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骨空間內,安靜得過分。
休門內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個狼頭,神色緊張,四處張望。藍狼看見黑豹齜牙的‘凶煞’模樣,又迅速將腦袋縮回門內。
“斯賓奇,出來——”
白狼扯着嗓子叫嚷,粗獷的呼喊聲在頭骨空間內迴盪。
接連呼喚幾遍後,蚺狼這纔有所動作。
“這,這出息……”
一條蒼白色蛇尾巴,吐着信子從休門內慢遊出來。白狼不禁嘴角一陣抽搐,完全無語了。就連黑豹也被雷劈似地當場驚呆。
這,這頭狼,也忒沒膽了吧。
說好的一回生,二回熟呢?
“算了,短時間內這傢伙怕是改變不了這習性,只能暫時先這樣將就。”白狼無奈地搖頭苦笑。
活了萬年的恐 怖存在,居然還會怕生?艾雷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奇葩。
“小子,你有話快問,時間有限,挑重點地方問。”白狼不耐煩地吹着鬍子道。
時間有限?!
艾雷不敢再怠慢,歪着頭尋思一番後,纔開口道:“藍老大,你給我的秘法《虛遊》,是時間魔法嗎?”
一聽到這話,白狼氣得直瞪眼,這叫什麼問題。最終還是忍住沒發作。
‘咻’地一聲,蛇尾巴竄進石門內,隨後,石門中傳出藍狼和蛇尾巴‘大珠小珠落玉盤’的交談聲音。
“那混小子是不是傻?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除了至高的時間之力,世上怎麼可能還有其他力量,能夠逆亂時光?他是不是腦子進水泥,纔會問這麼傻叉的問題?難不成,他還有別的不可告人的企圖?”
頓了頓,石門內一陣短暫的沉默,沒等艾雷明白怎麼回事,石門內又傳出藍狼的聲音:
“哦,我懂了,他一定是想氣死我,好繼承我這偉大的秘法。嗯,沒錯,肯定是這樣。他就是想故意氣我。”
聽到這番話,艾雷額頭上直冒黑線:我就是單純地想知道秘法的來源而已,怎麼從這藍狼嘴裡說出來,就成了惦記他的秘法的無恥之徒了?
蛇尾巴‘哧溜’地又鑽出來,昂起腦袋,在衆人的目瞪口呆下,飛快地點了點頭。
看到這操作,艾直接翻白眼。
惜字如金,都沒你這麼摳。
“呃,勉強算是回答。”艾雷乾巴巴地眨了兩下眼,在認真思索一番後,無比鄭重地問出第二個問題。
“這秘法修煉到最後,真能夠回到過去?”
艾雷一直有個遺憾,失去至親,始終讓他耿耿於懷,如果真能回到過去,或許他就能像‘艾雷’一樣,改變這一切。
蛇尾巴又匆匆地縮回石門內。
“唉,這一屆的主人,腦子比我想象中還不靈光。”白狼恨鐵不成鋼,都快淚流滿面。
“這混小子爲什麼要回到過去?難道他不知道,隨便篡改過去是大忌嗎?”石門內又傳出藍狼的聲音。
“他肯定有什麼猥瑣的企圖。嗯,肯定是這樣。明知道是大忌,卻還想義無反顧地改變過去。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看樣子這小子,沒有活在當下。”
“雖然行爲猥瑣,不過這股放不下的執念,嘿嘿,我喜歡。”
艾雷能想象得到,藍狼躲在石門後對他深深的鄙視的表情,頓時,小臉一臉幽怨:我就是想再看一眼母親,怎麼就猥瑣了?
不出意料地,蛇尾巴再次竄出石門,朝艾雷點了點頭。
“那這秘法,既然能回到過去,應該也能穿越到未來吧?”
艾雷心中還有一個夢想,有朝一日,大仇得報,他想去到千年後,親口告訴‘艾雷’,沒有辜負他的期待。
這一次,蛇尾巴沒有再縮回石門,而是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不行?”艾雷傻眼了。
說好的逆時間之流而上呢?
說好的來去自如呢?
蛇尾巴在空中筆走龍蛇,飛快舞動,勾勒出一條纖細軌跡,兩個金色細字在空中顯形。
“殘篇?”
金色細字泛着柔和光亮,很快光亮褪去,金色字跡渙散成點點金光,煙逝不見。
看到這兩個字,艾雷隨即反應過來。這秘法只是半篇殘篇,只能讓他回到過去,要想穿越到未來,或許,需將秘法完善至完美才有可能。
艾雷感到一陣頭疼,連藍狼苦修萬年都沒能將秘法完全完善,更何況是他?穿越未來,看來是遙遙無期。
正當艾雷犯難時,蛇尾巴又在空中舞動,寫下一行字。
“白蛇出世黑蛇隱,雙蛇相匯逆光陰。”
黑蛇?還有另一條蛇尾巴?
就連白狼也震驚了,這可是連他也不知道的秘辛,沒想到這相處萬年的兄弟,居然藏得這麼深。
“是不是找到另外一條蛇尾巴,就能得到另外半篇秘法?”艾雷急問道,穿越到未來,似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蛇尾巴不假思索,點了點頭。
“藍老大,那另外半篇秘法現在在何處?我該如何才能找到?”
白狼也好奇地等待蛇尾巴的回答。出乎意料,蛇尾巴這次沒有任何動作,僵直身體,直勾勾地盯着艾雷。
猶豫一陣後,藍狼似乎才艱難地做出決定。蛇尾巴在空中飛舞,寫下‘虛空’兩字。
“夠了,斯賓奇,不要再提到那個地方。”
看到這一幕,白狼頓時反應過來,憤怒,悲傷,畏懼,臉上陰晴不定,高喝出聲制止藍狼繼續說下去。
蛇尾巴僵在原地,蛇眼中的陰冷,不禁讓人感到背後寒毛直立。
艾雷,黑豹相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中那一股深深的震驚和疑惑。
那個地方似乎很了不得,連活了萬年的白狼,都不願多提及。
“虛空麼?”
艾雷心中暗暗記下這個地方,等將來有足夠實力,再走上一遭也不遲。
就在艾雷還在暗中計較,蛇尾巴在空中又寫下三個字,隨後‘哧溜’地鑽進石門。
“副作用?!”
怎麼話說到一半人就沒影了?還有這副作用,到底又是什麼鬼?
艾雷不明所以,向白狼投去詢問的目光。
“咳咳,這傢伙,還是老樣子。”白狼尷尬地咳了一聲,解釋道:“我這兄弟有個怪癖,和外人說話,一天之內只控制在五分鐘。小子,認了吧,你明天再來問也不遲。”
“你剛纔怎麼沒說?”
艾雷臉當場都白了,這是哪門子怪癖。
“不是提醒過你時間有限,挑重點問麼?”白狼沒好氣地道。
如果是尋常問題還好,可這副作用,怎麼看都不像是好事,讓人心裡沒譜。
“藍老大,開門啊。”艾雷真被他嚇到了。
“小子,你死心吧。”白狼‘嘿嘿’地安慰道:“我認識他以來,這個鐵則,還從來沒被打破過,你小子就先回去吧。”
“白老大,要不你跟我說說。”艾雷不甘心地道,“修煉這秘法是不是真的有副作用?到底有什麼副作用?你跟他認識這麼久,多少應該清楚一些吧?”
“抱歉,我也不知道。畢竟,我也沒修煉過。”白狼苦笑道,這倒是真話,他確實還真不知道,藍狼身上的秘法到底有何副作用。
“萬一這副作用今天就發作,那不是害慘了我。”
“藍老大,開門啊。”
“藍大哥,求你了,快開門。”
“臭不要臉的,你再不開門,我這就把頭骨扔糞坑裡去。”
艾雷扯着嗓子,一遍一遍叫喚,都快沒性子。可偏偏那藍狼好像故意整他,愣是躲在石門後不出聲,這可急壞了艾雷。
看到銀髮小子也有吃癟的一天,黑豹笑得那叫一個沒心沒肺。這兩頭狼,一個比一個奇葩。
叫喚半天,藍狼依舊沒反應,艾雷撅着小嘴,臉上的鬱悶都快長出皺紋。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問出個究竟出來。”艾雷越想越不解氣,眼珠一轉,‘嘿嘿’地笑道:
“藍老大,要不,你先提前回答明天的三個問題,這樣一來,我明天就不用再來打擾,你看怎麼樣?”
提前回答明天的問題?
這不就是先透支明天的時間麼?
白狼額頭上劃過三條黑線,這套路,怎麼看都有點似曾相識啊。
“吱呀。”
蛇尾巴屁顛屁顛地鑽出石門,在空中快速舞動,寫下倆字——下蛋。
“這都行?!”白狼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不過當它看到空中兩個字時,臉上由震驚變爲古怪。
下蛋?!
該不會是,像老母雞那樣下蛋?!
從屁股中蹦出蛋來?!
當即,艾雷不淡定了,手中用力一扯,居然從迪迦背上揪下一把皮毛,惹得迪迦當場暴跳起來,經黑豹一番好言相勸,這才把迪迦穩住。
“藍老大,你不要嚇我,修煉這秘法,真的還會下蛋?”
蛇尾巴點了點頭,又揮舞寫下“功進一層,下蛋一次。”
八個清晰的大字映入眼中,艾雷哭喪着臉,他彷彿能想象到,將來某天,一顆顆細膩光滑的蛋,從自己屁股上奔涌而出,是不是之後還得將它們孵化?
“哈哈,笑死我了,原來你小子以前會下蛋,我還以爲是那條蛇下的。”
看到白狼,黑豹在地上笑岔了氣,艾雷臉更黑了。
“小子,這下,你可滿意了?有些事情,裝糊塗,反而比知道真 相來得好。”白狼沒心沒肺地打趣道。
“你個大尾巴狼。”艾雷氣結道,他現在已經後悔,這提前一天知道真 相,就要多鬱悶一天。
“小子,看開點,凡事都有利弊,你不能光想着好的一面。”白狼故作嚴肅,儼然一副教育後輩的關懷模樣。
“大尾巴狼,你那秘法,是不是也有副作用?”艾雷 警惕地盯着白狼。
凡事都有利弊,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把事情想得太過簡單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