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的佳藝是美麗的。
頭髮自然的紮成中吊馬尾,額頭上有梳不起來的柔軟碎髮,露出肌膚細膩好看的脖子,秀氣的耳朵,漂亮的鎖骨,眼睛溼潤的像是可以隨時滴下淚來,靈魂歡快彷彿正在歌唱的夜鶯。
季澤軒鬆開抱着她的手,掌心殘餘的是她的氣息和溫度。很久沒有這樣近距離的去接觸一個人,他有些措手不及,不知道要如何躲避她那充滿純真直言不諱的眼神。
“謝謝!”
佳藝擡手理她散落的頭髮,月光下那麼恬靜的微笑。
“不客氣。”
澤軒冷漠的言語之下,一個心在怦怦跳,他是多想伸出手去幫她整理那些被風輕拂的發,那些頭髮牽絆着他,讓他不能冷靜對待面前的人。
“你!……要在這游泳麼?”
除了游泳,她實在想不到澤軒來這裡要做什麼。
這纔算是第一次見識真正的佳藝吧,她的小天真,她的小傻氣,她的小可愛。
“今天下午在火車上那麼對你說話,對不起!”
澤軒收起嘴角的微笑,看着月光下的佳藝,認真的道歉。
“我正在爲這個事心煩呢,這回好了,我也不會覺得煩了,你也不用心裡過意不去了。”
澤軒看着這個容易滿足的有點傻氣的小姑娘,心裡再次泛起溫柔的漣漪。
“我的肚子有點餓,不知道可不可以……”
佳藝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對澤軒做吃飯的手勢。
“剛好我也餓了,不如我們三個一起出去轉轉,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吧!”
身後暗夜中傳來一個冰冷的幾乎殘忍的聲音,詩楊穿着一件蕾絲花邊白色半長琉璃衫緩緩向他們走過來,暗的夜,暗的聲音,暗的靈魂。
澤軒看到詩楊的瞬間心裡像是被什麼刺到,之前的輕鬆愉快頓時不翼而飛。
“詩楊姐!”
佳藝看到詩楊笑着迎上去,她是從心裡喜歡她的,至少現在是。
“這麼巧!”
錢詩楊握住佳藝伸過來的手,眼睛卻看着站在一邊不說話的澤軒,語氣充斥着質問和滿滿的責備。
沒有回答。
“澤軒不是不屑跟我和佳藝一起吃飯吧。”
錢詩楊向前走了一步,更加逼近澤軒,擡起頭,眼睛在月光下流露無限的挑釁和悲涼。
不是不屑,而是無法忍受。
無法忍受的是她刻意模仿的聲音,無法忍受的是她現在穿的白色蕾絲衣。
澤軒是想走的,但是當他看到詩楊身後佳藝那毫無掩飾期待的眼神的時候,他再也沒有辦法說不了。
“要去就現在走吧,可以早點回來!”
聽到季澤軒的話錢詩楊嘴角飄過一絲冷笑,心裡已經開始滴血,那些黑色的血液像是一條沒有溫度的毒蛇吞噬了她整個靈魂。
澤軒從錢詩楊身邊走過的時候聽見她說:
“怎麼樣,我姐姐的衣服,我穿着還合適麼,你看我像不像我姐姐,像不像錢、詩、晴!”
“我好像掉了東西在那店裡,你們在這等我,我回去取!”
然後轉身向那家店跑去,走進店裡拿起小巧的玉雕向老闆買下了,本該冰冷的玉雕握在手中盡然有種特殊的溫暖,這溫暖就像是——陳佳藝的笑容。
季澤軒握着玉雕在心中問自己:“陳佳藝,你到底會在我的生命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詩晴,我還可以愛麼!”
佳藝和詩楊站在街上等澤軒,一陣清風吹來,詩楊的白色長衫隨風舞動,白衫潔淨,純瑩如天使的衣裙,只是穿衣服的人心中充滿了仇視,玷污了這長衫。
“詩楊姐,你今天穿的衣服和你平時的風格很不同啊!”
“哦,是麼,那你是更喜歡我平時的風格,還是喜歡我今天的風格啊!”
錢詩楊轉身笑着問佳藝,嘴角上挑,眉生冷風。
“平時也很好,但是我喜歡今天,感覺舒服柔和。”
佳藝笑着回答。
“其實這件衣服不是我的,這衣服是……”
“錢詩楊!”
季澤軒還沒走近就聽見兩個人的對話,急忙打斷錢詩楊的話。然後在錢詩楊別有用心的眼神下走到兩個人面前,低着頭說了一句:
“走吧,我也餓了!”
手中還緊緊握着那尊玉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