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回家看你父母了。”鳳伯伯在耳邊唸叨着。
“我知道。只是不敢回去,我怕看見我爹。都是我爹孃,我自然沒什麼氣生了。”何若暄躺在牀上,隨後一個挺身,開始穿朝服。
“知道是你爹孃還不回家,你娘天天來問我,我都不好意思再留你了。你娘又記掛你,你偏偏又不知道整天在那兒瞎混。”
何若暄自衣領撩頭髮的動作一頓“我娘來過?”
鳳伯伯皺着一張臉“一天一趟,你小子整天整天的不在,你和那花妓的事她怎麼不知,又不敢告訴你爹怕他又打你。整天盼着你回家又怕你爹聽到什麼風聲,盼你回又怕你回。白頭髮都不知長了多少。”鳳伯伯嘆口氣“你這孩子怎麼變成這樣了,誰都管不了了。自傾歌一走你也不知交了些什麼朋友,變成了這樣。”
何若暄眼中酸澀,輕輕盈上淚。“今日下朝,我便回家。”
太陽的光輝在這皇城總是明亮數倍,整個皇城金燦燦的。朝堂上燙金的‘德厚孝天’四字高懸,近幾十重臺階上的朝廷恍若天庭。腳下的廣場已有了許多腳步聲,恍若一個個信徒,已有不少人開始向上登去。
何若暄淡淡掠過那朝門前修長的身影。向後轉去,對接替遠熙職務的近侍點了點頭。那人正當退去。
“何大人真是好心情。”是李培的聲音,何若暄回頭,微眯眼。十幾個官衛浩浩蕩蕩跟在李培身後,個個凶神惡煞,手裡拿着佩劍。還有一個手裡拿着鐵鏈,咣噹作響,齊齊盯着他。
這一陣仗,惹得所有人停下腳步朝這邊看來。
何若暄微彎身軀“宰相大人。”
這個年近花甲、骨瘦精幹,長得頗像他兒子的紅袍大官,笑得滿臉皺紋。奸詐的小眼睛像要吃人般盯着何若暄。
“何大人可知自己仕途將盡了?這貪祿受賄的滋味可讓何大人在玉月樓快活?”他大聲嘲諷道。
貪祿受賄?所有人開始議論紛紛,這前丞相清正廉潔,怎麼他生得個兒子貪祿受賄?
頂着所有人議論,何若暄卻安靜的多。貪祿受賄,玉月樓。而玉月樓唯一可提供假詞的,只有紫笯。
原來風場女子都是那樣,無論他付出再多都是可以在轉身間忘掉的。甚至最後可以做到立馬無情的捅他一刀子,她眼中果然只有錢。
何若暄淡淡看着李培,聲音無喜無怒“只憑一紙假狀就想抓我?”
李培冷笑“當然不是了。”他緩緩攤開袖中的一紙狀書,高聲在這廣場宣讀道“經紀實查得,禮部尚書何若暄,私置豪宅,廣購酒樓,進金如鬥。更在風月場所揮金若土,今暫押大牢,聽候發落。”
豪宅?酒樓?這都哪來的,只怕是他們不知從何處惡意安上的罪名。
何若暄瞪着李培,“李大人證據呢?就這麼平白無故誣衊下官?”
李培目光卻轉向那臺階之上,“證據自有,何大人經多人指控今暫押而已。等證據搜查與否自當還大人一個清白。”
何若暄算是明白了,他這一出感情是奔着慕雲姬而來。自己成了他們硝煙中的炮灰,想所有都以爲他是慕雲姬黨下的人吧,才那麼費盡心機的想要抓他,做給他看。
何若暄聽着那一聲凌厲的“帶走”,不自覺側目看向那高高在上的人,那般高貴、恍若天神。靜立在那兒,如華貴的雕塑般,未曾移動分毫。
也對。現在怎麼會有人救他,現在和他扯上關係的人就都會被拉下污水。貪祿受賄,輕則,牢獄之災,重則,滿門抄斬、宗族流放。
怎麼可能會有人來救他,感覺到鐵鏈纏上手腕的冰涼。那比他手腕都還要粗的鐵鏈纏上整整三圈,當即勒出紅痕。
然,再側目。撞進那嘴角冰冷的弧度,如盛着一匡寒池般,眸子裡的溫度竟生生讓人在這太陽下脊背發涼。只是他的視線,始終未曾落在他身上。太陽如此熱烈,他的心、一點點、一點點冷卻。
心裡酸澀,我爲你入獄。而你的心,此時在哪裡?耽美之墨玉君心 最新章節第四十六章;你的心,在哪裡?網址:html/39/3958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