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之下,蘇離也不再和這男人計較。
一把甩開他的手,卻是讓那男人瞬間摔倒在了地上。
“本姑娘就把這座宅子讓給你!”斜睨着這男人,蘇離冷哼着說道,“留給你做棺材!”
說完,她傲然轉身,邁着優雅的步子便朝着馬車走去。
只留下那男人託着自己那幾乎快要斷掉的手腕,怨恨地看着蘇離的纖瘦背影。
不過,保住了這座宅子,也不枉他受了這麼大的罪。
馬車裡,冬香見她上了馬車,便趕緊出聲問道:“小姐,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她在馬車裡,見蘇離和那名中年男人起了爭執,卻因隔着一定的距離,她沒能聽見蘇離和那男人的談話。
“沒什麼。”蘇離進入馬車後坐在軟榻上,嘆息一聲道,“我們要重新找宅子了。”
說着,她出聲讓車伕趕着馬車離開這裡。
“啊?”聽了她的話,冬香有些詫異,下意識地說道,“重新找宅子,爲什麼?”
眼神陡然變得犀利起來,蘇離冷哼一聲,語氣冷冽地說道:“被人搶先一步買下了。”
“怎麼會這樣?”冬香十分的驚訝,也明白了蘇離爲何會和那名中年男人起爭執,“可是,這宅子明明是我們先看中,先定下來的啊!”
蘇離擡手扶額,一臉的陰沉表情,顯然心情很不好。
她總覺得這事兒有些不對勁。
因爲實在是太巧了,那中年男人怎麼偏就在她看中這座宅子之後,搶先一步買下了呢?
他想要買下這座宅子,肯定會花比她出的價更高的價格來購買。
而且,昨日看宅子的時候,她聽房主說過,這宅子已經空出來很久了,卻一直沒尋到買家。
既然空出來很久了,爲何這中年男人又如此湊巧,剛好和她選擇在同一天購買這宅子呢?
實在不能怪她想太多,而是這事實在很容易讓人懷疑。
見她臉色陰沉,似乎在想些什麼,冬香挪到她的身邊,小聲地問道:“小姐,您在想什麼呢?”
收起思緒,蘇離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麼,看來我們只能先回宮了。”
“回宮?我們可以繼續去找別的宅子呀。”
“回宮。”蘇離語氣堅定地說道,“有些事我不太明白,想回宮弄個明白,再繼續找宅子。”
說着,她揚聲吩咐車伕趕車回宮。
一路回到宮中,她只得和冬香將行李重新搬回北堂曄的寢宮。
自蘇離離開後,北堂曄便一直呆在書房裡,忽然聽見宮女前來稟報,說是蘇離回來了,他頓時驚訝不已。
放下手中的書卷,他火急火燎地趕往大殿,剛走進去,果然看見了蘇離。
“三小姐,發生什麼事了?”快步朝着她走去,北堂曄疑惑地問道。
她不是已經搬出宮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又回來了?而且連行李也帶了回來。
蘇離不動聲色地打量着他的神色反應,不錯過他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說來話長,北堂公子先請坐下吧。”
北堂曄怔了一下,這才走到她旁邊的椅子前坐下,迫不及
待地問道:“三小姐,是否遇見了什麼麻煩?你儘管說,只要我能幫忙的地方,我定會全力以赴。”
“不瞞北堂公子,我昨日看中的那座宅子,被人捷足先登了。”蘇離嘆息一聲,很惋惜地說道。
她真的很喜歡那座幽靜的宅子,可偏偏,就被人給搶走了。
“被人捷足先登了?這是怎麼回事?”北堂曄詫異地說道,“你昨日不是說,已經和房主說好了要買的嗎?”
蘇離輕輕頷首,依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不放過他的任何表情變化:“話雖如此,可還是被人給搶走了。”
北堂曄沒再說話,惋惜地嘆了口氣,卻見蘇離一直看着他,神色中似乎還有些許的懷疑,他頓時怔住了。
“三小姐,你爲何這麼看着我?”微蹙着眉頭,他有些不悅地說道,“你是在懷疑我做了手腳?”
蘇離沒有說話,依舊定定地注視着他,神色堅定。
這不能怪她懷疑北堂曄,實在是知道她今日就要搬出宮,並知道她已找到宅子的人,只有北堂曄。
而那個搶走宅子的人,出現的時機也太過湊巧了。
這一切都讓她不得不保持懷疑。
對於她的這般反應和態度,北堂曄感到有些失望,說話的語氣也低沉了幾分:“三小姐,在你眼裡,我就是這樣的人嗎?是,我承認,我的確不想你搬出宮去。可我還不至於用這樣卑鄙的手段,將你留在宮裡。”
蘇離張了張嘴,卻有些無言以對。
而北堂曄似乎也不期待她的迴應,繼續說道:“我連三小姐選的那座宅子在哪裡都不知道,又怎能派人去搞破壞?”
“北堂公子。”輕嘆一聲,蘇離嚴肅地說道,“抱歉懷疑你,但知道我要搬出去的人,也只有你。所以……很抱歉。”
北堂曄的情緒漸漸平靜下來,訕笑地搖了搖頭:“無妨。三小姐會懷疑我也是自然。正如你所言,知道你要搬出去的人只有我。發生這樣的事,你會懷疑我也是自然。”
說着,他也忍不住長嘆一聲:“但這件事真的和我沒有關係,還請三小姐相信我。我尊重三小姐的選擇,也知道強迫三小姐做你不喜歡的事,是絕對不可能的。”
在他說話間,蘇離一直在打量着他的神情變化,發現他的神色中沒有半點心虛,和說假話的跡象,她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如果不是他從中搞破壞,那又會是誰呢?
亦或者是她想太多了,那個中年男人還真就是那麼湊巧搶在她前面買走那座宅子?
二人均是沉默不語,氣氛顯得有些凝重尷尬。
二人各懷心事地坐着,忽然,北堂曄出聲道:“知道你要搬出去的人,不止我一個,還有北堂悠!”
“二皇子?”蘇離有些詫異,顯然沒想到,北堂悠竟然也知道她要搬出去的事。
北堂曄點了點頭,便將昨日和蘇離發生爭執之後,自己遇見北堂悠的事情告訴了她。
末了,他忍不住憤憤地說道:“沒想到二皇兄竟然有斷袖之癖!還出言褻瀆了你,真是可惡!”
蘇離聞言有些詫異,思緒百轉千回,她暗自想着北堂悠搞破壞的可能性。
從北堂曄的話中可以知道,北堂悠喜歡男人,而且看上了北堂曄,又聽見了昨日她和北堂曄的爭執,所以對她帶有些許的敵意。
可若是對她帶有敵意,她出宮了豈不是更加符合他的心意。
他應該巴不得她出宮纔是,爲何還要搞破壞,搶走她的宅子呢?
這麼一想,她便有些想不通,無法找出北堂悠搞破壞的理由和動機。
想了想,她便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北堂曄。
北堂曄聽後,臉色陰沉了幾分,說話的語氣也顯得有些凝重:“三小姐起初懷疑的人不是我嗎?這難道還不能說明北堂悠的動機?”
暗自琢磨着他的這番話,蘇離頓時明白過來。
若真是北堂悠所爲的話,那他的動機也就可以解釋了。
他是想讓她懷疑北堂曄,想讓她和北堂曄再次發生爭執,讓他們的關係徹底僵化?
呵,想得倒是挺美好。
“其實,要想知道是不是他所爲,一問便知。”蘇離微微勾脣冷笑,漫不經心地說道,“而這個人當屬你最爲合適。”
一想到北堂悠看向自己的灼熱目光,北堂曄就感到一陣惡寒,但爲了證明搞破壞的人到底是不是北堂悠,他也只得答應下來。
和蘇離商量好了對策後,北堂曄便命人去告訴北堂悠,讓他前來自己的寢殿喝酒。
至於蘇離則在暗處躲起來,不要讓北堂悠看見。
當北堂悠得知北堂曄主動請自己去喝酒時,頓時大喜過望,二話沒說就趕往北堂曄的寢宮。
當他到來時,北堂曄已經命人準備好了酒菜,只等着他前來。
走進大殿,見他一付鬱鬱寡歡的樣子,北堂悠強忍着內心的竊喜,擺出一副擔心的模樣,走上前去。
“三弟不開心?”走到桌前,他也不客氣,很自然地落座,說道,“三弟若是有什麼不開心之事,儘管說出來。我陪你好好地喝一頓!”
“我今日找二哥前來,不就正是爲了和二哥痛快地喝一頓嗎?”北堂曄說着,將一隻盛滿了美酒的酒杯放在了他的面前。
端起酒杯仰頭一口飲盡,北堂悠再次問道:“那不知三弟是在爲什麼事而憂心煩惱?”
北堂曄始終是一付悶悶不樂的樣子,自顧自倒了一杯酒喝盡,他這才扭頭看向北堂悠,嘆息着說道:“二哥你說的沒錯,我和蘇離的確不可能。”
北堂悠聞言頓時大喜,就連嘴角也不自覺地向上揚了揚,但他還是竭力地保持平靜,語重心長地說道:“二哥早就告訴過你,蘇離不適合你,讓你別再苦苦執着與她,你偏不信!跟二哥說說,你怎麼就幡然醒悟了?”
又倒了一杯酒喝盡,北堂曄擺出傷心欲絕的樣子,說道:“蘇離她已經找到住處,搬出宮去了。”
北堂悠聞言有些詫異,下意識地問道:“搬出宮了?當真?”
而在他的臉上,則有着一抹難以置信和深深的懷疑。
他的這一系列表情變化,全被躲在暗處的蘇離看得一清二楚。
紅潤的脣瓣微微上揚,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蘇離暗想,看來,這事八九不離十是北堂悠所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