,戰曉馬上招呼兩人過去,在這種非常敏感的時期,誰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保證,這些捶胸頓足後悔不迭的人們,下一刻會不會又恢復惡魔的面目。
這就是現實,不是所有人都能從容地面對死亡,不是所有人都能在死亡面前恪守自己的原則,不是所有人都能閉上眼睛靜靜地等待死亡的到來。在死亡面前,真正的人性纔會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有些人高尚偉大,有些人卑鄙齷齪。有些人平日卑鄙齷齪,在死亡到來的一刻坦然赴死,有些人平日高尚偉大,在死亡到來的時候痛哭流涕拼命告饒,這是,這都是。
“謝謝你了。”戰曉對李明陽說道,他心中清楚李明陽那時候說的話雖然不好聽,但是顯然是在幫他。
“哼,誰在幫你。”李明陽對戰曉的感謝不屑一顧,“我跟你的恩怨不必要牽扯到其他人身上。”
恩怨?什麼恩怨?戰曉一頭霧水,他不記得自己在什麼時候得罪過李明陽,貌似一直都是對方在找他的茬,他剛要開口問,李明陽卻是走遠了。
暫且將疑問按下,戰曉拍了拍張恆的肩膀,誇獎道:“乾的不錯,我還以爲你這個慫蛋會臨陣逃跑呢……哦我忘了你沒有蛋,畢竟你是……”
還沒等他說完,張恆風中揮舞狂亂的雙手,急赤白臉道:“我跟你說過我可是純爺們!要不要驗明正身啊!”說着他又把手放到腰上去開始解褲腰帶。
劉瑜冷哼了一聲,張恆的動作就僵在了那裡,他看到劉瑜不時瞄着自己的高跟鞋還有他的屁股,他頓時覺得屁股上的某個部位一緊,咬了咬牙還是把腰帶又拉了回去……
“劉瑜,此仇不報非君子,咱們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一會再會!”張恆嘴上這麼說,身子一直在向後退,快速拉開同劉瑜的距離。
戰曉不再耽誤時間,帶着三人和避難者們去到了腸胃科。現在城市的供電已經中斷,醫院的電力全靠備用發電機,爲了節省能源不必要帶所有的避難者上去,避難者們選出了四名代表,跟着戰曉乘坐電梯來到了腸胃科。
腸胃科的醫生名叫徐克拉,是一名資歷很老的醫生了,平日裡很是熱心,在醫院裡也有口皆碑,能在這種情況下還能堅持自己崗位的醫生實在不多了。衆人進去的時候,他正在桌子上打瞌睡,畢竟年紀大了,這麼久沒休息也有些撐不住。
“徐醫生……”劉瑜輕輕地叫醒他。
徐克拉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看到自己房間裡有這麼多人,有些奇怪:“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戰曉將事情經過告訴了徐克拉,問道,“徐醫生,現在有沒有辦法能把那些水完全排出來?”
徐克拉思索了一會,說道:“辦法是有,只不過可能要受點罪……”
一名避難者站了出來,說道:“沒關係,只要能把那些水取出來受點罪沒什麼,如果需要試驗品的話,我可以做第一個。”
徐克拉點了點頭,說道:“的確需要先來一個試驗品,不過這個過程可能有些痛苦,你真的做好準備了嗎?”
這名避難者沒有猶豫,回答道:“醫生,有什麼辦法儘管嘗試就是,我準備好了。”
“那你們在這裡稍微等一下,我去準備一下……”徐克拉說道,他轉身走進了裡間,讓幾人等他一會兒。
“裘生,真的確定嗎?讓我們幾個來也是可以的,再說那個護士不也是喝了那些水嗎?咱們可以……”一名避難者說道。
戰曉當時就豎起了眉毛,還沒等他發作,卻是聽見裘生說道:“我們可是男人,怎麼可能讓女人給我們當試驗品?雖然這是末日,但是我依然要保留身爲男兒的尊嚴,我已經犯過一次錯了,不想再犯第二次!”
戰曉微微頷首,對於這名叫做裘生的年輕人很滿意。裘生捏緊了拳頭,等待着徐克拉從裡間出來,要說不緊張那一定是騙人的,畢竟徐克拉會用什麼方法他無從想象。
可能是一個巨大的針管從肚子裡抽出來?或者是剖腹把裡面的水都刮掉?還是其他匪夷所思血腥殘忍的方法?他自行腦補着各種悲壯慘烈的畫面,心裡也打起鼓來。
徐克拉從裡間走了出來,說道:“好了,咱們可以開始了。”
裘生嚥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走上前去,徑直走進了裡間,躺在了裡面的牀上,閉上眼睛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哎,你進去幹嘛?”徐克拉疑惑道。
“難道不需要進來?”裘生有點發蒙,他坐了起來。
徐克拉招呼他出去:“快出來,在裡面幹嘛?”
當裘生接過徐克拉遞過來的藥片的時候,他真有種吐血的衝動,那種感覺就像是一拳砸到了棉花牆上……
“瀉藥?醫生你確定這玩意好使嗎?”裘生臉上表情很是精彩。
“哈哈哈……”張恆在那邊捂着肚子大笑,眼淚都快笑出來了,“我說醫生你也太不厚道了,人家卯足了勁想好好表現一番,你這……真是一點活路都不給人留啊,哈哈哈……不行了,先讓我笑會兒……”
徐克拉有些莫名其妙,說道:“有什麼問題嗎?難道必須要開膛破肚啥的才能把水都取出來?瀉藥多簡單,在廁所呆上一陣子啥都好了。”
裘生一臉悲憤,倒了十多個藥片在手裡,張嘴就吞了下去。徐克拉阻止不及,說道:“哎,你幹嘛?這兩片就足夠了啊,十多片……你是要……”
“噗……”徐克拉還沒說完,裘生那邊就傳來了十分不和諧的聲音,他神色十分尷尬,捂着肚子就向廁所跑,路上一路火花帶閃電讓衆人都不禁捧腹。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衆人都笑過勁了,只有張恆還在那笑,貌似從徐克拉拿出瀉藥開始他就沒停下,他拍着桌子大笑,已經是笑得涕泗橫流了。
“徐醫生,這病有的治嗎?”劉瑜問道。
“這……可能有,不過這應該屬於神經學的範疇了,能不能解決我也不確定,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徐克拉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對了,裘生是不是沒帶紙?”戰曉想起來這麼一檔子事,剛纔裘生跑得快連紙都沒拿,“你們三個去給他送紙吧,多帶點……”
裘生在廁所裡足足呆了一個小時纔出來,足足用了兩卷衛生紙。他臉色蠟黃,整個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圈,腳步虛浮都走不了直線,他躺在醫生的b超臺上,哼哼唧唧的就像只……
“看來有效。”徐克拉看着b超圖,說道,“這些水已經都被排出去了,可能還有些殘留,不過暫時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
衆人喜形於色,還沒等他們說點什麼,裘生那邊又“噗”了一聲,接着他又捂着肚子向廁所跑去,衆人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