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曦說完拽起跪在地上的子琪就是一拳,一拳就把子琪打倒在地,看着子琪想要支撐起來的樣子,想繼續打又下不了手,於是拽着子琪的領子說
“王子琪,我不打你,不代表我我對你的恨就比你對我的恨少!”
“是麼!”子琪說着又給了顏曦一拳。
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子琪到底不是顏曦的對手,不一會就被顏曦按倒在地,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了。
顏曦看子琪沒有了力氣,鬆開子琪,也躺在地上。
“王子琪,你覺得這一切對你不公平,那麼你覺得對我公平麼?你覺得你父親一輩子都不愛你母親,但至少你母親還能守在你父親身邊,守在你身邊!你覺得你母親活的苦,那我母親呢,她連着活着怎麼辛苦都嘗不到,愛的人不能在一起,懷了孕不能告訴別人,只能自己忍受這一切,這樣也就算了,總有過去的一天,可是,她死了!你覺得是因爲我母親你父親纔派人去撞可怡,那我問你,可怡是不是還活着,可是我母親死了,還有這是你父親人品問題,這麼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不能忘懷,他找人去撞甄可怡,你憑什麼往我母親身上推?你說因爲我母親你母親才暈倒,王子琪,我從沒想過你是這麼是非不分的人,是你母親先拿這些事情要挾你父親,要挾不成反被你聽到,承受不了才暈過去的。你現在將這一切都歸罪到我母親和我的身上,你覺得對我公平麼!”
顏曦看子琪不說話,接着說到,
“你覺得你委屈,那我呢,你生下來就知道誰是你父親,我卻到今天才知道。二十年來,你生活在父親母親身旁,就算你父親對你不是特別好,但那總算是一個完整的家庭,有一個完整的童年,有一個愛你的母親一直守在你身邊。那我呢,我應該算是偷偷摸摸長大的吧,不能讓人知道我沒有父親,不能讓人知道我母親未婚先孕,九歲就被母親送去舅舅家,從此過着沒有雙親的生活。你的母親還活着,我的母親卻早已不再。你終究做過你父親的兒子,我卻這一輩子都不會擁有父親!”
駱顏曦說出的每個字,每句話都像是一根針,一根根的刺在子琪心中最柔軟脆弱的地方。
“顏曦,我知道你的苦,我也知道你比我難受,你不表現是因爲你比我堅強,把痛和淚都往心裡藏。我對你是又恨又愧,因爲愧所以更恨,到最後我已經分不清我恨的到底是你還是我自己了。發生了太多事情,都在我的預料之外,我想我們回不去了,你覺得呢!”
“我也不想失去你這個好兄弟,但是,也許你說的對,我們回不去了!”
顏曦說完站起身,向病房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看到門被打開一條縫,顏曦一把拽開門果然看到佳藝靠在牆上,已經哭的瑟瑟發抖,看到顏曦過來,一下撲上去,泣不成聲的說
“哥,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們回到過去好不好。一切都像以前一樣好不好,我們四個在一起開開心心的。我不要這樣,我要回到過去。”
“那麼,你也不要認識季澤軒了?”
顏曦抱着佳藝問到。
佳藝頓了一下,沒有回答,趴在顏曦懷裡還只是哭。
顏曦收拾好他和佳藝的東西,牽着佳藝的手走出病房,經過子琪身邊的時候說到,
“保重,照顧好可怡和伯母,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隨時打給我,或者打給佳藝。即便回不去從前,我也不希望我們從此就是陌路。”
顏曦知道王子琪剛纔在衝動的時候是想說“我們從此一刀兩斷,恩斷義絕”的,可是他沒說,顏曦感謝子琪沒有這麼說,如果他真的這麼說了,自己跟他就真的再也不會相見了。
佳藝跟着顏曦回家,一路上兩個人都不說話,佳藝看着顏曦的背影,緊緊抱住顏曦的腰,將頭靠在顏曦的背上,那麼溫暖,那麼寬厚,那麼安全,可是現在卻那麼憔悴。
家裡沒有人,顏曦進屋之後直奔自己的房間,一進去就把門從裡面反鎖了,等佳藝追過去門已經打不開了。佳藝在外面敲門,着急的喊
“哥,你開門,讓我進去!”
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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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開門,我進去什麼都不說,就在一旁陪着你。”
佳藝聽到屋裡顏曦“啊”的大叫了一聲,那聲音低沉,壓抑,痛苦,撕心裂肺。一聲之後重歸安靜。
“哥,你開門啊,讓我進去啊!”佳藝使勁的捶着門板。
“哥,開開門啊!”
佳藝的聲音中已經帶着哭腔。但是任憑佳藝怎麼叫門顏曦就是不開門,佳藝最後無力的癱坐在顏曦門口,靠着門,望向窗外,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大滴大滴的掉下來。
顏曦在房裡用被子捂住頭痛哭了一場,他不想讓佳藝看到他這麼脆弱無助的一面,從小到大他在佳藝面前就一直是堅強的,一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扮演着保護者的形象,他不想讓佳藝看到她的保護着也會不知所措,他害怕佳藝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以後會不再相信自己,不再需要自己保護。
哭過了之後,顏曦擦乾臉上的淚水,聽到外面已經沒有了聲音,走過去開門,一開門緊靠者門坐的佳藝就倒了進來。顏曦馬上蹲下去問
“怎麼樣,摔疼了沒有?”
佳藝看到顏曦沒事,再也憋不住,哇的一聲痛哭起來,一邊哭一邊打顏曦,
“你是什麼哥哥啊,死顏曦,臭顏曦,這是哪門子的哥哥啊!”
顏曦抱起佳藝,任憑她的拳頭打在自己胸口,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個人,他打你你心甘情願被打不還手;他欺負你你還當作是一件幸福的事。
陳佳藝就是駱顏曦的那麼一個人。
顏曦把佳藝抱到牀上,整理好枕頭和被子,放下佳藝,然後轉身坐在地上,頭靠着牀,看着窗外。
佳藝把手放在顏曦的肩上,頭對着顏曦的方向,慢慢閉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