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司幽一直在一旁看着府醫爲藍禪懿療傷,看到藍禪懿手臂上的爛肉被刮掉後露出了骨頭眼睛都不眨一下,只是定定地看着府醫的每一個細微的動作。
丘賀不由得暗暗佩服這個身子嬌弱的幽王爺,雖然經常被人揹地裡戲稱他是病美人,可是論膽識幽王爺絕對算得上是一個真爺們。
府醫處理好了藍禪懿左臂的傷口後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全身上下共有十幾處抓傷,不過都不及左臂的傷來得嚴重,於是一一上藥完畢,然後寫了張藥方子交給侍候在一旁的婢女,吩咐道:“三碗水煎成一碗水,一日三次,飯後服用。”
雲司幽看着婢女接了藥方子,叮囑道:“夏竹,這個藥你來煎,不要讓他人經手。”
“是。”名喚夏竹的婢女恭恭敬敬地應了後下去抓藥了。
“他什麼時候會醒?”雲司幽看着府醫問道。
“回稟王爺,藍公子再過半個時辰即可醒來。”
“好,下去領賞吧。”雲司幽揮了揮手,府醫及一衆下人便都退下了,只有丘賀沒有退出去。
“還有事嗎?”雲司幽一臉沉重地問丘賀。
丘賀拱了拱手說:“王爺,老大回來營地的時候帶回來一個暈厥的小女孩,看樣子應該也受傷了,老大讓我好生照料着,我已經派人將那小女孩送到長生醫館了。”
“小女孩?”雲司幽清亮的眸子暗了暗,問:“那小女孩可發現了營地所在?”
丘賀搖頭說:“應該沒有,老大將她帶來的時候她已經不省人事了。”
雲司幽這才稍稍放了心,如果這個小女孩知道了營地的存在,那麼定是不能讓她活着的。
“我知道了,讓你的人先回去吧,我會安排人到長生醫館照看她的。”
“是。”丘賀再次拱手,出了幽王府後徑直來到了長生醫館,花溪花仍舊昏迷着,丘賀喊上那人一起回了營地。
雲司幽靜靜地守在藍禪懿身邊一動不動,半個時辰過後,藍禪懿如府醫所說緩緩清醒過來。
“懿你醒了?”雲司幽的神色緩和下來,聲音不由得溫和了許多。
“嗯。”藍禪懿坐起身,看見自己左臂上纏着厚厚的紗布苦笑了一下,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還是倒黴?
“懿,發生什麼事了?”
雲司幽一臉擔憂地看着藍禪懿,說:“丘賀說你還把一個小女孩帶去營地了?你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你明知道營地是絕不能讓外人知道的,萬一……”
藍禪懿打斷雲司幽的話,說:“沒有萬一,她不會知道的,她比我傷得重多了。”
接着藍禪懿就將今日發生的事情和雲司幽說了。
原來他只是想打一些野味回來給雲司幽補補身子,於是便往山林深處去了,途中他看到一隻小老虎被獵人放置的捕獸夾子夾住了腿,疼得它嗷嗷直叫喚,藍禪懿剛想湊近前去看看小老虎傷得重不重,剛靠近還沒來得及查看小老虎的傷勢呢,就見一隻大老虎朝他狂嘯撲來,藍禪懿猜想它可能是誤會自己是傷了它小孩的人。
只見老虎怒視着他,不停地在小虎與他之間來回走動着,張着嚇人的大嘴巴,嘴裡呼出的熱氣直直地噴到藍禪懿戴着面具的臉上,他想解釋,可是和動物也沒法解釋,它也聽不懂人類的語言,於是隨着老虎的一聲咆哮,雙方立馬就開打起來了。
他和老虎糾纏了整整一個多時辰,眼看自己的體力快支撐不住了,馬上就會死於老虎的嘴下。小女孩突然的一聲叫喊將老虎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然後藍禪懿從虎口下救了小女孩,原以爲他們二人都會死於老虎的利爪之下,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那骨瘦如柴的小女孩居然讓老虎在瞬息間粉身碎骨。
雲司幽看着藍禪懿的眼睛,從他嘴中說出來的故事是那麼地荒誕滑稽,可是他的眼神卻不像是在編故事逗自己玩。
藍禪懿知道雲司幽心中的疑惑,聳了聳肩說:“你沒聽錯,確實後來是那小女孩救了我,我知道這很荒唐,我現在講出來也仍然覺得這事兒匪夷所思。”
接着藍禪懿神秘地湊近雲司幽的耳邊問:“你猜那小女孩是誰?”
雲司幽斜眼看着藍禪懿,他這麼說就一定是他們倆都知道的人,他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突然腦海裡浮現出一個幾年前見過的人來。
“你該不會要跟我說是那個被家人虐待丟到山上果園裡的那個毀了臉的小女孩吧?”
“正是。”藍禪懿重重地點了點頭。
“怎麼可能!”
雲司幽直接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指着藍禪懿說:“你這謊話編的一點都不高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我可是見過那小女孩幾次的,瘦得跟豆芽似的,每天就吃幾個粗麪餅子,她能殺死一隻老虎?她還救了你這個武功高強的人?藍禪懿,你是不是摔壞腦子了,開始說瘋話了你?”
藍禪懿看着激動得滿屋子亂轉的雲司幽,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說:“你知道我說的是真的,我不會跟你開這種玩笑的。”
“就是因爲我知道你不會隨隨便便和我開玩笑我才覺得你摔壞腦子了好嗎?藍禪懿,是你瘋了還是那個小女孩瘋了,她難道突然變異了嗎?”
藍禪懿收起笑意,一本正經地說:“她最近確實有點不正常,你還記得我們當初決定在那裡設立隱衛的秘密訓練營地的時候,住在那座山上的只有她一個人,而且她很少走出果園,可是這兩天她變得和以往不太一樣了,我一直暗中觀察着她,發現她開始躲着她孃親了,而且開始給自己弄肉吃了,還總是自言自語的。”
“那不就是瘋子嘛?”雲司幽說。
“我也以爲她是被她母親給逼瘋了,可是今天她當着我的面在空中憑空畫出了一個金色的符咒,然後瞬間就將那隻大老虎給滅了,這是一個瘋子能做到的事情嗎?”
“符咒?”
“對,看着像是道士常用的咒術。”
“可是道士不是擅長驅鬼嗎?難道還能利用符咒捕殺動物不成?”雲司幽很是不解。
“這我也想不通,但是我覺得那小女孩不像是瘋了倒像是換了個人,不是說不需要藉助紙筆能夠直接畫符唸咒的都是真人級別的道士了嗎?”
雲司幽像是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似的看着藍禪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