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蘭河低着頭,現在他不想爲自己的行爲做任何的狡辯。
“你應該從來沒有想過,把我推向人前,我所要面對的那些危險是嗎?因爲我是平民,普通人,我的性命就不值錢?我這顆棋子會怎樣不在你的考慮範圍之內,對吧?”夢若印冷聲。心寒大於憤怒。
“原來,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真誠都沒有,原來我夢若印對你欽蘭河而而言,連朋友也不是。是我太天真,連這點都看不出來。”說完夢若印轉身,掃一遍在場的人決然跑開了。
站在一邊的人,都木楞的看着夢若印跑開,然後他們把目光都齊刷刷的投向一邊無聲的欽蘭河
欽予恩此刻也瞪着欽蘭河,臉上寫滿了批判。
欽蘭河已然僵化。而一邊的瑟琳娜也有些尷尬。
欽夫人急匆匆的回頭,“阿湯,約瑟夫,你們趕快去追夢若印小姐,她好像跑出波地和堡了。一定要找到她,可千萬不能讓她出什麼事,天都快黑了。”欽夫人吩咐道。
“是,夫人。”於是阿湯和約瑟夫轉身離開。
欽夫人回頭對着自己的兒子。“蘭河,你跟我來,我有話要對你說。”
欽蘭河微微擡眼,跟着母親去了書房。
欽夫人轉身正對着兒子,“蘭河,你喜歡什麼人,我並不干涉,你做什麼事,和什麼人怎樣交往,我也從來不過問,因爲我知道你有分寸,並且相信你能處理得很好。可是,夢若印小姐這件事——你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欽蘭河看着母親,真不知道怎麼搞的,對瑟琳娜說的話,竟然讓夢若印全聽到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
“母親,是,雖然我起初是想利用一下夢若印不假,可是我也不是那種不折手段,不管她死活,或者存心要害她的人。”欽蘭河現在的心裡也有些混亂。
“利用難道還分好的和壞的?”欽予恩忽然進來,冷冷的反問,“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卑鄙啊?”他不屑的看着欽蘭河,甚至有些責備的意味。
“小鬼,連你也——你們知
道我不是那種人。”
“那你是哪種人?”欽予恩咄咄相逼。
欽蘭河翻一下白眼,現在的他是百口莫辯,他只能雙手叉腰的在房間裡踱步。看着家人胳膊肘往外拐的興師問罪。夢若印什麼時候在自己的家人心裡,有如此重要的地位了?呵恩,應該是從改變予恩開始的吧。可是,說實話,他意識到自己剛纔說的話,真的傷到夢若印了。他開始覺得有絲愧疚。先前還不覺得,可是那個女人的話,就像當頭一盆冷水澆醒他,讓他開始自省和夢若印的相處。
“我們之間連最起碼的真誠也沒有,我們連朋友也不是。”他的這句話深深刺到了他,不管怎麼樣是不該拿她當棋子或者利用對象的。
也許最初自己是那個想法,可是這一切都已然被夢若印改變。也許他不夠真誠,他是隱瞞了一些事情,可是絕對沒有要傷害她。
……
夢若印一手擦着不聽話的眼淚,一邊快步的跑着,出了波地和堡。
不知道跑了多久,跑了多遠,她在一條小河邊停下腳步。她擡頭凝望那清澈的河水,思緒晃悠。
呆呆的對河而立,欽蘭河說的話還在耳邊迴響,是棋子,用金錢打發,對她好是演戲,一早的精心設計……她的眼淚在眼眶裡又一次決堤。
可是平復一下情緒,傷心,落淚是因爲欽蘭河說的利用本身嗎?還是——
一個渺小愚蠢的可以隨便利用,貧窮卑微的可以用金錢隨便打發。還是更低微的像一個沒有思想,沒有感覺,任人擺佈的稻草人一樣的女人,在他眼裡自己是這樣的人?
那麼,爲何她回想起種種,還是覺得他的利用太過溫柔,太美好。那困境中的解圍,贖回房契,退還協議,拉她近身邊,說自己是她的流星,送畫具,奮不顧身救她……
那些都是什麼?演戲?那是不是太逼真?對一個利用的棋子,那是不是又顯得多餘?或者是爲了讓自己更好的被利用,那對在他眼裡頭腦簡單的笨蛋,是不是浪費?夢若印思緒混亂。
時間
無聲的在流逝,夢若印呆呆的,一動不動的站立着。,空氣裡彷彿傳來一個聲音。
彷彿已經聽得見
那支離破碎的聲音
可是誰又能看得見那顆傷痕累累的心
只想對你唱的歌
在朗朗午夜卻只剩哽咽
我究竟算是你的誰
爲何在歡笑背後都是眼淚
如果你給的一切都是欺騙
我只想知道在欺騙中
是否有過真言
冰冷的感覺
疼痛的撕裂
是你給我的今夜
你撰寫的劇本
無情的上演
我分不清哪些是真實
哪些是幻覺
如果可以回到原點
我情願不曾與你遇見……
夢若印抹淚,胸口實在悶得慌,這首悲傷的歌,竟如此縈繞心頭,也許此刻也最能表達自己現在的心情,可是自己鬱悶的內心能找到出口嗎?
她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我現在該怎麼辦?她的思緒混亂一片。她喘噓着,起步向着河流往下走。一步一步,踏進水裡。
就在這個時候,一輛馬車剛好路經,馬車上的人,從車窗上看到了那正往河裡去的女人……
男人的眼前恍惚出現一個身影,一個穿着天藍色紗裙的女人,半身浸在水裡,一個小男孩拼命的在河岸邊叫着,女人不回頭,繼續往河裡去,越走越遠,越走越深,冰冷的河水沒過她的肩,沒過她的脖頸,沒過她的頭……男孩無力的哭喊着,看着那個身影消失在視線裡,消失在水面上。
“停車!”男人回神,一聲緊急的叫聲,讓馬車瞬間停下。
他快速的下了馬車,朝着河邊奔去。
夢若印無以釋放滿懷的悲傷,她對着河面開始叫嚷“欽蘭河,你這個大混蛋。你這個爛人,天底下最可惡的臭蟲。”她一邊喊着一邊往河水裡去。
這時候一個男人跑進水裡,快步上前,一把拉住正走進河裡的夢若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