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花睜開眼就看到自己在一個陌生的地方,旁邊坐着一位老者正在給她把脈。
花溪花見到生人,第一時間將自己右邊的臉拿手給擋住了。
把着脈的手突然被抽回,老大夫慈祥地看着花溪花有些驚恐不安的神情,安撫她道:“姑娘別怕,這裡是長生醫館,我是醫館的大夫。”
“大夫?”花溪花疑惑地坐起身,看向老者,他的身上確實有一股濃重的藥香味,再見老者一臉慈祥地看着自己,警惕心便放了下來。
老大夫見她仍舊拿手擋着自己的臉,心想畢竟是小姑娘,還是很在意自己的容貌的,於是問道:“姑娘可是覺得臉上有疤羞於見人?”
“我只是怕嚇着您老人家了。”花溪花回道,畢竟連她自己見到那塊疤都會嚇到自己,這老話不是說嘛,長得醜不是你的錯,可你出來嚇人就是你的錯了。
老大夫笑了笑說:“姑娘不必太過在意臉上的疤,老夫行醫多年什麼樣的傷疤沒見過呢?再者姑娘在醫館的這幾天,老夫就是看也看習慣了不是?”
聽老大夫這麼說,花溪花便將手放了下來,眼神中是無與倫比的自信,一點都沒有自卑的影子,老大夫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老大夫接着說道:“姑娘,你氣血兩虧加之驚嚇過度以至於昏迷,不過無礙無需太過擔心,仔細將養着多補充些營養便可。”
“我昏迷多少天了?”
花溪花想起胡楊和王氏來,自己突然消失了不知道胡楊會不會幫她繼續摘桃子,王氏那個毒婦會不會以爲她逃跑了,或者死在哪兒了?花溪花想問問老大夫自己怎麼到這兒的。
還沒開口就見一名青年走了進來,在老大夫耳邊耳語了幾句,接着老大夫就站起身來對花溪花說道:“姑娘睡了足足四天,你要是覺得身子痠痛不妨下來走動走動,老夫下去吩咐人給你煎了藥端過來。”
花溪花見老大夫好像有事忙的樣子,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只好回道:“有勞您了。”
花溪花看着老大夫出了門,門口還站着一個小廝裝扮的少年和一名婢女,心中不由覺得奇怪,這醫館不都是大夫和一些學徒嗎?竟然還請得起下人?這雲朝的奴隸難道這麼不值錢嗎?
花溪花站在門前正暗自批判着封建社會呢,雲司幽和藍禪懿就過來了。
花溪花愣愣地看着出現在她面前的兩位翩翩佳公子,這還是花溪花來到這沒有歷史記載的朝代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麼好看的兩個人。
站在花溪花眼前的兩位公子正是雲司幽和藍禪懿,他們對於花溪花直直看向他們毫不躲閃的亮晶晶的眼睛也不禁詫異,一般見到他們的女子要麼露出嬌羞的神情看一眼就低下頭去,要麼在第一眼見到他們就會露出驚豔的怔愣表情,很少有像花溪花這樣直直地看着他們不停打量的。
花溪花打量着眼前的二人,發現他們二人長得有五六分相似,但各自給人的感覺卻截然不同。
其中一人身穿白色長衫,面如冠玉體態柔美,面部輪廓柔和,給人的感覺要親切和善一點,而另一人一襲墨綠長衫,臉部輪廓分明,劍眉入鬢,眼神凌厲,周身散發着生人勿近的氣場,兩人雖各有千秋,但要論高低的話還是不分上下的。
不得不說,站在花溪花眼前的兩位公子是長在她的審美上的,只是……
花溪花一眼就看出眼前的這兩位公子都有中妖毒的跡象,身穿白衣的公子臉色泛白,嘴脣呈暗紅色,看樣子應該中毒很多年了,妖毒已經侵入了他的心肺,所以他的氣色看上去不怎麼好。
而身穿墨綠長衫的公子身上的妖毒明顯只停留在他的皮膚上還沒有滲入肌肉和骨頭,應該是近幾日才被妖所傷的。
花溪花不由得對這兩人的身份猜疑起來,據胡楊和其他樹妖打聽的情況來看,元朝的妖大都躲在深山老林或是江河湖泊這些鮮有人類打擾的地方,人和妖在這裡可以說是和平共處,很少有妖傷人的事件發生。
他們是如何中的妖毒呢?
花溪花打量他們的同時雲司幽也在打量着她,距離上一次見到她已經過了五六年時間了,沒想到現在的她跟五六年前比起來沒太多變化,只是身高拔高了一些,依舊是面色蠟黃雙眼突出,整個人瘦得跟豆芽似的,臉上的疤痕似乎大了一些,看着更瘮人了。
藍禪懿首先打破了沉默的氣氛,率先道:“我們的府醫上山採藥的時候看到你昏迷倒在地上,於是擅自做主將你送來了醫館。”
“還請姑娘原諒我們擅作主張。”雲司幽接着說道。
這是他和雲司幽在來醫館前想好的說辭,目前他們倆還不想讓花溪花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原來是這樣啊,什麼原不原諒的,是我麻煩你們了,多謝兩位公子救命之恩。”花溪花客氣地回道,接着她又問道:“所以門口的小廝和婢女是公子家的?”
“自然。”雲司幽回道。
花溪花回憶着自己昏迷前發生的事情,問:“除了我沒有別人了嗎?有沒有看到一個戴着面具的男子?”
雲司幽看了藍禪懿一眼,藍禪懿淡定回道:“就你一個人。”
“哦。”
花溪花有些失落,剛睜開眼看到自己在醫館時,心中還存了一絲僥倖會不會是面具男將她送到醫館的?畢竟自己也算是救了他一命,雖然在此之前他也救了她一命,兩人算是一命換一命誰都不欠誰的了,但是再怎麼說她和那個面具男也是同生共死過過命的交情,他應該不會在自己暈倒之後丟下自己不顧吧?
沒想到啊沒想到……
那看病的錢不會要我自己出吧?花溪花現在啥都不怕就怕花錢,要知道一分錢難倒英雄漢,她還是個孩子手裡可沒錢窮得那個叮噹響。
雲司幽不解地看着花溪花愁苦的表情,故意問:“那個面具男是你的朋友?”
“不是啊,我不認識他。”花溪花淡淡回道。
“那你怎麼一副失落的表情?”
“唉,說多了都是淚,我原以爲我捨命救人能有好報,沒想到卻被人扔在了山上不管不顧,真是人情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