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畫舫老鴇的新閨女兒,新寵,我毫無疑問幾乎接受了這裡所有姑娘們的羨慕嫉妒恨。再加上我一個人的長相頂整個畫舫的,老鴇是捧着我怕摔了,含着我把化了,各種小心翼翼。
她心裡的貪婪,我不用想就知道有多少,很顯然,我又成了搖錢樹。
不過,光有長相還是不行的,於是老鴇要培養我的才藝,讓我全面發展。這麼好的胚子,不好好□□□□怎麼行呢?瞧瞧我這天仙兒似的美貌,水潤的美眸,如雪般的嬌嫩白膚,年紀也才十六歲,一切剛剛好。
這腰,這身段,這不經意的一個小眼神,這含羞帶怯的小模樣兒。我讓老鴇越看越滿意,越看越高興。但她高興了,別的姑娘們可不高興了。於是一個個拿眼神斜我,拿鼻子哼我,拿話擠兌我,就差上手來掐我了,還好老鴇看得牢。
我柔弱狀的跟在老鴇後面,聽着她跟舞娘說話,舞娘笑眯眯的扭着腰,很快答應了下來。
我以前就說了,在這本小說裡除了女主角之外的女配或女性角色,大多是惡毒的。作者這麼安排讓我苦逼到不行,這世上那裡來這麼多惡毒女人?還擠一堆了,女人何苦爲難女人呢,非得把人寫得一個比一個陰。
就算有前期各種美好的女配,在發現男主愛上我後,也會立刻惡毒化。在這個世界上,我是步履艱難。
“芍藥,讓我來看看你這腰,能彎得下來麼?”舞娘笑着問我,一邊在我腰邊捏了捏,讓我下個腰給她看。我很快就下腰了,身段絕對柔軟,姿態還美得很。
舞娘又問我:“腿呢?腿怎麼樣?能做到什麼程度?”
我二話不說劈叉了,姿勢各種標準。
舞娘:“……等會我教一下你動作,你跟着跳一遍給我看看。”
我乖乖的點頭,站在一邊看她跳舞。
這是個美人,年紀有二十多歲,對這裡的姑娘來說年紀算是大的了,不過她身段柔軟,一點不顯僵硬,看得出來有常常訓練。擺袖,旋身,裙襬飛揚成一朵華麗的紅牡丹,腳尖輕點地面,身輕似燕。粉色的絲帶被甩上半空,收回,圍繞着周身旋轉,白皙的手腕微微露出來,帶着若隱若現的誘惑。
做爲一個女人,我都想爲她鼓掌。
琴、棋、書、畫、舞蹈我樣樣都接觸過,因爲那時要作爲閃亮女配被平凡女主打倒,再學一次也不困難。我現在這個身體設定本來就柔軟得很,學跳舞很快。
舞娘跳完後,讓我跳一遍給她看。好在我記憶力也不是蓋的,雖然有一些細微的動作記不清,大致還是記得。如何甩袖,轉圈,旋轉,掂腳,一系列動作下來,讓舞娘完全無話可說,只好認真的跟我說些基礎的東西,按正常的方式教我練舞。
最後,還把我和其他姑娘安排在了一起跳羣舞。原來領舞的紅衣姑娘看我一次就拿眼神戳我一次刀子,對此,我淡定衝她一笑。有人教我跳舞了,自然也有人教我其他的東西,這畫舫裡剛好就有幾個才華不錯的。
在靠岸前的幾天,我都過着努力學習,然後被姑娘們不輕不重的折騰幾下的生活。
“喲,芍藥妹妹啊,瞧瞧這張小臉媚的,怕是不消一天就勾走所有男人的魂。”紅衣女子一邊說着,一邊揚起自己明豔的臉,伸出手挑起了我的下巴,一雙媚眼瞅着我沒停。染得鮮紅的指甲在我下巴處颳了刮,看那架勢,如果不是怕老鴇責怪,大概就會真的劃花我的臉。
要比媚,我自然是比不上眼前的牡丹姑娘,她纔是以媚出名的,說她狐媚子一點不假。而作者給我安排的模樣卻媚不到哪裡去,因爲他讓我走的是清純聖母小白花路線!不管我被折磨得多慘,都有一股清純勁兒。
就算身陷風塵,那也半點風塵味都還沒沾到的時候就被作者設定的第一個男主角買回去了。
見她掐着我的下巴笑成這副樣子,我也微微一笑,輕輕的撇下頭來,低垂了頭:“牡丹姐姐……”我狀似害羞,帶着點害怕的縮了縮,接着開口道:“孃親可沒說讓我去接客。”
見我這麼說,牡丹這姑娘拿看白癡的眼神看我:“你真當媽媽拿你當寶貝兒了?在這個地方不接客,你以爲唱唱小曲,跳個舞就行了麼?別做夢了我的傻妹妹。”她說着,還將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笑着:“就你這種心性,真是可惜了啊……”
她說完,收回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頭髮,也動了動自己頭上的珠花,笑着轉頭走了,連帶着,帶走了一身濃烈的香味。她衣角翻飛,扭動着纖腰消失在練舞場外的轉彎處,看起來心情不錯。
我在她走後輕輕吐出一口氣,我若是表現得好了,高傲了,說不定還會被怎麼折騰呢。反而裝個傻,裝個天真,還能讓自以爲聰明的人放下心來。
見牡丹走了,原本在看熱鬧的一個個姑娘們都甩着手帕,嚷嚷着無聊散了。牡丹是前一任花魁,既然她都走了,她們又怎麼好哄上去?要是被媽媽逮着了,倒黴的是她們。
但是呢,她們走是走了,卻把幸災樂禍的眼神留給了我。大致是想看到我被迫去接客是哪副悽慘的樣子。很不幸,我覺得她們註定要失望了。
見所有人都走了,我慢慢晃回自己的屋子,再過半天就能靠岸,也就是說我離開的機會來了,我必須要好好想想該怎麼離開。那賣身契對我是半點束縛都沒有,一個手印兒,連我的真名都不在上面,我怕個球!
我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一關,很快就發現不對了,我鼻子裡聞到了很濃重的血腥味。我剛想動的時候,一柄劍向我的脖子橫過來。我把嘴巴閉得緊緊的,半點聲音都沒出,就見那閃着寒光的玩意剛好停在了我喉嚨邊上,沒碰到我。
我背後嚇出一身冷汗,一雙眼睛也不敢亂動,這可是掉脖子的大事。
眨了眨眼,我聽到耳朵邊粗重的呼吸聲,什麼滴在地上的聲音,就是沒有說話聲。在這種情況下,不是都該有一個聲音說:“不準發出聲音”麼?難道是因爲我太過聽話,人家省了這一句臺詞?
那他還拿刀橫我幹啥!
敵不動,我不動,於是我們陷入了這種僵硬的氣氛中。過了很久,我才聽到一個虛弱的聲音開口問話。
“爲什麼不說話,也不轉過頭,你不害怕?”
我能說,我在找劇本麼?劇情沒這一岔,他也沒念對應的詞兒啊……
沒辦法,我只能眨眨眼,用細微的聲音開口:“我,只是有點嚇傻了。你,你是誰,想做什麼?”
我才說完這話,就看見面前晃過了一個黑影,那是一個高大的男子,我一米六幾的身材在他幾乎一米九的身高下,嬌小得無能爲力。這是一個黑衣男,殺手的裝扮,只有眼睛和一頭長髮露在外面,鼻子下面藏在黑巾下。
這人的皮膚很白,很不健康的一種白。他的眉毛很濃,斜飛入鬢。眼睛狹長,明明是個男人,卻帶着一種魅惑感,瞳孔黑得有點發紫,很漂亮的顏色。
一時間,我覺得他的眼睛在哪裡看過,但因爲門窗都是關着的,房間裡光線有點暗,我也鬧不準是不是真的見過。
他盯着我不說話,眼神似乎開始有一點迷糊了,大概是傷重的緣故。但看着他手裡的利器,我還是不敢輕舉妄動。這個時候,我拿出了標準的聖母表情看着他,細聲細氣的小聲開口:“你受傷了嗎?”
見到我眼裡的關切,他微微頓住,卻沒收回架在我脖子上的利器,對此我在內心表示很遺憾。他拿着劍,開口道:“走,去牀邊。”
我聽話的點點頭,沒有一點猶豫的被他帶到了牀邊,一副我很天真,我很愚蠢,我很好騙還好欺負的樣子。見我這副樣子,他終於把劍收了回去,在這一瞬間,我又在心裡問候了作者全家,問候完我還是一臉聖母的擔憂樣。
“我幫你看看傷口吧……”我小心的說着,看他皺起眉頭來,立刻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怎麼樣,而且,我也做不了什麼……”我說這話的時候,很低落的垂下了腦袋,讓他看見我略爲寂寞無助的側臉。
黑衣男盯了我一會,我能感覺得到他的眼神從警惕到放鬆。最後,他微微側身坐在牀上,手上的劍卻沒有放開。
我見了雖然不太高興,但我外表還是聖母樣,在這類男人面前,我決定聖母到底!
“你現在的傷必須治療,這樣下去的話,傷口會惡化的。”我一邊說,一邊看着地上的血跡,一點也沒讓他看到我眼睛裡對看到血跡的平淡,還做出被嚇到的呼吸聲。
男人想了半天,因爲我在這裡,他又沒辦法放鬆,於是傷口顯然要加重了。他動了動身體,微微開口道:“你這裡有傷藥嗎?”
我連忙點頭,一邊小心的在他面前站起來,眼神掃過他胸前和沒拿劍的那一隻手上不停流血的傷口。他現在全身溼淋淋的,看來是從水路來的。
“你等會,我去拿乾淨的衣衫給你換,你的傷口也要清洗一下才行。”我一邊說着,一邊小心觀察他的臉色,往門邊挪過去。
現在,我有三個選項。
第一,衝出去,叫救命,後果是我被戳一劍然後被挾持。
第二,慢慢找機會出去,然後找人滅了他!
第三,救他,讓他帶我離開這!
聽他的呼吸聲,我看不出什麼,不過,他的氣勢告訴我,這不是一個普通角色。如果只是一個普通角色,作者是不會描寫他的氣勢的,所以,他有七成機會是武功高手。而且,如果我叫來人滅不掉他,一定會被他發現是我叫的人,那我豈不是……很倒黴?
可是第三的話,也很沒有安全保障,誰知道他是壞是好,是不是真的肯帶我離開這地方?
我想來想去,還是選了第三,順便,我在拿給他治療的藥裡多拿了一種無色無味,導致人身體虛弱無力的藥粉。這是這種地方用來對付不聽話的女人的藥物,這次用在了男人身上,算是死得其所?咦?用錯成語,X掉最後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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