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狂的性子直率而暴烈,本非是領導鐵家的最好人選,但高順昌給鐵家造成的損失比之北海高家一點都不少,上一任的鐵家家主也就是鐵狂的父親便是死在高順昌的手上,而上任家主死的突然,卻是沒有指認下任家主的人選,這一來本意是風雨飄搖的鐵家立刻便陷入了要內亂的困境,在這種情況下,鐵家族中的幾個長老級的人物爲了不至於禍起蕭牆,便立柱讓鐵狂坐上了家主之位,而後鐵家在幾個年輕一輩的帶領下倒也很快恢復了元氣,不過鐵狂是無心承擔家主之責的,在甫一接手家主之位的時候便言明日後要擇賢讓位的,不過有心爭奪家主之位的人卻是不少,在互相扯後腿的情況下,鐵狂就一直坐定了鐵家家主的位子。
這時高遠見到了鐵狂之後,卻覺鐵狂和傳聞中的形象很是相符,此人雖然身居高位,但一身打扮卻是樸素的過了頭,頭髮鬍子也是亂糟糟的,圓滾滾胖乎乎的五短身材,看上去還有些滑稽,和他的二弟鐵義相比從形象上來說可是差得遠了,怎麼看不像一個手握一國生殺大權的王者。
鐵狂顯然是沒有搞清楚狀況,而不是有意偏袒鐵義,他兒子在他身邊低語了幾句之後,鐵家家主卻是勃然大怒,厲喝道:“老二,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絕世神兵是不是你做的?”
鐵義緩緩的站了起來,臉色煞白,慨然長嘆了一聲,可是不待鐵義開口,站在鐵家家主身邊的一個年輕人卻是搶先道:“當然是我父親作得了,這還能有假嗎,大伯,這柄劍是我和三叔在聖光大陸採買的材料,回來後交給我父親,我父親親手做出的寶劍,三叔馬上就到,您要是不信可以問問我三叔啊。”
鐵狂仍是冷聲對鐵義道:“老二,是不是這麼回事?”
鐵義本來已想承認他做的醜事了,可是他兒子這麼一說,鐵義卻是突然又生出了些希望,暗忖道:“沒錯啊,哪個高遠說劍是他做的,我只管說劍是我做的,大家都是沒憑沒據,就算這把劍在聖光名頭甚大,可是要能求證的話,怎麼也得等到明年才能去了聖光了,現在不妨一口咬定大劍就是我做的,這種寶劍不但需要極品的材料,沒個一年半載也絕對做不出來,況且高遠手上也不見得還有這種極品材料,我又怕他什麼?”
鐵義像是撈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現在雖然已經是無法抵賴,但只要有時間他就能想辦法把這事支應過去,就算日後還是免不了要身敗名裂,但那時他的大事已成,就算事情敗露又能如何。
鐵義想通了關鍵之後,臉色卻是突然一變,斬釘截鐵的道:“這柄大劍絕對是我做的,大哥,卻不知從哪裡冒出來這麼一個無恥之徒,非要說大劍是他做的,您說可笑不可笑,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能做出如此神兵利器?”
高遠心中怒極,當下冷道:“顛倒黑白,果然是無恥之徒。”
高風對高遠是絕對信任的,當下在高遠耳邊低語道:“你不要輕易開口,由我來應付就好,現在是鐵家和高家之爭,你不要把事情攬在自己身上。”
高風雖然心中怒極,卻也不能對鐵家的家主失了禮數,當下對鐵狂躬身道:“高風見過鐵家主。”
鐵狂對高風拱了拱手,大聲道:“高老弟,高遠是你高家的人嗎?”
高風毫不猶豫的道:“不錯,高遠是我北海高家的子弟,鐵家主,今天的事事關兩家的臉面,可是不大好說了呢。”
若是換了一個高家的人來,還不至於對高遠的話毫無保留的相信,也不至於只憑高遠一句話把事情攬到高家的身上,就算高遠確是北海高家流落在外的子弟,那也的等確認了之後才行,像高風這般寧可與鐵家翻臉也要護住高遠的情況卻是不大可能出現,但高風卻是已經認定了高遠就是他的子侄,而且高風與高遠的父親交情極爲深厚,別說他相信高遠的話,就算明知道高遠是在說謊,也得把高遠保下來。
高風的一番話卻是把整件事推到了沒有退路的境地,這讓鐵狂的臉色有些難看,事關兩家的臉面,兩家都是非得死爭到底不可了,不過鐵狂對於他鐵家的制器之道卻是極有信心,卻是相信弧月劍是他二弟所作,而鐵狂雖然不問國事,卻也不是對國事一無所知的白癡,他深知高家和鐵家可說是脣齒相依,一旦兩家因爲此事撕破了臉面,卻是無力抵抗風原秦家的鐵軍,所以鐵狂本來是不願深究此事的,但高風既然把話說死了,鐵狂卻是不得不一查到底。
鐵狂沉吟了半響之後,卻是大聲道:“那柄絕世神兵呢,先拿來給我瞧瞧。”
高遠將弧月劍一亮,道:“劍在這裡,請鐵家主一觀。”
鐵狂快步走到了高遠身前,在高遠身前站定之後,先注視了高遠一眼,才伸出手來結接過了弧月劍,低頭端詳了幾眼之後,鐵狂卻是遲疑道:“唔,這柄大劍的樣式在聖光和東土都是少見,至於這材質嗎,我卻是分辨不出來,看來是某種稀有材料,不過這劍看起來卻不像是什麼神兵利器啊。”
高遠冷冷一笑,卻是沒有說話,而鐵義此時卻是顯得如同對這把由他做出來的大劍極爲熟悉,沉聲道:“大哥好眼光,這把劍乃是聖光大陸發現的星辰鐵製成的,星辰鐵各式各樣,性子也是大不相同,也難怪大哥你認不出來是什麼材料,這次三弟和鐵雄去聖光大陸無意中購得了一塊星辰鐵,一試之下卻是發現品質極好,這才帶了回來由我製成了這把大劍,大哥,本來這塊星辰鐵該獻給你纔對的,不過我實在是喜歡的緊,就自己留下了,不過我性子比較急,着急之下這把劍卻是做的有些糙了,不過這把劍可以不用內力輔助也不用控金之術就可劈開十三副重甲,若是在力大之人手中,應可劈開更多重鎧。”
鐵義洋洋灑灑一番話說完之後,鐵狂卻是臉色大變,驚訝道:“哦,這倒確實算的上神兵利器了,高遠,你怎麼說?”
高遠只是覺得好笑,當下便是仰天一笑,道:“哈哈,有趣,真是有趣,你們兄弟一唱一和,可想讓我說什麼呢?”
鐵狂臉色極是難看,冷道:“你既說這柄劍是由你所制,那你總得拿出證據來吧?”
高遠微微一笑,道:“證據,什麼纔算是證據還請鐵家主示下。”
鐵狂思忖了片刻之後,卻也覺的有些爲難,他現在雖然對鐵義信了九分,但要說弧月劍就是鐵義所制,也得讓高家心服口服才行,鐵狂正在思索着怎麼才能用一個公平辦法,讓高家人閉嘴的時候,鐵義的兒子鐵雄卻是大聲道:“你要是拿不出證據就別想離開這裡,哼哼,你高家在北海橫行也就算了,還想到我大嶺城來撒野嗎。”
鐵雄本想是給他爹掙點面子,可是鐵雄不愧是鐵家的極品二世祖,一開口就讓鐵狂和鐵義幾欲抓狂,鐵狂和鐵義異口同聲的道:“閉嘴!”
鐵義被氣得直欲暈過去,只是暗恨自己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白癡兒子,而最可恨的就是自己怎麼還會相信這個白癡的話,否則他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現在事情好不容易出現了一絲轉機,他這個白癡兒子馬上就跳出來攪局,好像生怕他死的不夠快似的。
高風的臉色極是難看,鐵雄的這番話可是罵到了高家的頭上,不過高風卻也不能去和鐵家的一個後輩一般見識,當下只是冷道:“鐵家主,請說什麼纔算是證據吧。”
鐵狂思忖了好久才道:“這事卻是有些難辦啊,就算失去聖光問個究竟,也得等明年了吧,可是在這裡你說是你做的,我說是我做的,這該又是如何分辨呢?這位世侄既說這柄劍在聖光知者甚多,依我看我們等明年季風轉向之後,我麼兩家各派一人去聖光文問個究竟好了。”
щщщ☢ттkan☢¢ ○ 鐵狂這番話其實是好意,等事情拖上一段時間之後再處理,對於高鐵兩家其實都是好事,至少不會因爲一柄劍而讓兩家反目。
高風也覺得鐵狂的主意不錯,雖然他是深信高遠的話,可高風畢竟得爲大局考慮,當下便問高遠道:“你覺得怎麼樣?”
高遠搖了搖頭,道:“不用去聖光,這件事在這裡就可以搞清楚,鐵家主,還請你說出其他算是證據的辦法吧。”