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聽着頭頂某人咬餅乾的咔嚓咔嚓聲,恨不得一甩手扔進臭糞坑裡,他勉強擡起頭,鬆開痠疼的胳膊,放宇恆到地上,然後用手捋捋頭髮上的餅乾屑,惱怒地搶過他手裡的蛋糕袋,在翻到自己最喜歡的奶油蛋糕時,鬆出一口氣,說:“虧你還有點良心。”
“腿還麻着呢。”嘴裡說腿麻的人,卻在一聲汽車喇叭之後迅速拉着荷花躲到了一邊。
荷花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陣,推了他一把,罵道:“好你個小癟三,居然敢誆我。”害他背了老遠的路,出了一身大汗,本來還不覺得餓的肚子立刻咕咕叫起來。
“我哪裡騙你啦,剛纔那是條件反射。”宇恆搶回餅乾,扔進嘴裡,繼續嘎巴嘎巴吃着,含糊地對同樣含着一大塊蛋糕的荷花糾正剛纔的錯誤,“你的上海話不標準,下次說的時候嘴巴要癟一點,來,跟我念‘小癟三’。”
荷花對着他的腦袋好一頓猛敲,本來想和他道別,想起他家的望遠鏡,心裡又開始撓癢癢起來。
“小子,你房間裡的望遠鏡還在嗎?”
“在!怎麼,你又想偷看阿濤。”
“給老哥我用用,餅乾都已經請你吃了。”
“才這麼一點,小氣鬼。”再說,他根本就不喜歡吃這些甜膩膩的東西。
荷花掏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想着金希哥差不多該回家了,於是叫宇恆自己先回家,他還要去菜市場買點菜,回五愛小區裡的租住地準備晚飯。
“喂,你不想看阿濤了?”宇恆拐着荷花的胳膊,一改剛纔的嬉皮笑臉,轉成可憐兮兮的小狗樣,誰讓荷花忽然轉了臉色要他回家呢?
“想看,但不是現在,我得去買菜。”——並嘗試着去做飯,這幾天,金希的胃都被訓練成了銅牆鐵壁,任是五毒雜物吞下肚,也不會出半點事,他自己呢,自己釀的苦果當然得自己吞,不僅吞了,而且還吞的津津有味。
“我也一起去。”宇恆索性將整個身體掛在荷花肩上,“對了,你現在住哪?”
“五愛小區。”
“哦,不遠嘛,跟我們鄰着。”
他們一路走一路嘮嗑,在菜市場買了一堆火鍋用料,回到家才知道沒有煮火鍋的器具,於是倆人又去超市買了一個電磁爐,回到家的時候,金希已經坐在桌子旁,面露難色地盯着上面的一堆菜。
“小連,今晚我們出去吃吧。”每次踏進門,他都會率先觀察廚房和桌子,如果上面擺了一大堆菜市場淘回來的食物,就說明這一個晚上他的胃又得受罪了。
“不用,都買了那麼多菜。”他可是一點不懂什麼叫察言觀色,徑直把新買的電磁爐放到桌子上,按照宇恆的囑咐把事先煮好的排骨湯放上去,待湯麪冒出小泡泡,招呼金希,“哥,過來吃啊。”
“這娃是誰?”金希觀察了宇恆好一陣了,見宇恆把視線落在自己身上,纔不得不率先開口問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