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花站在果園門口看着王氏和花落雁火急火燎地下山了,這才忍不住做了個慶祝的動作,高興地喊道:“胡楊你太棒了!”
胡楊沒有出現在花溪花面前,卻聽見他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別出聲附近有人。”
花溪花趕緊捂住了嘴,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
胡楊接着道:“我不便現身,我剛剛看他幫你教訓王氏好像是站在你這一邊的,你看一下他是敵是友?”
“你……”花溪花又要再開口說話。
胡楊忙阻止道:“別說話,我現在是棵草,只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你只聽我說不要回應我。”
胡楊的聲音再次傳來:“那個人就在你右前方的那顆高大的梧桐樹上。”
花溪花朝梧桐樹走過去,正想擡頭往上看,就見一個人影從樹上飄了下來。
“是你!”
花溪花認出這人就是無情無義將她拋棄在山上不管不顧的面具男,他戴着的狐狸面具讓人印象深刻。
“你來幹嘛?”
胡楊剛剛說他幫自己教訓王氏?難道他是來跟自己道歉的?
“上次我救了你你卻把我扔在山上,要不是剛巧有人碰見不然我早死在山上了,這次你又出現在這裡是要做什麼?”花溪花語氣不善。
戴着面具的藍禪懿咳嗽了一聲,自己其實沒有丟下她不管,只是他現在不是以藍禪懿的身份站在她面前,只好扯謊道:“我當時也痛暈過去了,等我醒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山上了。”
花溪花疑惑地看了藍禪懿一眼,猜想道:難道是因爲面具男長得可疑,那府醫不敢貿然施救,所以只救了自己嗎?
花溪花暗自點頭,這種可能性還是有的。
她看着藍禪懿問:“所以你是來確認我有沒有事的?”
藍禪懿點頭又搖了搖頭,說:“不全是。”
“哦?那你還有何事?”
藍禪懿朝四周望了一眼。
他這身裝扮站在這裡確實顯眼,花溪花於是將他請進了屋內。
進屋後,藍禪懿直截了當地問:“你上次是使了什麼法術將那隻老虎打敗的?”
花溪花一眨不眨地注視着藍禪懿的眼睛,不知道他爲何這麼問,有什麼目的?
花溪花淡淡地說:“我連你是誰都不知道,爲什麼要告訴你呢?”
藍禪懿只好自我介紹道:“叫我狐狸就行。”
“狐狸?”
花溪花點頭,說:“這肯定不是你的真名吧,你是暗衛還是殺手?”
“暗衛。”藍禪懿毫不遲疑地回道,明面上他是藍禪懿,暗地裡他確實也是一名暗衛,並且有一支強大的武藝精湛的暗衛隊。
“那你武功應該很高咯?”花溪花好奇地問。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藍禪懿淡淡地說。
“哦,我是怎麼殺死老虎的那天你不是都看見了嗎?”
“可是……”藍禪懿遲疑道:“你只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怎麼會使道家的法術呢?”
“如果我說我並非十來歲的小姑娘,我的實際年齡不止十二歲,而且我現在這副模樣並不是我真實的樣子你信嗎?”
藍禪懿眸色深了深,果然,他就說一個人怎麼可能變化那麼大。
沉默了許久,他認真地點點頭:“我信。”
花溪花覺得她會道家法術這件事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畢竟誰讓這個叫狐狸的人現場看到她使用法術了呢?
況且她一個人在山裡住了九年,若認識她的人問起便說自己是拜了一位世外高人爲師便是,這件事無從查證自然就站得住腳。
“若我想知道你到底是誰,你可能告訴我?”藍禪懿試探着問。
花溪花一點都沒有遲疑地搖了搖頭。
藍禪懿於是沒有再說話。
花溪花想起他上次被虎妖抓傷了左臂,問:“你的傷都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
“讓我看看。”
花溪花說着就要挽起藍禪懿的衣袖,藍禪懿戴着面具,她沒辦法從面相上看出他身上的妖毒究竟侵入到哪裡了?
藍禪懿往後退了幾步,語氣不善地說:“你要做什麼?”
花溪花看着他一臉戒備的模樣,沒好氣地說:“我看看你的傷,你既然知道我是用法術打敗老虎的,那你應該猜的到她不是一般的老虎而是虎妖。”
“虎妖?!”
藍禪懿當時雖覺得奇怪但確實沒往這方面想,畢竟雲朝驅鬼的道士不少,但除妖的道士屈指可數,而且輕易不出山,據說他們只會出現在人煙罕至的地方,真正見過除妖道士的沒有幾個。
“是啊虎妖,不然憑你的武功怎麼可能打不過一隻老虎呢?”
“所以你是除妖道士?”
花溪花聳聳肩不做回答,準確來說她是除妖師,而非道士。
“那你師從何人?”藍禪懿又問。
花溪花探究地盯着藍禪懿,直到藍禪懿被盯得不好意思避開了視線,花溪花纔回了四個字“無可奉告”。
藍禪懿悄悄鬆了一口氣,他以爲花溪花是認出他來了,剛纔長時間的對視害他心虛得不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理解。
花溪花又朝藍禪懿走近幾步踮着腳尖要看他的傷勢,藍禪懿這次沒有閃躲,任憑花溪花將他的衣袖挽起露出纏着紗布的肩膀來。
花溪花沒有去查看纏在紗布底下的傷口,而是抓着他的手臂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看來妖毒已經侵入他的肌肉裡了,再下一步就是骨頭了。
花溪花問藍禪懿:“狐狸,你被虎妖傷了之後有沒有覺得身上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花溪花畢竟是第一次有機會近距離接觸到活的病人,對藍禪懿的身體變化很是好奇。
藍禪懿的眉頭微不可察地蹙了蹙:“你想問什麼?”
花溪花見藍禪懿的表情變得警惕起來,解釋道:“人類被妖怪所傷之後都會中妖毒,而這妖毒恐怕尋常的大夫是察覺不出來的,能解妖毒的估計也就只有你口中所說的除妖道士了。”
藍禪懿有些驚駭,他竟然中毒了?!
可是他並沒有感覺身體有任何異常之處,他衝花溪花搖了搖頭說:“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花溪花算了算日子,從他中妖毒到現在十天都不到,沒有不對勁的地方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